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虎：胜利往往产生于“坚持一下”

2012年07月17日 08:23
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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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管虎高征早报资料

管虎曾被称为第六代电影导演中的怪才，和同期出道的王小帅、贾樟柯、张杨以及后来出来的宁浩、杨树鹏比起来，他的电影作品不多，每次出手，都是最出人意料的一个。他可能更是个被低估了的导演，被小众影迷奉为经典的《斗牛》便是佐证；该影片获得多项金马大奖，并让黄渤当上了金马影帝。

今年4月上映的《杀生》，有着悬疑、黑色幽默还有一点点悲情色彩，看似将多种电影类型糅杂在一起的“四不像”的影片却打破以往的单一形态，尝试属于中国类型的探索。管虎觉得自己总是处于强烈的变化之中，他认为导演应该有自己的风格，但不应拘泥于一种风格，应随着对现实生活的感觉不断调整，变化自己的影片风格和样式。他现在追求生动、写实的创作风格，他相信作品拍出来，就有存在的意义。

管虎，1991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第一部电影《头发乱了》是管虎自筹资金拍摄的，作为新生代导演，他具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锐精神，在这部低廉成本的处女作中，体现着他关心生活、关心他人、充满激情的一面。影片对身边的人和事采取写实态度，一反第五代导演符号化过重、过分刻意强调画面造型而带来的死板僵硬的毛病，从画面布局、光线控制到场景的切换，将北京的胡同注入一种充满活力的流动真实感，影片还选用非职业演员出演摇滚歌手及其他人物。而由于初出茅庐缺乏经验以及一些限制原因，他的电影一度转战地下。那时候，他的同学有拍广告发财的，有转行当老板的，他却很穷，最后为了女朋友去拍电视剧。进军电视圈的管虎凭借《黑洞》、《冬至》、《七日》、《生存之民工》迅速站稳脚跟。但自打靠电视剧维持生计开始，管虎就没有特别屈服于电视剧的创作惯例，他内心一直很向往拍电影，因为它的表达容度更大。

直到2009年，套拍于革命战争史剧《沂蒙》的电影《斗牛》获得第46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让管虎有了足够的信心重回大银幕。2012年4月，这部筹备8年的电影《杀生》终于公映。电影行业极具商业色彩，有时市场诉求会和导演个人意志相违背，有人评论管虎识时务，懂得适应潮流，而他自己却并不赞同，“把故事主题展现出来，同时故事还可以很好玩，有市场，一举两得，不挺好么。”

东方早报：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商业的、主流的，还是独立的、艺术的？

管虎：还是随着大势走吧，没什么定位，我不认为电影非商业就艺术，或者什么非主流即独立，关键还是要有个好故事，好看、有趣。就跟老北京唱戏的戏子一样，一种是观众喜欢什么就演什么，求着观众、跪着的；一种是台上的戏子，需要观众捧场；还有一种是角儿，你来不来他都在那演，恨不得你不来。我就是想，咱不能做第一种，就做第二种成了，《斗牛》、《杀生》都是这样。但第三种当然也想当，但不是人人都能成梅兰芳的。《杀生》能做的，是弄个好故事，有趣，让人看得开心，也有点琢磨头。咱不能弄那个一点营养没有的玩意，在那龇牙咧嘴地挑逗观众。

东方早报：如何平衡商业的市场诉求和导演的个人意志？哪一个更占主导位置？

管虎：都重要，电影终究是要花钱的，但也犯不上把骨头都卖了。我不觉得市场和个人意志冲突有多大，起码表达上是不冲突的，冲突的是制作，需要200人，只够150人的钱，那就调整呗，但犯不上因为这个怎么样，如果只有5个人的钱，那就不拍这个故事，拍别的呗。对我来说，表达当然是重要的。拿《杀生》来说，要把故事主题展现出来，同时故事还可以很好玩，有市场，一举两得，不挺好么！

东方早报：你早期的电影比如《头发乱了》和《不是冤家不碰头》都是讲述身边同龄人的故事，有很强烈的青春印记，摇滚、冲动、叛逆等，那么现在的《斗牛》和《杀生》反映了你怎样的心理状态？

管虎：长大了吧，不同阶段拍不同的故事，你让我18岁拍81岁老人的生活，我也干不了，不了解呀。心理状态……还是想说的事吧，但那个冲劲、力量感应该还有吧，这个戏到底反映了什么，得你们看了说，我不知道。

东方早报：通过用影像来反馈现实生活，希望告诉观众些什么？

管虎：都在电影里了，我最想说的还是自由吧，但具体还有什么，大伙能读到什么，每个人不同吧，大家看了才知道。

东方早报：今年是你从影整整20年，这20年里你总是处在强烈的变化之中，现在看来，从《头发乱了》到《杀生》，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没变的又是什么？

管虎：最大的变化……成熟了吧，不过这事挺讨厌的；没变的是，还是想拍点好电影吧。

东方早报：有没有过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管虎：没有拍不完的戏，只有坚持不下去的戏。只要坚持，都能拍完的，拍完一部戏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困难，但拍好一部戏比大多人想象的要困难。胜利往往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东方早报：你说导演需要风格，但是又不能拘泥于一种风格，是不是有点矛盾？

管虎：一样的风格也要根据不同的故事展现出来。风格有以影像的形式呈现的，也包括其他的，导演风格是一种不可言说的东西，是除了故事、音乐、表演、视觉表现之外的东西，或者说是综合这些而成的一种东西，但也别太固执了。库布里克（美国导演）不同时期的作品也不同呀。

东方早报：有人说你是第六代导演中的一位“怪才”？

管虎：我个头肯定是最高的，但怪才，怎么算怪才？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