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强和徐峥主演的喜剧电影《人在囧途》，上映3周收获票房3690万元，对比800万元的投资，按照业内票房达到成本2.5倍开始盈利的计算方法，这部投资不足千万元的小成本电影“赚大了”。6月开始的暑期档，动辄投资数千万元的大片不少，只是至今没有一部票房过亿元。“赚大了”的《人在囧途》，让人联想起《疯狂的石头》当年以小博大的小成本电影神话。不过，借世界杯和22日《唐山大地震》上映之间的暑期档“真空”，一拥而上的近20部小成本电影也集体走上“囧途”。每当谈起小成本，它似乎就该是个给大片补缝的“板凳角色”。让导演伤心的还有那些片子里挺生活的小故事，因为顶着小成本的帽子，一张四五十元的电影票，成了说故事和听故事人之间不可逾越的围墙。

小制作乘大片轮空集体抢票房

今年上半年国内电影票房达46亿元，比2009年上半年的25.53亿元增长了80%。这样的利好消息刺激了电影产业的投资爆棚，5月备案公示的电影创历史新高达189部，接近去年全国电影投拍总量的一半。同时，记者收到的暑期档院线排片表，也长度空前，每周有两拨新片上映，说7月天天有新片也毫不夸张。不过，除了今天上映的分账大片《危情谍战》，以及22日上映的冯小刚IMAX版《唐山大地震》，暑期档主角几乎全是中小成本影片。

“总不能所有人都去看5遍《唐山大地震》，接下来20多天反而是个有机可乘的空当。”上海联和院线副总经理吴鹤沪对记者说。IMAX版《唐山大地震》一片独大领衔暑期档，导致不想和《唐山大地震》正面冲突的大片纷纷改变上映日期。相比6月大片饱和式的轰炸上映，中小成本电影7月有了生存空间。《决战刹马镇》、《80后》、《日照重庆》等中小成本制作，分别打出了方言幽默、青春电影、“王小帅式文艺电影”的旗帜，尝试切出一块票房蛋糕。《无人驾驶》、《嘻游记》、《我的美女老婆》、《七小罗汉》也依托喜剧外壳，集体登上7月银幕。

“板凳球员”急于向资本表白

向来被电影市场看做是“板凳球员”的小成本，此番高调亮相，将大片留出的“空当”塞得满满当当。本身没有什么宣传攻势的小成本，片名一部接一部地出现在电影院售票处的公告栏上，看似一派热闹，其实却让观众感到“很陌生”。

“这是个需要兴奋和冲动的行业，就像在超市里买东西一样，听到过的牌子一定比第一次看到的卖得好。”某电影院营销负责人告诉记者，“面貌模糊”是小成本制作的共性，虽然有20部小成本可以选择，但是面对巨大货架上没有“品牌”的商品，很多观众无从选择。于是，除了《人在囧途》和《决战刹马镇》首周末票房以1050万元和2000万元，将小成本票房装点得“看上去很美”，其余的中小成本电影集体折戟。鄢颇执导的《摇摆的婚约》，即使有“被砍案”引发话题，票房也只有450万元。香港街头故事《志明与春娇》，媒体评论说不错，可是票房却不足百万元。影评人急于寻找中小成本电影票房悬殊的原因。《夜·店》的导演杨庆，之前分析小成本电影票房不尽如人意时的说法，或许可以参考。“我们都太渴望市场成功，这种追求有时大于电影本身的艺术上的成功或者口碑。”

作为电影市场的“板凳球员”，借着没有“大牌”的暑期档，急于向资本教练表明实力，最终纷纷出局。太多希望成为第二个宁浩的导演们，忘记了《疯狂的石头》票房报表上渐渐上升的曲线。“和大片明星效应引发的先高后低票房走势不同，小成本电影靠故事说事，观众的口口相传让票房渐渐加热，最终才有了石头神话。”

小成本不是大制作的“假想敌”

“相信每一个爱过的人都会在影片中找到共鸣。”导演张杨为他即将上映的《无人驾驶》在各大城市间飞来飞去做宣传。影片通过一场车祸将数对城市男女之间的爱情联系在一起，讲述了初恋情结、婚外情、中年经济危机、未婚妈妈、“90后”爱情等。有影评人说这样的剧本结构有点当年奥斯卡最佳剧本《撞车》的意思。而张扬的履历里，最醒目的则是《爱情麻辣烫》、《洗澡》、《落叶归根》等“文艺电影”。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费劲地介绍自己的电影。“板凳球员”想通过作秀改变什么？

中小成本文艺片在电影论坛里一度被简称为“闷片”。而“石头神话”之后，黑色幽默和叙事陷阱成为中小成本影片的集体选择。《志明与春娇》中，“香港里弄”好男好女代名词的志明与春娇，一共谈了7天恋爱，每天都有“雷”人的事情发生。就连春娇对志明的表白也都是粗话，影片中“爱情是小情小趣小玩意”的想法，被影评人标榜为城市电影的温暖回归，但是影片票房失利，将“故事”无关票房痛痒的“商业现实”表露无遗。《我叫刘跃进》导演马俪文，在几部自我感觉很不错的文艺小制作没能进院线后曾坦言，投资方闻到文艺味就躲。

“观众习惯了看大片，或者是与之格格不入的小成本制作。”上海大学影视学院副教授聂伟说，从投资、策划到营销，很多人把小成本电影当成大制作的“假想敌”；但即便是在以小成本电影著称的好莱坞也被当做投资项目“养”着，套用体育术语叫做“板凳深度”。衡量“深度”的则是剧本的控制力和故事的戏剧构成。小成本电影往往代表市场分析和个性表达，在资本对小成本电影导演说出“没有一部电影是冤死的”之时，不再“矫情”的小成本电影应该得到更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