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溢浓郁人文气质的民间传奇

北乔

冯光辉的长篇小说《最后的蚁王》（凤凰出版社2012年6月），将目光聚焦我们熟悉而又陌生的蚂蚁，书写玩蚁人的传奇与蚁艺的神秘，在张扬激昂高亢的人文精神的同时，隐含民间艺术渐次消失的伤感情绪。冯光辉将日常生活诗性化，寻找和积攒30多年的生活体验、记忆，以厚重的历史和鲜活的叙述，丰富了作品的情感与诗性，建构了一个好看的故事和充盈于叙事之中的独特意味。这部好看又耐看的作品，既呼吸着日常生活的气息，又接传统文化的地气，呈现出巨大的精神力量和丰实的人文情怀。

民间艺术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常常出乎我们的意料。蚁艺就是如此。如果没有阅读《最后的蚁王》，我们很难想到世上还有蚁艺这样神秘的民间艺术以及像五舅公这样传奇的玩蚁人。作者在我们熟悉的空间里打开了一扇陌生之门，拾起块块碎片，竭力还原蚁艺的真面目，让我们在朦胧中感受到蚁艺的现实存在。尤其是有关蚁艺中的捕捉、饲养、驯蚁、蚁操和斗蚁的描写，让我们领略到蚁艺的独特魅力。在作者的笔下，颇有灵性的蚂蚁是士兵。而蚁王五舅公是充满智慧的将军。经过蚁王的饲养与训练，小小的蚂蚁展现出我们难以想象的另一面。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尽可能剔除叙述的神秘性，更没有采取拟人化的写法，只是具实书写，以细致的观察与体味，努力还原蚂蚁和蚁艺的原生态。

书中写的蚁艺，融入了诗化的描述，这是因为蚁艺失传，作者只能粗线条地勾勒描述，无法细究详说。但正因如此，反而成就了《最后的蚁王》个性化的魅力，读之余味无穷。

虽有客观的缺失与主观性的空白之意，但在书中，作者还是对蚁艺做了大量而真实有趣的描写，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平常动物的神奇之处，个中有不少惊奇震撼的场景。然而，蚁艺，只是作者书写的一个重要部分，并不是全部。五舅公认为，蚂蚁与人一样，有感情有智慧有精神，是与人平等的生命。为此，他竭力守护着这份文化遗产与精神传承。蚁艺已经与他的生命、情感和精神融为一体，换句话说，蚁艺中的文化与精神，就是他生命的营养与支撑，为了保护蚁艺，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

《最后的蚁王》处处洋溢着传统文化气质和精神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