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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加琳娜·巴甫隆夫娜·维什涅夫斯卡娅

2012年12月19日 05:31
来源:东方早报

  加琳娜·巴甫隆夫娜·维什涅夫斯卡娅

  加琳娜·巴甫隆夫娜·维什涅夫斯卡娅

1926.10.25-2012.12.11

生于俄罗斯圣彼得堡

加琳娜·巴甫隆夫娜·维什涅夫斯卡娅(Galina Pavlovna Vishnevskaya)既是一位优秀的俄罗斯女高音歌唱家,也是著名大提琴演奏家罗斯特罗波维奇的妻子。12月11日,她在莫斯科以86岁高龄辞别人世。

维什涅夫斯卡娅对声乐艺术的热爱从一开始就已注定,10岁的时候,母亲送了她一台留声机和一张《叶甫盖尼·奥涅金》的黑胶唱片,其中高贵婉约的音乐深深打动了她,“一下子,仿佛和小伙伴的玩耍都不重要了”。或许,维什涅夫斯卡娅后来将这部歌剧中的塔迪娅娜(Tatiana)一角作为自己的“招牌”角色并非巧合——她一生中共三次录制过它,在半个多世纪之后的巴黎,她也是用同一角色告别舞台的。

维什涅夫斯卡娅1926年出生于列宁格勒(现圣彼得堡),她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出色的声乐天赋,从母亲那里继承了火热奔放的性格。不过,双亲间发生了激烈的纠葛,维什涅夫斯卡娅在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只好住在军港之城喀琅施塔的奶奶家。

经历了二战晚期艰苦卓绝的德军对列宁格勒872天的围城之后,维什涅夫斯卡娅曾尝试着去重建的里姆斯基-科萨科夫音乐学院学习声乐演唱,不过她很快决定放弃这个念头,因为她意识到,过多的技巧学习可能会毁掉自己一尘不染的自然音色。她选择了结婚,丈夫是一个水手,叫维什涅夫斯基,尽管这次婚姻很快走到了终点,但她一直保留了维什涅夫斯卡娅这个姓氏。

后来,维什涅夫斯卡娅试着加入苏联的轻歌剧院,希望成为合唱团的一员,或者跑个龙套。就在这时,轻歌剧院的那位当家女高音摔断了腿,这倒使维什涅夫斯卡娅获得了顶替她上场的好机会。在1984年出版的回忆录《一个俄国故事》中,维什涅夫斯卡娅这样讲述:“这个剧团真的成为了我上过的唯一一所音乐学校。”

维什涅夫斯卡娅的第二任丈夫是小提琴家马克·鲁宾(Mark Rubin),他们共同生活了10年时间。但可惜的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儿子在出生两个月时就去世了——遭此变故的维什涅夫斯卡娅当时只有19岁。

正当她作为一位“适合小音乐厅的”独唱女高音一路坦途的时候,维什涅夫斯卡娅遇到了一生中最难得的恩师,声乐教师薇拉·加利娜(Vera Garina)。正是她帮助了维什涅夫斯卡娅准确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抒情女高音,而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其实是一个女中音。在加利娜的训练下,她完美地做到了抒情女高音所需要的两个半八度的音域。

1951年,一场疾病不期而至, 维什涅夫斯卡娅几乎丧命在肺结核的魔掌之中,最后还是凭借从黑市上搞到的链霉素注射剂恢复了过来。让人惊讶的是,仅仅过了一年,她就赢得了莫斯科大剧院所举办的一项声乐比赛的桂冠。1953年10月, 维什涅夫斯卡娅首次登台,所饰演的角色就是《奥涅金》里的塔迪娅娜,而1954年《费德里奥》一剧中的莱奥诺拉更是获得了极大的轰动。可是,在当时的苏联社交场合的酒会上,维什涅夫斯卡娅不得不勉强地去唱一些愉悦他人的歌曲,她打心底里厌恶这种“奴隶姑娘一般的”演唱方式。

