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纪末,荷尔德林已在沉思:“贫乏的时代,诗人何为?”200多年来,人类追逐物欲的步子愈迈愈大,背离诗性越来越远。时至今日,“诗人”一词因无所指向,几乎就要丧失意义。
2009年,中国作家富豪榜的创制人吴怀尧,已经连续三年推出榜单,每年都以独特的观察与思考成为当年最受瞩目的文化事件。作为一个文化观察家,今年他并没有把目光仅仅滞留在作家的财富积累上,而是在榜单出炉的同时,用活生生的故事揭开了一个人们触手可及的秘密:诗人,就潜伏在你身边。
自从人类历史进入资本工商业时代,推动世界的把位就让于了企业家、商人、发明家、经济学家,诗人的歌声被机器的轰鸣与市场的叫卖淹没。实用价值成为衡量一切的标准。诗歌能当饭吃吗?诗人有用吗?柏拉图准备驱逐诗人的理想国从来没有实现,经济社会却毫不留情地取消了诗性。荷尔德林预言的精神贫乏如干枯的河床裂开越发苍白的面容,诗人迎来了流亡的命运。
然而,流亡不是退场,流亡者无路可逃,也没有归隐之处,他们选择了潜伏的姿态,将诗歌“无用”的隐秘力量转化为“有用”。一场诗歌变现的运动拉开了大幕,这场运动如此剧烈,在经济发展的现场无孔不入,与实用价值环扣钩连、盘根错节,以至于你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
在2009年度《中国作家富豪榜》的文章中,吴怀尧讲的“潜伏者”诗人的故事,给了我们第三只眼,让我们发现了这一真相。出版骄子、营销奇才吴又,在与《怀尧访谈录》的对话中,直言写诗有利于认清世界的本质,自己对图书的理解与对诗歌的理解一脉相承。诗人吴又创办的读客图书公司,已成功推出了《流血的仕途》《藏地密码》《黑道风云20年》《我们台湾这些年》等畅销书,单册平均销量超过20万册,遥遥领先于行业平均水准6000册。吴又说,诗歌让他学会了做生意。沿着吴怀尧的故事线索,我们把追寻诗歌光芒的视线从商场转移到政界。湖北省武汉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车延高,以一个诗人的身份告诉《怀尧访谈录》:“写诗让我懂得为官之道。有了诗歌这只眼睛,可以使我在日常生活时保持一种清醒,眼睛不离泥土和根,不忘生活的另一个侧面,这样写作才会和社会息息相关。”
人们的目光往往粘滞于华丽的表象,却忽视了财富与地位背后诗人的思想与情怀。吴怀尧的榜文让我们知道,恰恰是诗歌的力量让他们卓立于同行。
然而,这一力量是隐秘的,贫乏的年代,诗歌的光芒是看不见的。因为看不见,更多的真相被喧嚣声遮蔽。有谁清楚,70后80后90后这种以年代命名的方式肇始于1998年的一场“七十年代出生诗人朗诵会”?发起人黄以明似乎不太把荷尔德林的“诗人何为”当回事,一心主持青年文学的《现代汉诗空间》,像古代的诗人一样躲在北京东四的一间平房里,阅读来自全国各地的诗稿。然而,这次七十年代出生诗人的集体亮相并没有点亮诗人的命运。汉语诗界以代际命名的方式突然终断,XX后重启一统,起事的诗人却被遗忘,被迫成为潜伏者。
诗歌被遗忘,诗人成为潜伏者。这是诗人的不幸,还是时代的不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透过吴怀尧为我们打开的视窗,更多的真相会浮出水面,更多的人将看到财富与地位背后那支写诗的笔,更多的人甚至会被看不见的光芒照亮:诗歌不一定变现出财富与地位,但至少,你会像“地球奖”获得者叶榄与新民谣领军人周云蓬那样,从中领获自信与荣耀。(作者:贾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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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贾谬 编辑: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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