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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锵:为人生而艺术

朱元斌 摄

陈永锵作品 郭柯堂 摄

观众在看展。朱元斌 摄

陈永锵

广东南海西樵人,1948年生于广州。1981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国画系研究生班,获文学硕士学位。现为岭南画派纪念馆馆长,国家一级美术师,广州美术学院客座教授。自1973年以来,作品历次入选全国美展,77次在国内外举办个人画展。代表作品入编《中国当代美术全集》。

3月15日至27日,“岭南华彩·陈永锵作品展”在番禺博物馆展出,展览的作品主要来自早前陈永锵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木棉·岭南风骨”。因母亲是番禺沙湾人而自称“沙湾儿子”的陈永锵,此次画作展览回归故乡,被谈论最多的是与这片故土相关的岭南画派和岭南文化。

在展览现场,陈永锵被问得最多的问题是,为什么钟情于画木棉?他不假思索地说出这种南方特有的植物身上种种被赋予情感的美好品格:树干高挺向上,意味着正直;红得纯粹的花朵,五瓣开扬坦荡,恰如赤子之心;晚春开花,有着不与百花争春的谦逊;落花干净利落、掷地有声,一反俗常的悲哀,正应了“英雄花”的气概和美名。不过,陈永锵强调,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我是在木棉树下长大的孩子,从小木棉就是我的玩伴,我的邻居,我的偶像,一直带给我美好的愉悦和精神的敬仰”。

陈永锵曾自述学画木棉的心路历程:“那年在剑琴楼学画,我格外喜欢梁占峰老师画的木棉和他题在画上的诗:愿祝人生似木棉,凌云百尺气冲天。花开映日红如血,絮落纷纷暖大千。当然,年少的我更冀盼着自己能画出属于我的红棉”,“我渴望笔下的木棉具有英雄的或者说是优秀生命的品格:耿直轩昂而大度,堂正饱满而不失洒脱”。如今,那一幅幅以木棉为主角的画作,应证着画家年少时的希冀,它们被评论为中正刚直,鲜活饱满,摈弃了传统花鸟画的表达程式,风格朴厚,气象博大,境界雄浑。

将生命中的木棉化作笔下的木棉,正合了陈永锵推崇的行云流水、师法自然的中国画创作境界。而关于画作的意义,如果无人问及,作为画家的陈永锵并没有想太多,对他来说,画画这件事,“有兴味比有想法好”。但作为岭南画派纪念馆馆长的陈永锵,常被问及岭南画派以及岭南文化等命题。“水利万物而不争,岭南文化就像水,包容、务实、平民、创新。岭南画派就是在这样的文化土壤中产生的。”在2006年任馆长后设计的岭南画派纪念馆标志里,传达了陈永锵对岭南画派精神的理解:正方形方框内貌似省略号的圆点,包含了“不争论,干实事”的寓意,而突破了方框的最后一点,则是对艺术家应该关心现实的寄望,他认为,“为人生而艺术”是岭南画派的核心价值。在3月15日展览开幕当天的论坛里,陈永锵特意向年轻的画家们强调了这一点。

岭南文化不仅有岭南画派,还有许多根植在这片土地上的艺术门类,比如广绣。陈永锵透露,目前他将自己的画作“零版税”提供给广绣作者,还希望自己的学生、朋友也参与进来,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文化的传承就是需要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

名家点评

在那苍劲老辣的笔墨所表现的败叶上看到的是生命的性格,感受到的是海明威的力度,同时也隐藏着一种令灵魂颤动的苍凉。然而正是这力度和苍凉,令那些充满欢乐和微笑的嫩绿显得无限可爱、无限值得珍惜。同样,龙盘蛟缠的老干上缀上一朵朵鲜美的木棉花,冰冷的花岗岩上一圈落下的英雄花,这是对生和死主题永恒的思索和礼赞。其中洋溢着一派正义之气,英雄往往与血和泪同生共存。

——摘自王璜生《点亮生命的分量》

他舍弃了流畅、浮滑的用线和传统的岭南系画家惯于使用的俗艳的色彩,在干涩的笔触的运行中体会一种近似凿刻砖、石的力量。显而易见,陈永锵的写生远离了在宣纸上还原物象的“真实性”的动机,他既不想让内在的情思随水墨的洇渍在宣纸上自由漫步,也不准备追随前辈的风范对线条的书法意味加以证验,他所要确认的是那种铭心刻骨的、来自生活的活生生的感受以及他为之神往的人文内涵。

——摘自李伟铭《文学性:关于陈永锵的一种品味》

看永锵的画,总彷佛觉得这是他与画中物在对话,是物我之间的“观照”。我总以为,画家一辈子的画,其实就是画家灵魂的面面观。因而也以为,画家一辈子在画画,其实无非是在完善自己的灵魂。……就永锵的画而言,他确实是把对象当成人物画来画的,他孜孜以求的是“个性”的塑造。……他不作概念的“背诵”,不热心于古人画作的重摹。他致力的是“这一个”的塑造!

——摘自林墉《他隐没在自然、真实中》

访谈

画画是我的生命形态

信息时报:从事创作几十年,你一直保持旺盛的创作状态,你曾经说对于画画没有江郎才尽的感觉,如何做到的?

陈永锵:我太热爱生活了,眼睛一睁开就是美好的东西,画画怎么会枯竭呢?我画画不功利,画了几十年,手指都起了老茧,画画成了一种很自然的状态,是我的主要生活方式,也是我的生命形态。

信息时报:你认为岭南画派的核心价值是什么?今天该如何传承和革新?

陈永锵:岭南画派的核心价值是现实关怀,为人生而艺术,主张融汇中西古今,包容和创新。生于番禺的岭南画派创始人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不仅是美术大家,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辛亥革命时期的重要政治人物,革命家。他们在上世纪初期创立岭南画派,不仅是美术实践活动,更是创新文化观念。岭南画派的历史传统强调艺术家的文化责任感和文化担当,传承岭南画派不仅是传承技法,更重要的是传承其文化精神。

信息时报:作为一个画家的社会责任感和现实关怀如何体现?

陈永锵:画家首先是一个人,人是社会的,每个人都应有基本的社会责任感。我认为,一个公民最基本的社会责任就是做好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一个画家的社会责任感就是画好自己的画。画画本来是个人的事情,但作品展示给公众看时就会产生社会影响,就要考虑彰显健康的人格和价值观,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热爱社会,给社会积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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