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与艾迪合影的时间和地点

图一：孙中山与艾迪合影

图二：杜克大学网站的合影

图三：省议会回廊

图四：大元帅府走廊

档案

□邓辉粦

在孙中山的诸多照片中，有张与艾迪的合影（图一），图片说明为“1923年10月20日，孙中山在欢迎基督教团体全国青年联合会上发表演说《要以人格救国》。会议期间孙中山与艾迪合影。”

在美国杜克大学图书馆网站甘博的摄影集中，也有一张摄于同时同地、角度略有变化的照片，题为“G·Sherwood Eddy & Sun Yat-Sen”（艾迪与孙逸仙，图二）。

艾迪（1871-1963），时为北美基督教青年会东亚巡回干事，曾9次来华，到中国各地布道演讲。

1923年10月16日至21日，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在广州岭南大学召开第九次全国大会。20日下午，孙中山假座省议会（原省咨议局，今广东革命历史博物馆），开会欢迎出席会议的代表，发表题为《要以人格救国》的演说，历时两个小时。

图片说明没说合影的地点。如果合影的时间是在1923年10月20日，孙中山欢迎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代表的“会议期间”，则合影地点理所当然就是省议会。

从合影的背景看，若摄于省议会的话，最有可能的拍摄地点是会场旁边的回廊。但省议会的回廊是弧形的（图三），而合影中走廊的地脚线则是笔直的；省议会回廊内侧的门窗都是落地的，而合影中两个窗子则是不落地的。

因此，孙中山与艾迪合影的地方，显然不是省议会。

合影的时间也不可能是1923年。虽然笔者手头未有资料证明艾迪是否参加了中华基督教青年会第九次全国大会，但摄影者甘博当时不在广州，则完全可以肯定。

甘博（Sidney David Gamble，1890-1968）是美国社会学家、基督教传教士和业余摄影师。他曾于1908年、1917年-1919年、1924年-1927年、1931年-1932年四度来中国，拍摄了大量珍贵照片。其中在广州拍摄的照片约60幅，包括孙中山与艾迪的合影。

杜克大学图书馆按拍摄时段，将甘博后3次来华拍摄的照片分为3部分（1908年的照片尚未数字化），孙中山与艾迪的合影归入“1917年-1919年”部分，即甘博第二次来华期间。

杜克大学图书馆编撰的甘博年表说：1918年春天，甘博与艾迪一起，访问了厦门、福州、宁波、香港和马尼拉。从甘博拍摄的照片可知，他与艾迪还访问了广州。

因此可以确定孙中山与艾迪合影的时间为1918年春。结合孙中山的经历和照片的背景，可知拍摄地点在广州河南士敏土厂办公楼，即大元帅府。

1917年7月，孙中山率领部分海军南下，在广州召开国会非常会议，建立中华民国军政府，开展护法运动。他于9月15日进驻士敏土厂。次年5月21日，由于受盘踞在广东的桂系军阀及政学系的破坏和干扰，孙中山辞去海陆军大元帅职离开广州，护法运动以失败而告终。合影即摄于孙中山进驻大元帅府期间。

现今大元帅府纪念馆内的南楼一二楼东走廊及北楼二楼的东南西走廊都与合影中的情景相似，其中南楼一楼和二楼的东走廊最有可能是孙中山与艾迪的合影处。

图四摄于南楼一楼东走廊，图中的一门两窗、门窗上头的拱形装饰、窗子下的地脚线、地上的日影、走廊尽头的拱形窗子，都与合影毫无二致。门窗前的方砖地板，可能就是孙中山与艾迪合影站立的地方。

邓辉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