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怀着勇气上路
2010年12月31日 07:12 解放日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燕海鸣

在大多数中国人的心中,有一个浪漫且永恒的题材——游侠。无论是司马迁笔下的“闾巷之侠”郭解,还是被贬却依然“一蓑烟雨任凭生”的苏轼;无论是坐拥千金率性走江湖的虬髯客,还是穷尽一生“独上高楼望吴越”的李白,似乎离乡背井、游走山水之间是他们生命中的主旋律,也是要用一生去实现的一首长诗。

所谓游侠,未必是武艺高强的剑客,但一定要是心中有一股正义剑气的侠士。

独行,则往往更能突出游侠的坚韧和豁达。我们心中真正的大侠,决然不会是那种学冠武林却只知潜心武艺的“宅侠”,也定然不是那些以打杀为生的走镖人。真正的侠客,必然是留正气于天南地北的形象。从这种意义上来讲,侠与游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只有游,才能成为真正的侠,也只有侠,才懂得真正的游。

颠沛流离的生活,带给游侠们的是人生态度的潇洒淡定,更是无与伦比的才情与传世之作,甚至凄婉的传说。在这些人中,有仗剑安江湖的侠客,也有提笔定乾坤的文人。在行走的同时,他们身上浓缩了时代背景赋予他们的沧桑与悲怆气质;在寄情于山水的旅途中,他们心中映射出的却往往是乡愁的惆怅。无论是他们笔下的文字,还是文字笔下的他们,都隐隐地流露出“孤独”的诗韵。也可以说,孤独是所有游侠都具备的气质。孤身上路,同时带着无限的希冀与勇气。

据传,当年初出茅庐的苏轼路过一座寺庙,见壁上题有弟弟苏辙的一首诗。想起五年前曾与父亲、弟弟共同经过此庙,遂感人生之缥缈无常,提笔和了一首怀旧之作,其中就有那句脍炙人口的“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表达了对时间流逝的思索和对孤独行旅的感叹。

多年之后,在蛰居黄州的逆境中,苏东坡再次以鸿雁自喻,“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此时,历经几起几落的人生风雨,苏轼对人生的感悟又进一步,越发流露出渺小的个人在巨大时空中的飘忽与无助。直至晚年,当他曾再次用“春来何处不飞鸿”来呼应自己的江湖人生时,已经是一位从“雪泥鸿爪”到“缥缈孤鸿”,从庙堂到江湖,从黄州到西湖,从汴梁到天涯海角的老游侠了。

也只有在孤独的行旅中,人生才会恰似“雁过长空,水无留影”一般诗意。苏轼留给后人的,不只是一首首杰作,更是一个江湖游侠的孤寂背影。比起他的诗词,东坡居士的洒脱和淡定的游侠气质,仿佛更能穿越时空,打动我们的灵魂。

在西方,也有那么一群侠客曾在历史上留下笔墨,比如那些在跨度几百年的欧洲史中呼风唤雨的骑士们。但最为著名的,却是一个叫做堂·吉诃德的游侠。他游走江湖,历“险”无数,更重要的是他那一颗永不泯灭的要成为大侠的心。

在那个旧与新的时代转折点,一切旧事物都不得不向一个全新的未来俯首。堂·吉诃德的游侠经历,一方面是巨大历史变迁在个人身上的微小缩影;另一方面,也折射出了所有独行侠共同的矛盾特征:在时空转换带来的茫然中落寞与挣扎。他们中间,少数人成为英雄,多数人则成为后世文人笔下感伤的标本。

时至今日,我们的生活中早已不见了那些曾经浪迹江湖的游侠的身影。并不是因为怀有侠义心肠的人变少了,而是因为历史的变迁让游侠们失去了最后的生存空间。科学的发展让浩瀚宇宙对我们来说不再似从前一般虚无缥缈;文明规范的形成让武力不再成为行使正义的第一选择;而旅游的商业化和模式化,也让身在旅途的人失去了那份潇洒山水间的情愫。如今的背包客,走的依然是当年游侠走过的路,却少了“细雨骑驴入剑门”的洒脱,也少了一份“大江东去”的英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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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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