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李白在巴东,也是研究者们比较集中的论述。刘友竹《李白三到渝州》(《重庆晚报》1988年7月29日),认为李白三到渝州的时间分别是开元八年、开元十二年秋、乾元二年三月。许嘉甫、许玮的《李白三下渝州考异》(《成都大学学报》1997年第1期)结论与刘文相同。许嘉甫还作有《李白四渡峡江考异》(《成都大学学报》1998年第2期),文章对李白四次出峡的时间和路线作了大致的描述。
除以上比较集中的论述外,还有不少文章对李白行踪的其它方面进行了考察。
竺岳斌《李白东涉溟海行踪考》(《唐代文学研究》1988年第2期),认为李白“东涉溟海”之“溟海”,乃今之剡中盆地。
刘友竹《李白遇赦前后行踪考异》(《成都大学学报》1988年第4期),认为李白曾被流放到过今天重庆市一带。
王辉斌《李白初游安陆时间考》(《荆门大学学报》1990年第4期),认为李白开元十四年秋,自维扬到江夏后第一次游安陆,接着在随州结识胡紫阳,然后至襄阳,从李浩处求得经济援助,旋即远客汝海,途中结识王昌龄、元丹丘,第二年春天“近还郓城”。
毛水清《李白炼丹地点考》(《中国李白研究》1991年集),对李白一生中曾经炼丹和打算炼丹的地点进行了逐一考证。
李白究竟几游苍梧,学术界历来对此有不同的回答。刘友竹《关于李白两游苍梧问题的补正和辨析》(《李白研究》1990年第2期),认为李白开元十二年及乾元二年两游苍梧。许嘉甫、许玮《李白三游苍梧考异》(《零陵师专学报》1997年第1期),认为李白一生三次游苍梧的时间分别是开元十三年五六月间、天宝十年八月和乾元二年八月。
从以上研究成果可知,近年来对李白行踪的研究成绩十分突出,其中流放夜郎、东下溟海、南穷苍梧等问题都取得了新的突破,并发表了一些前人所未发现的新见。
七、对研究现状的分析
八十年代以来,对李白的出生地、家世及卒年的研究,虽然新说不断,却各执己见,缺少真正具有说服力的材料和观点。旧说法受到冲击,却并未真正动摇。
李白开元年间到过长安,专家们认为这是上世纪研究李白中取得的最重大的成果。由于此发现,人们对李白的许多重要诗篇,便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八十年代以来,对李白入长安的研究,主要是巩固“两入长安”说,有学者提出了三入长安说。到目前为止,在研究者们的共同努力下,李白入长安的总体面貌已较为完整清晰,多数诗歌的年系也已初步确定。不容忽视的是,另一项令学术界瞩目的成果,李白流放到夜郎得到确立。
到目前为止,李白交友的多数人物的生平已经基本清楚。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郁贤皓对“卫尉张卿”、“崔侍御”等人所做的考证。对于“卫尉张卿”,到底是张垍,还是玉真公主的丈夫尚,不能完全确定,若能依靠新史料的发现来确定“卫尉张卿”到底是谁,学术价值自不待言。但是,从另一角度看,即使尚未准确考出“卫尉张卿”,也并不影响人们理解李白入长安的遭遇与心情,也不影响人们把握李白这一时期的诗歌创作。
当然,八十年代以来,对李白生平的研究工作当中,也存在着一些不足。
首先,有些研究者违背了考证的基本原则。比如,在对李白家世问题的研究中,一些研究者围绕李白之家和李唐王室或远或近的宗亲关系,对李白家世作种种考察,其中,不少文章的共同之处是:以唐初之事代替范《碑》、李《序》及《新唐书·李白传》中的记述,否定李《序》、范《碑》的可信性。这种处理是考据的大忌。寻找李白的出生地、家世、卒年这类客观性很强的结论,应该以原始史料为依据,如果研究者不能对李《序》、范《碑》加以证伪,却又加以否定,这就等于给研究李白的生平打上死结了。当然,原始材料本身具有的模糊性和多义性,也导致了研究者理解的不同;原始材料在记载上的矛盾和文字上的错讹,也增加了分辨的困难。总之,在发现新材料之前,仅靠现有材料就急于做出定论,显然不够恰当。
其次,有些研究者只从诗歌本身出发来分析,缺少对史实的征引和必要的考证。传统考证是从史料出发作逻辑推理,其优点是能落实作家的行止出处和创作的时间、地点;其缺点在于因史料残缺而无法稽考。仅从诗歌本身出发来分析也不足取,因为许多作品是抒情的,并未涉及具体的历史人物和事件。因此,仅通过内容分析,难以对作品的写作背景及作家的事迹作出符合实际的判断。我认为合理的办法应该是:既重视作品内容的分析,又借助史料,以及文物考证,几种方法交互,以推动研究李白的学术向精深方向发展。
作者:
马俊子
编辑:
彭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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