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晟：台湾不应禁止人才赴陆|两岸大学生文化体验营

2018年7月28日至8月4日，由北京师范大学人文宗教高等研究院、中国文化院、凤凰网、台湾中时媒体集团、佛光山文教基金会等单位，联合主办的第九期海峡两岸大学生文化体验营将在大陆举行。

本期体验营以“笔墨纸砚文化之旅”为主题，选取杭州、湖州、宣城（泾县、绩溪）、黄山（歙县、屯溪）等地为考察点，带领两岸大学生了解笔墨纸砚的起源和历史发展过程，观察、体验其精细的制作，感受笔墨纸砚所承载的中华书写文化。

体验营共遴选大学生营员40名，大陆和台湾各20名，分别由凤凰网和台湾《旺报》通过前期征稿和面试从两岸高校中遴选。本文为两岸大学生的报名征稿选发。

今年二月底，大陆国台办公布了「关于促进两岸经济文化交流合作的若干措施」，俗称「惠台31项措施」，其政策内容，除含有「使台资企业得参与重点政策『中国制造2025』」、「支持台商设立智能制造等新颖制造业之研发中心与区域总部」、「给与台资企业税收上之优惠及设立上之便宜」等针对台商之政策外，最重要的，即系吸引人才之巨量开放政策，不但使台湾人取得大陆境内各项职业考试、参与特定活动之资格，亦鼓励台湾人才申请基金补助、计划补助，甚至亦对于影视、医师、教师、律师等专业人员，给与特别之优惠，或者是手续上之便宜；明显地，系欲透过政策上之大量开放、既有限制之松绑、易地执业之便利，吸引台商、台湾人才赴陆投资、开业或执业，以填充、完整其整体产业链之技术环节、资金流动，并积极创造「人才区位」之优势，达致「扩大人才库之建立」以及「促进中国整体产业发展」之政策目的。

陈东晟，台湾政治大学

暂先不论对台商优惠部分，对于大陆政府吸引台湾人才之政策，台湾政府做了些什么？

四月底、五月初时，教育部发函至各公私立科研机构及大学院校，其内容指出，大陆各项国家基金及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属官方性质，台湾公私立科研机构、大学院校现职专任教师及相关人员，未经许可不得参与，也禁止公私立专任教师赴陆任教；易言之，台湾政府面对大陆政府所祭出之人才政策，并不是用更好的政策或更高的薪水来留下教师人才，而系直接禁止此等人才赴陆任教或参与大陆之研发计划，多么荒谬的政策！因为担心另一半被第三者吸引走，所以直接把他/她绑在家里，这是什么逻辑？该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标不治本的政策绝非正道，而台湾政府应如何面对大陆之人才政策，笔者认为，应可分为二方面讨论：

停止赴陆执业之禁止政策

首先，即系停止目前愚蠢至极之禁止赴陆政策；台湾政府期欲透过禁止台湾教师赴陆任教或限制其参与大陆之研发计划，达致留住人才之目的，但为此等禁止，实可能造成法律上、政策上之不必要争议；首先，该政策之内容暧昧不清，并未提及如何禁止教师赴陆任教或限制其参与计划，系要直接禁止其赴大陆，抑或仅禁止其接受学校聘任或计划之邀约？若以前者之方式为禁止，实严重侵害人民之迁徙自由，按司法院释字第454号、第542号、第558号解释，大法官认为，若欲对人民之迁徙自由加以限制，除须有法律之规定外，亦须符合宪法第23条之比例原则，就该政策而言，纵台湾政府后续以法律详加规定之，然为此等禁止或限制，究有何等正当之理由？是出于台湾安全之考虑？或是防免台湾研究成果遭大陆不当利用？再退步言之，纵有此些「看似正当」之目的，但在手段上，绝对有「提升研究成果之管控」、「建立防止教师泄密制度」等其他侵害人民权利程度较小之手段，实难认此等限制或禁止符合宪法第23条之比例原则，若台湾政府为此等限制或禁止，恐有违宪之疑虑。而若以后者之方式为禁止，应仅能禁止或限制到「形式上」之聘任或邀约，究如何防免台湾教师「实质上」赴陆任教或参与计划，应有相当之困难

次之，若以我台湾政府目前之政策趋势、面对大陆之人才政策态度而言，台湾政府极有可能再以此等粗暴、直接之方式，禁止或限制其余专业人才赴陆工作，但此等方式究系否适当且有效，应有疑义，纵禁止或限制此些人才赴陆工作，此些人才仍可择选前往大陆以外、较台湾工作环境为佳之国家工作，仍造成人才外流之问题；台湾政府若不着手改善工作环境、就业愿景等内部问题，即使实行此等粗暴、直接之方式，禁止或限制人才赴陆工作，仅为治标不治本，「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人才仍会外流至其余国家，仍造成台湾产业竞争力下降、丧失人才区位之优势等问题；况且，承上述，如何实质地禁止或限制专业人才赴陆工作，系以回国后处罚之方式，抑或系以限制赴大陆之方式？而实行此些方式，系否又可达成「防免人才外流」之目的？容有疑义，而以政策执行面言之，亦有相当之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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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找回台湾整体发展之愿景

笔者认为，比起直接限制或禁止人才赴陆工作，毋宁以「找回台湾整体发展之愿景」为现阶段之发展目标、作为制订政策之目的；台湾人才之所以出走，主要关键在于「不满意在台湾之薪资或待遇」、「对于台湾之产业发展，无法许人才们一个美好的未来、良好的发展空间」，且辅以台湾目前之劳权发展倒退、政治恶斗激烈等内政之不良发展观之，目前台湾的就业环境，实难以给这些人才们比大陆更好的就业环境或者未来发展空间，故人才方纷纷出走，赴陆寻求更好的待遇或未来发展空间。

因此，台湾政府应先终结目前不良之内政发展、稳定内政之发展，再之，应重新审视台湾于全球产业链之地位及角色，寻找出可能之发展机会、突破之关键，制订一兼顾政治、经济、教育、财政之整体性发展政策，除应拟订相关之产业补助、产业发展政策，更应重视人才方面之策略；在教育面，应一一检视各层级教育之问题，并解决之，稳定供给人才之管道、输出量，并在研究层面，给与研究人员足够之经费及发展空间，使其不致出走、得以专心致志于研究；在政治面，至少做到「不恶意斗争」，方不致扩大内耗、消耗社会能量，此外，并应积极恢复与大陆关系，解决两岸关系冰冻问题，一方面除可能使陆客回流、促使大陆松绑某些限制、增进两岸工商业往来，另一方面，虽现阶段人才有外流于大陆之趋势，但若台湾有朝一日能提供较大陆为佳或至少不要差太多的就业愿景、未来发展空间，笔者认为，此些人才仍有机会再回到台湾，为台湾之产业发展尽一分心力，毕竟，人之本分，还是在熟悉的地方做熟悉的事情；在经济、财政方面，应重新审视台湾于全球产业链之地位及角色，思量可能之「台湾愿景」，并以此作为参考，制定关键之产业策略、经济策略，以吸引人才回台效力、工作；当然，若能以「创造另一个经济奇迹」为愿景进行努力，笔者相信，人才外流之情况，必能有相当之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