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大清公使曾纪泽》：一段外交秘史的精彩演绎

2012年01月16日 17:33
来源：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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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国无外交。翻开中国近代外交史，篇篇屈辱，页页血泪。哪一次对外谈判不是丧权辱国，哪一部条约签署不是割地赔款？每当读到这样的历记，凡有血性的中国人，都会忍不住内心的愤懑。难道晚清、民国这段外交史上，就没有出现过一位在洋人面前敢于挺起胸脯，说“不”的外交官吗？值得庆幸的是这期间，还有几位值得称颂的外交家，尽管凤毛麟角、寥若星辰，但他们的光辉却异常明亮耀眼。 光绪年间的曾纪泽就是其中一位。作家出版社新近出版的冯惠明的长篇历史小说《大清公使曾纪泽》的问世，为“弱国外交”这一独特的历史题材增添了新的篇章。

曾纪泽对于一般读者来说，或许比较陌生，但对于熟知近代史的人来说，都对他尊崇有加，有学者称他为民族英雄。曾纪泽出身于晚清封建官僚家庭，其父就是赫赫有名的晚清重臣曾国藩，自幼受父严教、家风熏染，苦读诗书，性格坚韧，外柔内刚。成年后科场不遂意，但更加勤勉治学，广泛涉猎。他不拘泥于中国传统史学，对近代西方科技知识产生了广泛的兴趣，在金陵随父期间，孜孜不倦地请教洋专家，研习英文，以后一直坚持不断，并能交往应酬自如。父亲曾国藩去世后，曾纪泽承袭一等勇毅侯。在京期间继续热衷洋务，结交同文馆洋人教员和使馆官员，关注与西方各国有关政治经济军事等时事。

1878年（光绪四年）曾纪泽奉朝廷之命，派遣到英、法两国担任公使。两年后，又被紧急调任为驻俄罗斯公使，开始了他一生最艰巨的使命----对俄谈判收回伊犁。伊犁地区是在1871年（同治十年）中国西北边疆内乱期间被沙皇俄国借口“代守”出兵侵占的，清政府在平定新疆阿古柏匪帮之后，于1879年（光绪五年）派钦差大臣崇厚赴俄交涉收回伊犁问题。崇厚摄于沙俄的淫威，擅自与俄签下屈辱的《里瓦几亚条约》，仅收回伊犁孤城，却丧失周边大片国土和国家的其他权益。消息传到国内，朝野震惊，举国哗然。此时曾纪泽临危受命，出任大清公使，再赴俄国商改《里瓦几亚条约》。他抱着“勇夺虎口之食、力揽即逝之波”的决心，经过近一年的外交斗争，终于迫使沙俄同意修改与前钦差大臣崇厚签订的《里瓦几亚条约》，收回该条约割让给俄国的半数以上的国土，取得了晚清外交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外交胜利。

这部小说就是以上述历史事实为背景，再现了曾纪泽赴俄艰难曲折的谈判历程。作品以宏大广阔的视角，将焦点对准当时风云变幻的中俄关系，以及西方列强对中俄战与和所持的微妙立场，紧紧抓住对俄谈判收回伊犁这一主线，生动描述了外交场上波诡云谲，谈判桌前唇枪舌剑的情景。沙俄使臣耍尽各种威逼、恐吓、要挟、利诱等手段，使谈判一波三折，艰苦异常。曾纪泽以超人的智慧、不屈的精神、高洁的人格，沉着应对，巧妙周旋，终于不辱使命，为我国争回了十多万平方里的国土，维护了国家和民族尊严。这次谈判一直被视为经典的一章，在晚清外交史上我们或许只看到这唯一的亮点。

作为历史小说，《大清公使曾纪泽》主要故事情节和人物设计完全忠实于历史真实，只是在次要人物、情节和细节上做了合乎情理的虚构。作者力图通过精心构思和场景细节描绘，充分展现曾纪泽“虎口夺食、力揽逝波”的勇气、决心、智慧和才能，揭示了他作为一个大国、弱国的外交官，身处国际国内矛盾焦点的特殊境况下，经历重重磨难，跌宕起伏，读者从中窥见了一位封建王朝外交官复杂丰富的内心世界，他的爱国情操以及他坚韧不屈的风骨。

十九世纪中期和后半叶，西方列强靠着坚船利炮侵犯我中华，强加于中国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给中国人民造成的无尽屈辱和苦难，在年轻的曾纪泽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络印，他具有的反抗精神，并非他独有，而是代表了中国人民整体的自尊和反对西方列强压迫的民族意识，因而具有很强的典型意义。

当然，曾纪泽是封建王朝的侯爵、大臣，虽然热衷洋务，主张学习泰西各国，富国强兵，但毕竟他生活在那样一个时代，他的思想还没有进化到改良或革新弊政的高度，他的爱国思想是和忠君思想基本一致的，这是他的局限所在。但我们不必苛求于一个一百二十多年前的侯爵大臣，相反，作为那样一个腐朽的王朝里的高官，能有强烈的爱国意识、铮铮的民族风骨，面对洋人的威逼，敢于挺起脊梁，敢于跟他们面对面“叫板”，已属难能可贵。

曾纪泽的外交斗争，不是一个人在单打独斗，而是他率领的使馆团队在共同奋斗。小说的另一特色，就是着力塑造中国使馆人员的群体形象。如刘玉祥、陈松生、曾纪耀、蒋丹如、桂童青、张大椿、温天顺等一批有爱国血性的中国外交官和普通听差，他们作为曾纪泽的亲属、助手和部下，深明大义，爱憎分明，识大局顾大体，恪尽职守，鼎力支持曾纪泽的外交斗争，为收回祖国领土维护民族尊严，竭尽全力。

小说还生动描写了俄国普通妇女薇拉的曲折经历和热爱中国的真挚美好的感情。小说故事情节跌宕，语言温雅流畅，具有恬淡的书卷气息，其中对清王朝官场的一些描述，很是精彩，读者从中了解到那个年代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和对于外强欺凌的无奈。作品中对俄罗斯城市风貌、人文情怀的描绘，让人感受到近代俄罗斯文化的多姿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