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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800幅油画制成梵高电影 回眸的瞬间我已经泪流满面


来源:凤凰文化

一生潦倒、神经质、死后成名、画家、疯子、向日葵、割耳、自杀……这些标签关键词凑在一起,你脑海里会浮现出什么?毋庸置疑,是梵高。梵高传奇的一生被多个国家搬上银幕,也曾有不少人以传记、音乐、戏剧等各种各样的艺术形式向梵高投以敬意。

编者按:一生潦倒、神经质、死后成名、画家、疯子、向日葵、割耳、自杀……这些标签关键词凑在一起,你脑海里会浮现出什么?毋庸置疑,是梵高。梵高传奇的一生被多个国家搬上银幕,也曾有不少人以传记、音乐、戏剧等各种各样的艺术形式向梵高投以敬意。

今天,世界上第一部全油画动画长片《至爱梵高》在国内公映,影片首次以梵高的画作来解读梵高的一生,让梵高笔下阿尔勒的卧室、罗纳河上的星夜、麦田里的乌鸦统统动起来。整个电影团队在全世界招募了近百位画技精湛的艺术家,这些人接受培训后,根据120幅梵高原作,创作出总计56800幅油画用以制成电影,让影片中的每一个镜头都像梵高亲自画下的。

你可以不懂艺术,但梵高生前身后形成强烈反差的传奇故事不可能不让你心生怜悯。这一生中,弟弟提奥对梵高很重要,如他所说,“没有你(弟弟),这些画不可能在不幸和颠沛流离中仍保持一份平静。”要我说,“梵高回眸的瞬间,我已经泪流满面。”

电影《至爱梵高》剧照

梵高才不总是郁郁寡欢

在《梵高生活》一书里有写到:

“他的性质从小是阴郁的,沉默而寡言笑。他的身材矮短,背脊稍向前屈。头发带红色,额上多皱纹,颜貌古朴。显然是一个富于冥想而内心深刻的人。八岁的时候,有一天他向一个美术家的助手索得一块黏土,拿来塑成一只小象,手法非常精巧,犹如学过雕塑的一样。又有一天看见一只花猫跳上庭中的苹果树,就在纸上描出它的活泼的姿态,笔致非常灵动。

然而他这成绩不是技术的产物,乃热情的产物。他向来不习雕塑与绘画;一旦心有所感,形象就会得心应手地产出。他后来成为大画家;然而一生并未受过正式的绘画的基本的教育,他的杰作都是随感兴而产出的。这是他的生活中的一特点,这特点从小就已显露。”

梵高在1882年4月写给弟弟提奥的信中,曾因不被社会所理解痛苦地说道:“我无法接受,提奥,我怎么就成了一个粗俗、没有教养的怪物?好像我就活该被社会排斥……难道我深入绘画对象的生活,就是降低人格吗?难道我走近工人们,走进穷人的房子或者请他们来我的画室,就是自轻自贱吗?”

你看,我们一想到梵高,不自觉认为是伟大的孤独与世界的不理解造就了他。但要说变天才之前先成疯子,大概是对天才最大的误解了。梵高才不总是郁郁寡欢。

电影《至爱梵高》剧照

虽然他没有被同代人所理解,但后来人却从未停下靠近他的脚步。从普通人的情感去理解梵高,一定会感受到灼人的温度,被他笔下明亮的色彩感染。他不是一个匠人,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艺术家,而是一个热爱人、热爱生活、热爱绘画的平凡人。

梵高的画其实很“接地气”。他似乎从未画过高贵的题材,进入他画面的,都是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场景:椅子、客厅、向日葵、田野……可以说,他画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梵高还喜欢描绘丰收的场景,他的画作总是和生命有关。

在梵高一系列的黄色系向日葵中,从笔触、色彩中流露出的是他欣喜若狂的心情,能感受出他情感的浓烈。梵高的天才表现他的色彩中,以及看似只是简单的笔触,细看却是精准的控制力。

梵高《向日葵》

色彩的把握和表现力都是准确而鲜活的,在他每一笔中,都有准确而完整的色彩变化和走向。比如我们看到的蓝色,便有七八种,他的绿色也是有深绿、灰绿、黑绿、五六种,而这些色彩层层递进,在机理上得到延伸。

文森特•梵高一生最为幸福的,也许就是他有一个懂他支持他,能够终生接济他的弟弟。梵高是直到二十五六岁时才找到他的人生使命——成为一名艺术家。此前,他涉足过艺术品买卖,还做过老师和各类神职。自从宣布成为艺术家之后,梵高几乎完全仰赖弟弟提奥对的他忠实支持。这份兄弟情谊,是梵高一生中意义最为重大的亲友关系,其重要程度是无以复加的。

他什么话都能对弟弟说,真诚,不加掩饰自己。在《梵高传给提奥的信》中,他说,“行了,我说什么好呢?我们内心的思想曾经暴露出来吗?在我们的心里或许有一把旺火,可是谁也没有拿它来让自己暖和一下;从旁边经过的人只看见烟筒里冒出的一缕青烟,不去理会。现在让我看一看你,应该干什么呢?人们必须守护那把内心的火,要稳着点,耐心地等待着,有谁走来,挨近它坐下——大概会停下来吧?心里多么着急。”

