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那段散落的记忆

2012年03月16日 09:46
来源：福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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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峻峰

“山重”是一个小村落，初听起来，很是陌生。地域上，它属福建漳州长泰地界。应朋友之邀前往。在蜿蜒公路上，我一直端详着朋友介绍“山重”村落时的眉飞色舞，不过更多时间里我在车上闭着眼睛，“意会”着这名字的由来。

走在村落溪边的小路上，一阵阵带着早春泥土芳香的凉风扑面而来时，周身清爽、直透心底。3月多雨、溪水潺潺，“水云涧”，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就在眼前。溪边，上百年的老树一棵接一棵，树杈横空、藤蔓倒悬；纵然恣意纠缠，倒也不失山野情趣。远处，一个农妇戴着斗笠，慢慢走来，使得原本宁静的场景有了动感，陡然增添了几分清新、几分鲜活。我暗暗自语：这不是童年时常去玩耍的地方吗？只是今天随着都市化的生活节奏，步履与心目中那片“田园”已愈来愈远了……

打开斑驳的记忆，随便捡起一个片断，都很亲切。在村落的一头，有一扇洞开的石门，散发着浓郁的岁月气息。我知道，走进去，一定有许多可以讲述的故事。果然，顺着石板路，没走多远，便有一棵上千年的大樟树，尽管树身已被岁月侵蚀成可装得下数人的大洞，但仍枝繁叶茂，傲视着远处起伏的山峦。树下石凳上坐着几位卖生姜、芋头一类农产品的妇女，与其说在卖东西，不如说在拉家常……偶尔路过几个老人，打个招呼或聊上几句。寻常百姓家的生活常态不经意间构成了一幅和谐、安详的乡村农家画卷。缓缓展开，让我怦然心动：大树下，也曾经有过自己的影子，还记得，那时午后的阳光是那么柔软！

也许是大山的缘故，给了这里的人以凝重的性格和思维方式。现存的一处古民居，至今保留着奇特的景观。房子是用石头盖的、墙壁是用石头垒的、窗、门、沟渠无不用石头作材料。无疑，石头里隐藏着“山重”村先人的信念和智慧。在一条长长的石头巷道里，走过两位年迈的老人，尽头处，斜照的阳光把她们的一头白发和背影勾画得无比沧桑。地面上发着幽光的石板路和映衬在两旁石墙上长长的阴影无不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眷恋。我停下脚步，远远凝视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恍惚间，那熟悉的老人背影已走出画面……

我，不时捡起了那散落的记忆。

始料不及，“山重”小村落，在短促的时间里怎会给我留下如此强烈的印象？是那花季里漫山遍野不断更迭的色彩？还是小巷里石屋、石墙、石窗、石板路浑然一体的独特韵味？或是那已渐去渐远的农耕地的泥土味？直到次日在厦门鹭江旁的一家咖啡厅里落座。灯光下，喝着那不加糖的咖啡，顿然明白了：世间上值得珍贵的莫过于本色的东西了。

“山重”小村落正是以自己的本色，默默地扎根在大山深处。少了都市的喧嚣与浮躁，多了大自然的积淀。以自己的坚守走到了今天。也因为本色，成就了“山重”古村落特有的魅力，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探寻。

此时“山重”的名字，在我脑海里已不再陌生且心生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