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员陈子梁：一张成品宣纸背后的工艺和坚守

由北京师范大学人文宗教高等研究院、中国文化院、凤凰网、旺旺媒体中时集团以及佛光山文化基金会等单位，共同举办的“笔墨纸砚文化之旅”——第九期海峡两岸大学生文化体验营正在大陆举行，2018年7月28日至8月4日，大陆、台湾的40名大学生营员从杭州出发，前往湖州、宣城、黄山等地，感受笔墨纸砚所承载的中华书写文化。

2018年7月31日，第九期海峡两岸大学生文化体验营来到安徽宣城，寻访有“纸寿千年”之誉的宣纸。上午，营员们乘坐当地公交汽车走进泾县小岭山区，踏上“宣纸古道”，来到宣城市泾县丁家桥镇小岭村的曹大三广场，举行祭祀宣纸始祖曹大三的仪式。

祭祀仪式结束后，体验营与当地纸厂举行了“一方素纸融两岸”活动，台湾学子特地带来海峡对岸带来的台湾辛店溪和爱河的河水，和宣纸源头泾县小岭村的泉水汇于一坛交融，然后两岸学子用这坛水用最古老的“浇纸”技艺，共同制作了两张大尺幅的宣纸。

下午体验营营员来到中国宣纸文化园，参观中国宣纸博物馆和红星纸厂，进一步了解了宣纸的历史传承和制造技艺。两位大国工匠——晒纸工匠毛胜利和捞纸工匠周东红来到体验营当中，为大家详细讲解晒纸、捞纸的技艺，最后营员们还动手体验了捞纸，每位营员都为自己做了一张宣纸作为纪念。

来自北京师范大学的营员陈子梁用文字和图片记录下了自己感受。

上午，我们来到安徽省宣城市泾县丁家桥镇。进入山林，道路两侧树木蓊郁，制作宣纸最重要的原料之一——青檀，就遍布于小岭的山间。选材是宣纸制作的基础。好环境滋养出好原料，好原料才能制造出好的宣纸。

安徽省宣城市泾县丁家桥镇

泾川小岭始祖曹大三迁居于此，利用蔡伦的造纸工艺并加以改进，成为曹氏一族维持生计的产业并被发扬光大。今日来自海峡两岸的师生共同祭祀曹大三，特地带来海峡对岸带来的台湾辛店溪和台湾爱河的水，和宣纸源头的泉水汇于一坛，注入造纸的水池中。

海峡两岸师生共同祭祀曹大三

师傅将纸浆和水搅拌均匀，给宣纸成型做准备。一池纸浆除了纸浆和水没有其他任何成分，泉水和青檀淡淡的清香隐约可闻。

造纸师傅的制作过程

宣纸制造技术传承人曹老师示范浇纸技术，随后两岸同学一同合作，浇出长四米，宽一米的宣纸。

曹大三第27代传人、曹氏宣纸厂负责人曹建勤为营员演示“浇纸”工艺

原来一层层叠压的宣纸在揭纸环节被逐一揭开、烘干。我原以为这样会留下折痕或者把宣纸弄破，但是宣纸最终完好无损，宣纸的韧性之强可见一斑。

揭纸环节

满载宣纸原料的卡车开进厂区。它们即将通过造纸师傅们的匠心制作，变成一张张成品宣纸，然后书画家们在宣纸上创造艺术杰作，出版者将宣纸制成书籍使中华经典永流传。四尺宣纸，充分体现了“点石成金”的力量。

满载宣纸原料的卡车

宣纸文化园保留了一条用传统方法的宣纸制造线。这是碓皮工序，把原料打成长条形，石碓发出震耳的声音。在当下大规模生产中，这道工序被机器取代；这样既保护工人身体，又提高生产效率。“变”与“不变”的关系在这道工序中充分体现。

碓皮工序

一舀，一提，如此两个来回，不到半分钟，两位师傅合作抄出一张宣纸，而每位师傅一天能够抄大约一千张。这些宣纸每张的重量差距不超过一克。尽管要求严格，师傅们凭借经验完全胜任，并且出于品质的考虑至今无法被机器取代。不过等到自己动手体验之时，大家往往磕磕绊绊，可见练成一门手艺绝非朝夕之功。

两位师傅合作抄出一张宣纸

在今天以“纸”为主题的体验中，一张宣纸背后工艺之复杂超出自己的预料。传统的宣纸制造工艺有一百多道环节。到今天为止，大部分环节，特别是决定宣纸品质的环节都还要依靠人工操作。我了解到工人师傅们二十岁前后进厂工作，每天劳动强度很大，在炎热的夏季大汗淋漓，长期工作还会导致风湿性关节炎等职业病。艺术家们得心应手的宣纸背后是艰辛的付出，但是工人们一代又一代地坚守着传统的手艺。我在商店中看到的从来都是成品宣纸；今天身临其境，感到很大震撼：尊重劳动，珍惜资源，让宣纸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陈子梁，北京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