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销通草水彩画 西方人眼里的“中国风”

2012年06月03日 05:20
来源：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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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埃及有莎草纸，死海周边有羊皮卷，古印度有佛经贝叶，越南有蜜香纸，中国唐朝有阿拉伯国家传入的撒马尔罕纸，宋代还有高丽进贡的高丽纸。现在，有谁知道中国在两百年前曾经有过通草纸？据广州博物馆馆长程存洁介绍，广州那时成为东方最繁华的通商口岸之一。这种繁荣情景，有大量当时远销海外的通草水彩画作证。如今通草画回流岭南地区，成为新的收藏热点。

文/图 记者林琳、郭晓昊

行家胡义成最近从欧洲购入了一批通草画，他介绍称，通草画实际上是外销画的一种。这种通草画，用一种植物切片加工后做“纸”，画家们再用西洋画法，将岭南风貌、市井风情、花鸟昆虫、人物故事、帆船房屋等描画出来，做成画面艳丽，容易保存的纪念品，成了老外了解中国风土人情的重要媒介。如今，部分通草画又“出口转内销”，逐渐回流到了岭南地区，引起众多藏家的关注。

通草画，曾经在十八九世纪从广州黄埔港运往西方各国，并在西方风靡一时，相隔百年后，却在原产地广州渐渐湮没在时光的烟波浩渺中。学者沈嘉禄曾撰文表示，通草画是两百年前中国社会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今天我们研究当时中国近代史的珍贵档案。

据悉，通草是一种植物，在广东种植面广，通草做纸成本低，而且上色容易，表现力强，经久鲜艳，便于外销。而外国人看到这种纸不知什么名堂，它又轻又薄、接近半透明，就猜测可能是大米的浆水做成的，所以国际上早期给它起的名字是米纸。

通草纸非常适合水彩画运色着墨的需要，水彩颜料运用到质感丰富的通草纸上时，经光的折射，能呈现斑斓缤纷的效果，极富质感。只不过由于切割的树茎尺寸有限，故而通草纸画面十分小巧。不过，由于广州民间缺乏实物留存，随着历史的推进，通草水彩画慢慢地只存留在广州人的故事里。

通草水彩画描绘的题材比较广泛，反映的社会文化内容较为丰富，如广州市井交易、市井生活风情、港口风情、十三行里的生活情景、各行各业、各阶层人物、珠江上航行的各类船只等等。

什么是好的题材？行家曾波强认为，一种是关于广州风俗的画，比如整套描绘清代刑罚制度的，一种是描绘民间弹琴、娱乐题材的画，当然还有关于十三行的题材。这些通草水彩画通常成册，非常完整。比如整本都是画游船的，或者整本都是花鸟的。还有的是广州当时的商业、贸易的，比如画卖榄的人或修鞋的人。“我记得2005年时，去葡萄牙给广东省博物馆征集了五六张十三行题材的通草水彩画，几乎可以算是当时可见的最珍贵的画了。”

特点

绘画手法呈显著“欧化”风格

据广州博物馆馆长程存洁介绍，《19世纪中国外销通草水彩画研究》中曾经列举了外销通草画的几个特点。一是画风与技法体现出显著的“欧化”风格。“广州外销通草水彩画在绘画手法上采用了透视和明暗阴影等洋画技法”。不过，在外销画中，由于画家运用西洋画法熟练程度参差不齐，导致有些画面优美，有些则幼稚粗糙。

二是内容写实。活跃在广州口岸的民间画家用其独特的商业眼光，为了迎合外国人口味，以西洋画的画法，大批量生产了内容写实、价廉物美的通草水彩画。

三是艺术方面“匠气”十足。毋庸讳言，这批外销画“匠气十足”，同一题材、同一内容，甚至同一画面被反复临摹。但这也说明当年国际市场对通草水彩画的极大需求。

争论

通草画:工艺品还是艺术品？

“2001年左右，我第一次帮广州博物馆购买通草画。当时我了解到，澳门一个出名的古董商‘永大’的老板时常到欧洲买东西，特别是好看的外销艺术品，都会买回来摆卖。于是我带他们去澳门，一次性就买了20多张通草水彩画。当时价格很便宜，20多张也不过一两万元，主要是当时还没什么人关注通草水彩画。”行家曾波强表示，十多年前，广东的博物馆已经开始重视通草水彩画了。

他介绍称，经过这么多年，现在的欧洲市场上也少见水彩通草画了，特别好的题材的价格很高，12张一套的价格至少要10万元。

“通草水彩画难以普及收藏，与其难以保管有一定关系，因为其材质很脆，容易损坏。但如果保管得好，其材质可以一直保持如新。”曾波强接触过很多通草水彩画已经碎成一块块了，不具备收藏品的保存性，再加上通草画不存在名作，他觉得通草画只能算装饰品，而不是好的收藏品。

不过，程存洁不赞同这个观点。他认为通草水彩画无疑已跻身艺术品行列：“虽然当时是以工艺品进行生产的，但是这是为了外国人的需要和市场需要，因此创作过程中带有工匠性，特别是画面是重复的，这与作为艺术品的中国书画有所不同。但是由于是特殊历史环境下产生的，其画面非常珍贵难得所以从今天的角度看，这个应该比艺术品更具艺术性。”对于通草水彩画的工匠气太强影响其价值的观点，程存洁表示：“这种写实的艺术品，反映了当时的历史信息，不仅仅只有美术价值，更重要的是历史和文物的价值，是用图像说历史的一种艺术品。”

什么是“通草画”

用通草切片加工后做“纸”，画家们再用西洋画法，将岭南风貌、市井风情、花鸟昆虫、人物故事、帆船房屋等描画出来。

通草水彩画保存要点：

*不能折叠。

*不能用浆糊。

*不能压，因为它并不是纸张，而是树心，切的时候已经很薄了，非常脆，一旦被破坏就难以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