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麦家新作《风语》以500万的天价版税让业界惊叹。在接受采访时,他说:当今文坛之平庸、弱智昭然若揭,体现在出版上,就是一个在成长中的作家要出书太难。文学的艰辛和孤独令人沮丧,文坛和出版界之平庸弱智其实更令人沮丧。(《新京报》4月28日)
当麦家说出“势利的出版界”的时候,并撰文进行批判“不成熟的出版界”时(见4月22日《南方周末》),他无疑是真诚的;当他再次说出“文坛和出版界之平庸弱智更令人沮丧”时,不知道这种真诚能否给文艺界以清醒和反思呢?这在笔者看来,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根据个体的理性来说,享有名声,并且在名声之上有可能获得更大的名声和利益的麦家,不应发出此种意见,因为从当下流行的观点来说,如此种种,说明了他是文艺界的“既得利益者”。可是,出于对文学的真实理解和一个作者的良心道义,他发出了抗议声。而从现实来说,这样的抗议声实在是太少了。也正因为稀少,才显得更加珍贵,在笔者看来,无论就文艺界来说,还是对整个社会而言,都不应放弃这种反思的机会,否则,不但对不住麦家的“清醒”,也是放弃了纠偏的可能。这是我们想看到的吗?是一个真正的作家愿意面对的吗?
“出版不以质量而论,而是以名气论”,“虚名比作品重要,虚名可以让一堆垃圾文字砍掉一片森林”,相信这种现象,麦家决不是面对这种现象的“第一人”,只是更多的作家囿于种种算计和无奈放弃了抗议罢了。因此,我们必须对麦家的理性和抗议抱以尊敬的姿态,哪怕,这种批判不能消除“文坛和出版界之平庸弱智”。
其实,就笔者的有限观察来说,无论称出版界或者文坛是弱智还是势利,都是切中肯綮的判断。不过,这种弱智和势利不是时下文坛才出现的弊病,相反,这种不良的德性几乎是文坛和出版界本身固有的遗传性疾病。现在拥有巨大声誉的作家卡夫卡,生前默默写作,寒怆死去,其作品遇到的遭遇和麦家的描述何其相似,而在我国,这样的例子也并不少见。如果扩大到艺术界,凡 高更是一个鲜明的事例,其画作生前是一文不值的,几乎穷困潦倒,其死后赢得的声誉,恐怕是他本人也无法想象的吧?
笔者并不是要为势利的出版界和文坛辩解,而是说,弱智和势利或是文艺界的天性。因为所谓的出版界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追逐利益,而名人是最能给出版者带来利益的载体,这是无名者难以带给出版界的。也正是这种原因,导致了不少名家通吃而新出道者难以出书的困境。对此,我们应有理性的认识。
但是,弱智和势利或是文艺界的天性并没有淡化麦家清醒的意义和价值,相反,更大程度张扬了麦家抗议声的理性。笔者以为,只有越来越多的作家具有责任担当的精神,才能促使出版界和文坛跳出这种恶性循环,让弱智和势利与出版界绝缘,由此,我们看到的该是与麦家所批判现象的相反情形:名气不再左右出版,而是实力和作品含金量成为真正的衡量杠杆。如此,方是文艺界之福,也是社会之幸。
麦家说:作家肯定不以钱多少来论价的,甚至,经常是相反的。据说史铁生的书现在市场上走得很差,但他的每个字都被我反复读,并且受益很深。从中不难发现,麦家对真正作家的推崇和尊重,而这种尊重恰恰是出版界和文坛乃至公众都缺少的。因此,面对麦家的“真诚”批判和批判,笔者以为,公众该和文坛、出版界一道反思,这才是对麦家抗议声的真诚回报,否则,就是辜负了麦家批判声对整个社会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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