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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律师盘点看守所奇闻:出来时呆傻似外星人(图)

2012年05月06日 10:34
来源: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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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温暖的瞬间杨浦看守所,原来在上海市区的长阳路上,是非常破旧的一幢楼。每次人一进入大铁门,一股炖萝卜汤的味道就扑鼻而来,闻起来像是肉汤,其实就是在一大锅萝卜里扔了几块骨头。细想起来,很多看守所都有类似味道,尤其是那些环境逼仄的看守所,这是为什么呢?

看守所共有五层,每层一个监区。每个监区的楼梯口有一道铁门,门后挂一块布帘子,撩起帘子,将会见手续递给管教,过一会人就会给提出来,戴上手铐后交给你。帘子撩起的瞬间,可以瞥见监室里拥挤的人员,胆大的甚至会跟你打声招呼。女监在二楼,跟男监不同的是,它的帘子是粉红色的,这一细节一度令我心生感动。

现在,杨浦看守所搬到中原路去了。过去在老城区,房屋与房屋之间挨得很近。我办的一个毒品案的当事人关在那里时,他妻子会带着女儿到隔壁一幢居民楼的楼道中,大声喊爸爸的名字。监室里的人听到了,就将她爸爸扛起来,凑到狭小的窗口边,喊几声,望几眼。

在外地开庭,遇到半天没有开完的案子,经常会出现法庭不负责被告人伙食的情况。这时候家属们就开始各显神通了:递水递饼干,或者直接送盒饭。自然,那饭盒总是被压了又压,鱼啊肉的,抖开来几乎是散了一盆。

有一年在云南楚雄中院开庭,看守所派了一名管教押着当事人来出庭。上午庭审结束,法官跟管教说:你把他带回去吃了饭下午再来。管教不客气地反问法官:都几点了,哪里还吃得上饭?结果,破天荒地,管教、被告人、家属和律师一道欢聚在饭店里,点了一大桌菜,其乐融融。这事距今天,不止十年了。

2006年,我在上海市看守所见一位女当事人。她在美国留学时把老公杀了,回国时在浦东机场被边检发现。7月10日要开庭,我9日去看她。谈完案子,她说张律师你今天能不能不要熬夜?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希望明天开庭时律师有一个好的状态。我答应了她,结果那届世界杯的决赛,我愣是没有看成。

某次在一个研讨会上,一位教授给我看了一份材料,那是他们就《刑法》的第八份修正案去征求看守所里的被羁押人意见的汇总。先不说这些意见的成色和价值,光是向在押人员征求意见这个举动本身就让我感慨不已,不由得佩服起这位挂职检察长的学者来。那是黄浦区看守所。

云南昭通和四川交界的金沙江边,有一家绥江县看守所。2001年,我在那里办理过一个杀人案,当事人只有16岁。二审发回重审后我又去见他,发现比以前瘦了,而且面色苍白。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刚刚关完禁闭。原来他在天台上劳动时,看到冤枉他坐牢的承办警察,于是将一盆污水泼了下去。

绥江县城建在山坡上,坡底挨近金沙江的地方是看守所,往坡上走依次是公安局和检察院,法院在靠近山顶的地方,俗称“最高法院”。由于案发地在法院附近的山顶,而小伙子的家在山脚江边的看守所附近,按照时间推算完全不可能有作案的时间。最终,法院在没有查明真凶的情况下宣告这个小伙子无罪。

南方没暖气,冬天阴湿,很不舒服。曾是上海家喻户晓的一个美国人,因为贩卖盗版碟被羁押在上海市看守所。我们见他时,他提出要八床被子,两床用来垫,两床用来盖。问他另外四床呢?他回说,给同监室新交的朋友。

正是这位美国人,在看守所里固执而真诚地维护着自己的权益:他睡觉时不愿意挨着别人,抗议监室过于拥挤;不给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剃须理发,抗议不人道;只能在公共浴室淋浴,抗议隐私被侵犯……用管教的话说,整一个事儿婆。

开庭时,由于他中文不是太好,法庭给他配备了翻译,他又嫌翻译没有译对他的话。庭审开始不久,因为法庭里开着空调供暖,他要求脱衣服,审判长同意了。他先脱去羽绒服,然后脱下毛衣,脱下线衣,一会儿开衫一会儿套衫。最后他用了五分钟脱掉八件衣服。

一次在昆明五华区看守所,会见一个卷入伤害案的小伙子。会见时我说:“没事的时候,胆子不要大;出了事,胆子不要小。”这本是我经常说的口头禅,基本上就是句废话。没想到这小家伙记在了心里,出来后发奋图强,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现在在昆明,律师业务做得风生水起。

那些苦涩的记忆2002年年初,我到上海执业时,浦东新区看守所的会见室还相当人性化:就是一椭圆形的桌子,律师坐这边,当事人坐那边,彼此之间的交流没有任何障碍。倒是提审室被钢栅和铁锁隔开,要想在审讯时刑讯,几乎没有可能。但这一切,在随后几年里,都反过来了。

原来上海的国家安全局看守所,律师会见室里不单铺有地毯,桌子也是三角形的,有圆润的弧边。会见时当事人一角,律师一角,陪同的警员一角,大概就是《无间道》里刘德华替黑社会通风报信的那种房间。当然,这些配置,现在都已成为往事。

依照20年前修订的《看守所条例》,对被羁押的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可以安排适当劳动。这样一来,实践中就出现两种情况:要么完全没有劳动,每天吃饭、睡觉、学习、放风,闲得蛋疼;要么就是强制或半强制的劳动,既有定额又有任务,有赏有罚。

以前在昆明的某个看守所,见过安排在押人员拣辣子,大的归大小的归小。云南的辣椒很厉害的,不一会儿就鼻涕眼泪一起流,严重的甚至引发皮肤红肿等过敏反应。当然,在多数情况下,我看到的是在押人员剥瓜子敲核桃、裱纸箱糊火柴等低水平重复劳动。在上海某看守所,女监的人还折过花圈用的纸花,这个主意很坏啊!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检索法 二审发回重审 死刑复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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