第三段婚姻在1955年姗姗来迟,不过这次维什涅夫斯卡娅真的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在与著名大提琴演奏家罗斯特罗波维奇认识了短短几天之后,他们就突破一切舆论障碍,结为连理。那时的苏军元帅布尔加宁也是追求她的众多男士之一,布尔加宁甚至还向罗斯特罗波维奇提出过丰裕的交换条件,以便让维什涅夫斯卡娅转投他的怀抱,不过罗斯特罗波维奇丝毫不为所动。当时有人形容,这对眷侣经历的是一段“暴风雨”式的恋情,不过没人想到,这份基于互相赏识之上的爱情,却在近半个世纪之后历久弥新,并一直维持到2007年罗斯特罗波维奇在莫斯科去世,此时两人的女儿艾莲娜和奥尔加已为他们带来了孙辈。

维什涅夫斯卡娅被世界观众所认识,是她1960年第一次访美,只是当时的苏联政府对出国事宜管理得非常严格,地点与出访过程均受限制。在1961年去英国演出之后,作曲家布里顿特意为她在《战争安魂曲》中安排了一个女高音声部,可是由于苏方阻碍,她未能如期出席1962年的首演。不过次年她在伦敦的该曲录音可谓震古烁今,甫一开口,便在全场激荡起了彻骨的悲凉,让亲自参与排演的作曲家啧啧称奇,四年之后,布里顿又在《诗人的回声》(基于普希金原作)中为罗斯特罗波维奇夫妇俩谱写了女高音和钢琴声部。

虽然维什涅夫斯卡娅也演唱过莫扎特、普契尼、威尔第等一系列古典-浪漫主义歌剧,但乐迷对她最为推崇的一张唱片,还得算EMI公司出品的肖斯塔科维奇艺术歌曲。她是通过丈夫与大作曲家结识的,老肖同样欣赏她的才华,两组艺术歌曲和改编自穆索尔斯基的《死之歌舞》,都是他献给维什涅夫斯卡娅的礼物。因此,EMI的这张唱片被认为是最忠于作曲家本意的诠释,尤其是老肖晚年的《七首浪漫曲》(Op.127),唱出了人对于死亡本质的凄婉思考。虽然俄语并非人人能懂,但她音色中透出的那种清冷高远恐怕能让不懂音乐的人也怔住片刻,正如她自己建议的那样,“听者只要注意到我描摹出的明暗浓淡就好了。”后来,老肖第十四交响曲和歌剧《卡捷琳娜·伊斯梅洛娃》中的女高音声部,也都是为维什涅夫斯卡娅预留的。

1960年代末,夫妇俩与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作家索尔仁尼琴的友谊触及了苏维埃政权的逆鳞,因为两人为遭到政治迫害的作家在1969年至1973年间提供了莫斯科郊外的住所,以方便他的生活与写作。前一刻才荣获了列宁奖的最高艺术奖,后一刻,维什涅夫斯卡娅就被克里姆林宫方面剥夺了在苏的政治权利,她回忆道:“仿佛一夜之间,我的名字就在电视机里被擦干净了”,境遇落差之大让人唏嘘。不得已,夫妇两人在1974年流亡海外,一直到1980年代他们一直居住在美国和欧洲。移民后,1975年维什涅夫斯卡娅在大都会歌剧院的亮相被当地报纸誉为“一颗划过天际的璀璨流星”,美国乐迷莫不视作盛事。一直到1990年,戈尔巴乔夫才主动帮他们两人恢复国籍,那是苏维埃政权崩塌前的最后一年。

从1990年代起,维什涅夫斯卡娅和丈夫就在演出之余,致力于儿童健康事业,上百万的孩子在他们的努力下接种了疫苗。维什涅夫斯卡娅晚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扑在了2002年开设于莫斯科的以她名字命名的歌唱艺术中心。

2007年,一个体态臃肿、皮肤松弛的老太太出现在了导演索科洛夫的影片《亚历山大》中,影片通过讲述她看望当兵孙子的经历,揭示了车臣战争的残酷。没人能想到,她就是当年风华绝代的女高音维什涅夫斯卡娅。因为在很多人眼中,她的形象定格在了上世纪70年代舞台中央那一抹浓妆素裹的妖娆,谁料转眼之间,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花白。不过,人们仍可以从那眼光中读出,这不正是一位标准的历经沧桑的俄罗斯女性吗?尽管爱恨道不尽,维什涅夫斯卡娅还是把自己最后的光影留在了俄罗斯的大地。

录入编辑:薛冬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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