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舞间》VS《Zaia》：以观众为本者胜

2011年12月06日 01:00
来源：中国文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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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历霆

几年前，澳门新濠天地酒店斥资20亿港币供前太阳马戏团著名导演佛朗哥尽情挥洒他的创意，经过4年时间的努力，去年9月16日，佛朗哥的《水舞间》在澳门这块弹丸之地上横空出世并一鸣惊人。一年之后，当我们再去看《水舞间》的时候，只有提前订票才可能看到演出，可谓火得一塌糊涂。

在此之前，太阳马戏团的《Zaia》于2008年在澳门的威尼斯人酒店上演。《Zaia》剧目的创作与表演方都是太阳马戏团，其光环与分量都要超过佛朗哥本人。然而《Zaia》的上座率至今仍徘徊在50%左右，经营一直处于的困境中。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反差？对比这两个剧目，我们发现造成这种反差的根本原因在于剧目创作起点与终点的对比。

以观众为本 是剧目创作的起点

对比发现，两部剧目的投资额、品牌知名度都是世界顶级的，创新程度两者不相上下，舞台技术各有千秋。如《Zaia》沿用了太阳马戏团一贯的创作方式：创意独具的专属剧场、世界顶级的杂技节目、令人惊叹的舞台装置等。《水舞间》则沿用了佛朗哥从前两部以水为题的舞台剧的创作方法，也是一个亦真亦幻的梦境般的旅程。

但看过这两台剧目的观众都能感到一个明显的不同，《水舞间》是一个亚洲与欧洲、中国与世界如何相遇相爱的关于人生爱恨情仇的戏剧作品。在主要角色中，有一个中国渔民和一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中国姑娘。无论是香港还是内地游客看了都觉得很亲切，因此对演出很投入。《Zaia》则显然是一个让中国观众感到有距离感的剧目。剧中遨游太空的主角、在星际间骑自行车的人与空中漫步的北极熊，神奇之余让人感到一种与我无关的隔离与冷漠。甚至可以说，《Zaia》是一个与中国观众没有关联的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演的无国界、无民族性的太阳马戏团式的作品。

论剧目的技术制作水平与演员表演的精彩程度，两个剧目都是世界顶级的，但在票房销售上却产生了巨大的落差：一个爆满，一个仅有50%左右的上座率，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两者对澳门观众的态度大相径庭。太阳马戏团或许认为，只要是太阳马戏团，只要剧目的品质是世界顶级的，澳门的观众就一定会前来买票观剧。因而太阳马戏团仅仅将拉斯维加斯、迪斯尼的剧目制作模式照搬到了澳门。但是只有演出在乎观众，观众才会在乎演出。

当然《水舞间》的成功还有其他多方面的原因，如非凡的剧场创意、刺激的摩托车飞翔特技、神奇精准的威亚技术等。但佛朗哥作品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将情景喜剧带入杂技表演，使最初太阳马戏团的杂耍表演上升到表现人生的戏剧艺术。佛朗哥这种以人为本的创作态度，也表现在他对观众的重视中。针对澳门以中国人为主的观众客源市场，佛朗哥编织了一个以欧洲冒险家与中国姑娘相恋的爱情故事，让每一个中国观众把自我投入到了剧目的戏剧故事中。面对中国观众，按照佛朗哥的说法，《水舞间》要打造成一个“令中国人骄傲的作品”。

实现票房赢利 是剧目创作的终点

什么是舞台剧创作的终点？让剧目使票房赢利，这是大型舞台剧目创作的最终目标。

在中国，许多剧目的创作、制作是政府行为，这些剧目不必以观众为本，不做市场调研，剧目上马后并不清楚买票看戏的观众在哪里。这种不从观众需求出发，只听命于个别长官意志的舞台剧，很少能走到赢利的终点。

如我国许多地方的旅游剧目创作的出发点是为了体现自己的文化、展示地方的特点，而不在乎观众的感受，特别“自恋”——自己有什么家底统统要拿出来展示、夸耀一番，而不管观众是不是爱听爱看。《水舞间》澳门新濠天地虽然出资20亿港币，但老板何猷龙并没有强迫佛朗哥将《水舞间》做成一个展示澳门文化的剧目，因为何猷龙更想要的是前来买票看戏的观众，而非澳门的文化展示。同时，无论是官方意志还是企业行为，任何一个剧目的制作都是为了能在剧场与观众见面、交流。如果剧目能够多演，其价值与意义就大；如果剧目只演两场就寿终正寝，即使剧目的精神境界再高、主题再健康，其意义也等于零。

因此我们说剧目创作的终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观众花钱走进剧院来，让剧目实现赢利。为了达到这个终点，我们就必须要以观众为本，了解观众，让剧目得到他们的共鸣。如此，我们又回到了剧目创作的起点。

在刚结束的广州第二届国际演艺交易会高峰论坛上，有观众问前太阳马戏团市场总监让·大卫，太阳马戏团何以能够保持不败。让·大卫回答说：“关注当下，对世界保有一颗开放的心灵，对市场变化迅速反应，与时俱进。”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很显然，太阳马戏团的《Zaia》一直端着太阳马戏团的架子，对其已经造就的成功模式固守不放，并没有对澳门保持着开放的心态，对澳门由80%以上中国观众组成的特殊市场根本没有做出反应，剧目陷入经营的困境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