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不是粗糙的社会情报

2012年04月18日 08:01
来源：解放日报作者：姜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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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特派记者姜小玲）被认为是中国“女性主义写作典范”的中国作协主席、著名作家铁凝和有“中国写女性写得最好的男作家”之称的毕飞宇，前天在伦敦书展展开了一场“一种女性视角”的对话，讲述各自在女性人物塑造方面的经验和感受。

文学更注重的是写人

毕飞宇一开口就否认自己是“女性主义写作”。他强调，自己的小说不仅是写女性，更注重的是写人。他称自己感兴趣的是中国人的命运。 “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命运都离不开人，写人自然就少不了女性角色。我不认为描写女性就要上升到女性主义写作，这是不切合实际的。 ”铁凝也认为，文学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人学。她并不刻意要成为女性文学的代表人物，不过，身为女性，对女性的关注是自然而然的。她觉得，相比较男性，女性更感性，更有表达和宣泄的欲望。不过，伴随着天然的优势也会有劣势，那就是往往会出现“自恋”的倾向，不能用大格局和大姿态来看自己的不如意。铁凝说自己有个野心：“我希望以一种超越男性和女性的第三性视角来写心中的故事。当然，我还远远没有达到这种境界。 ”

受局限的视角往往独特

毕飞宇说，小说家有一种本能，就是自觉自愿地站在弱者的角度揭示社会。在许多国家的社会结构中女性往往处于弱势。毕飞宇认为，自己的创作不过是选择的视角问题，这就像摄影，通过相机的镜头看一样东西肯定没有两个眼睛看得那么完整，但正因为受到了局限，收入视线的角度可能就更独特。 “我喜欢这样的视角。 ”

在对男作家能出色描写女性表达“羡慕嫉妒恨”之情后，铁凝直言，梅兰芳扮演的杨贵妃和河北梆子里裴艳玲塑造的钟馗都非常美，这种美丽是超越性别的。而像毕飞宇笔下描写的玉米，则几乎是女性无法触及的视角。“正因为有男作家和女作家不同的视角，才保持了创作的生态平衡。 ”

好的文字能读出性别

作为回应，毕飞宇提出，一个好的读者并不会纠缠于写作者是男性还是女性，相反，他能从文字中读出性别，哪些文字是阳刚的、男性的，哪些是柔美的、女性的。他说，铁凝小说最好的部分是语言，她的文字是液体的能动的，字与字，句与句，句群与句群，造成了语言的“汁”，“这是最能体现女性美的文字，特别性格的文字”。

当被问及今后的创作打算时，铁凝引用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略萨的一句话：作家应该知道大街上的事。 “读者希望作家更多地表达当代人的情感生活、各种困惑及期待。但文学不是粗糙的社会情报，也不是流水线上劣质的产品。把这些人和事放在心里慢慢孕育，更好地表现出来，这是我最关注的。 ”毕飞宇则表示：“希望从我做起，在未来文学中真正发出女性主义的声音，而不仅仅是几个女性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