梵高的敏感脆弱是真的,爱生活爱艺术也是真的。他给自己画出一个世界,只属于绘画,属于艺术,属于那片金黄的麦田与飞过群鸦的天空。

梵高《麦田群鸦》

梵高为事业付出所有,搭上一半理智

其实梵高不只留下了他那些如稀世珍宝的画作,更留下不少封信。世人对梵高的解读从未停止,但不过是我们片面的“一厢情愿”。在这个恶意从未缺席的世界里,要怎么理解他,不妨来听听他对别人的所描述的生活(摘自《梵高手稿》):

[1876年4月21日,拉姆斯盖特] No.62 

我真希望你也能看到学校窗外的风景。学校的房子坐落于一个广场(周围所有的房子看上去都一样,在这儿是司空见惯的事)。广场的中间是一大片草地,四周围着铁栅栏和丁香花丛,午休时,孩子们都在那儿玩耍。我所住房间的那幢房子,也在这个广场。

[1876年11月25日,艾尔沃思] No.82 

上周日晚上,我在泰晤士河畔彼得舍姆的一个小村子里。那天早晨,我在特楠格林的主日学校,太阳落山之时又赶到里士满,然后去了彼得舍姆。天黑得很早,我又不认识路。那段路可真是泥泞,路旁长满了疙疙瘩瘩的榆树和灌木丛,穿过一片土堤和山坡,终于看到了山坡下面一所透着灯光的小房子,我就跌跌撞撞地赶过去问路。

但是没想到,原来在那条漆黑的路尽头,是那座漂亮的木制小教堂,透着温和的灯光。在那儿,我为他们诵读了《圣经》章节:《使徒行传V:14—16》《使徒行传XII:5—17》彼得出监的故事,然后又讲了约翰和泰亚根尼的事迹。一个从寄宿学校来的年轻女人在教堂里弹奏了簧风琴,她的学生也都在场倾听。早晨去特楠格林的路上真是漂亮,栗树、晨曦和明亮的蓝天,映照在泰晤士河水面,草格外绿,周围回荡着教堂的钟声。

梵高生前只卖出一幅画,《红色葡萄园》(其实是弟弟托人买下)

这些天,我一直想着给你回信,但总没时间。我每天从早画到晚,而时间又总是过得很快。我很想念约翰娜和提奥,你也跟我一样吧。当我收到他们的消息说一切安好的时候,真是太高兴了!威廉敏娜能留下来帮忙真好。

其实我觉得,我更高兴提奥用父亲的名字而不是我的来为他儿子命名。最近我总是想起父亲。不过现在也挺好的。我已经开始画一幅画了,可以挂在婴儿的卧室里:大幅的白色杏花盛放在蓝天下。

工作进展不错——很快你就会看到这幅油画,盛开的杏树枝条,这也许是我迄今最好、最细心的作品,作画时我感到很平静,下笔也没有丝毫的犹疑。但是第二天,我又感到精疲力竭了。这种情况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唉,有时候就是如此。

画杏花的时候我病倒了。如果那时能继续画,你就知道我其实应该多画一些在花期的树。现在树上的杏花已经快掉完了,我真是不走运啊。

盛开的杏花

我在画加歇医生的肖像——戴着顶白色的帽子,很精致,颜色很浅,双手也是明亮新鲜的色彩,一件蓝色的燕尾服,钴蓝色的背景,他倚靠在一个红桌子上,上面有一本黄色的书以及一株开着紫色花朵的毛地黄。与我来这儿前画的那幅自画像一脉相承。

加歇医生非常热切地想得到这幅画,恳请我说,如果可以的话,再画一张一模一样的给他。我也正打算这么做。另外,他现在开始理解我的上一幅阿尔勒女人的肖像画了,你也有一幅粉红色的;每次来这里看画,他总是反复地研究这两幅肖像,现在他已经接受了它们,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地接受了。加歇医生说我的病复发的可能性很小,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No.638 加歇医生的肖像

坦白地说,画家只能用画来说话。不过,亲爱的弟弟,就像我反复和你说过的那样,我再次严肃地向你强调,用一个人的头脑经过思考后所能尽力表达出的那种严肃——再说一次,我永远都不会把你看作一个只会卖柯罗作品的艺术品商人,对于我,在我很多作品的创作中,你都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没有你,这些画不可能在不幸和颠沛流离中仍保持一份平静。

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现在,画商们主要经营已去世艺术家的作品,所以他们和在世艺术家的关系变得很紧张。面对这样的关系危机,上面的话就是我一定要告诉你的事情。我为自己的事业付出了所有,还为此搭上了一半理智——搭上就搭上吧——但是据我所知,你并不在那些唯利是图的经销商之列,在我看来,你可以选择你的立场,并且你的行为都是出自纯真的人性,但是,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注:这是一封未寄出的草稿,是梵高离世时在他身上发现的。

《梵高手稿》,[荷] 文森特·梵高,著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责任编辑:游海洪 PN135]

责任编辑:游海洪 PN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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