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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光正的光》:这一次用小说继续讲述未完的梁庄故事


来源:凤凰文化

11月8日,《梁光正的光》新书发布会在北京举行,作者梁鸿与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作家格非、李洱一同就虚构与非虚构、文学作品中的父亲形象等问题进行了讨论。

凤凰网文化讯(徐鹏远报道)近日,著名作家、学者梁鸿的首部长篇小说——《梁光正的光》,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本书是作者继《中国在梁庄》《出梁庄记》等影响巨大的非虚构作品之后,挑战自我完成的首部“梁庄”系列长篇虚构小说。

11月8日,《梁光正的光》新书发布会在北京举行,作者梁鸿与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作家格非、李洱一同就虚构与非虚构、文学作品中的父亲形象等问题进行了讨论。

从非虚构转向虚构

谈到梁鸿,人们首先会想到《出梁庄记》《中国在梁庄》,两部作品凭借纪实性、文学性和社会关怀的出色结合,成为了国内非虚构文学的代表作,而梁鸿也在一系列“梁庄”非虚构文学的写作中,被冠以“当代中国非虚构写作领军人物”的头衔。但这只是她的一个侧面。很多读者不知道的是,梁鸿也同时在写作虚构类作品。

2015年,梁鸿出版过一本小说集,在这部名为《神圣家族》的书中,她用12个故事书写了身处吴镇这一“县域”里的生命群体的命运,折射出一个县城在剧烈变动的城乡大环境下,公共管理、社会结构、文化继承等各个层面发生的巨大变化。由此,“吴镇”也和“梁庄”一样,成为中国乡村以外另一种充满了悖论、矛盾和复杂意蕴的现代性发展逻辑与幻象的代表。

《梁光正的光》写作七年,重新回归梁庄故事。正如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应红所评价,新作一以贯之地关注着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保持着强烈的社会关怀,并塑造了一个当代文学中较少的荒诞人物。

不过,梁鸿却透露自己其实一秒钟都没有想过要把梁庄放进小说,她更愿意用真实的状况来呈现那片土地,而且自己也不想被误会有炒作梁庄的嫌疑。小说最初用“杜庄”当作故事背景,但写作过程非常不顺畅,最终还是换成了梁庄,然后就突然变得自由了。

梁鸿

梁光正的原型是梁鸿自己的父亲。前年,父亲的去世给她带来巨大打击,但她觉得如今再想起父亲的时候,已非一味悲伤,而是时常发出沉浸在往事中的微笑。于是,她开始被一种强烈的冲动所驱使,心里慢慢生长出一个叫作“梁光正”的老年男性形象。尽管书中的家庭有很多梁家的影子,但梁鸿还是非常有意识地将个人情感剥离出来,以揭示某种复杂性。同时,两部非虚构的写作让她内心获得了像秤砣一样的重量,能让写作始终处于一种扎实的状态。

梁庄已成为当代文学地图里的著名景点

作家李洱认为,梁庄已经和马桥、高密东北乡一样,成为了中国当代文学地图里的著名景点,当梁鸿用虚构形式第一次全面地书写梁庄的人、事、物时,她是有某种野心的,因为只有虚构才能够非常自由地进行描绘。

李洱在《梁光正的光》里第一次看到一个老头的恋爱,而且柔肠寸断、百感交集。“我仔细想了想,在我们所看到关于乡村文学史上的类似的人物形象,我好像还没看到过,也可能我的阅读视野有限……我们以前所看到的人物形象,我们觉得很复杂是因为意识形态复杂,或者反动,或者很积极,积极和反动之间构成二元对立。”梁光正不同,他赤裸裸地露在田野上,读者可以看出他的所思所想所感所爱所恨,包括他的遗憾。

格非读完小说后的第一感觉是“怪”,尤其是人物的家庭关系。他说,家的问题在中国文学史中有非常长的脉络,但是今天的家庭关系已经发生深刻变化,梁鸿的作品正好处在中国社会向未来延展的中间阶段,她所展现的既不是传统的家庭关系,也不是现代城市的家庭关系,而是在非城非乡的地方,所有情感纠缠在一起,每个人都背着巨大的情感包袱,然后厮混在一起,大家都有彼此的体谅、退让、争斗。“梁庄这个地方,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当今的现实。”

同时,格非也觉得梁鸿的叙事非常自然,特别是在人物对话方面,没有刻意地出现某种唯美的、带有修饰性的风格,而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整体质地非常硬朗,这是她非虚构写作的工作方法所带来的特点。

李敬则

李敬泽认为,梁鸿成功地从成熟的非虚构作家变成了新锐小说家,这不是一个小事,因为一个作家在创作起步和创作历程中的定位,决定了他看世界的眼光和相应的一套技艺。尽管梁鸿采取了一种全知视角,但这个全知角度是有声音、有情感的,这种语调构成了小说的诱惑性。

在李敬则看来,梁光正自带着巨大戏剧性的,他有精力极为旺盛的天性,也有其社会情感。作为一种人物类型,梁光正为中国文学提供了特别有意思的标本。

豫南擅写真善美,豫北笑骂假丑恶

1000个读者眼中有1000个哈姆雷特,同理,1000个作者笔下也有1000个哈姆雷特。

格非说,如果是他来写这本小说的话,至少会把一半的内容都藏起来,只给读者一点点信息,不会全部暴露。而且,自己只有从现实中找到非现实因素的时候,才可能开始动笔,绝不会像梁鸿一样如此写实地呈现出来。

格非

同为职业小说家的李洱赞同格非的说法,他认为梁鸿和他俩的区别就在于梁鸿是从非虚构转型过来的。这没什么高下之分,只是处理问题的方法不同而已,爱的本质是无差的。

李敬泽戏称这种差别的原因是由于格非和李洱已成“老狐狸”,而梁鸿是第一次写长篇,很多作家的第一次都会习惯于选择和自我经验或生活有很强关联性的题材。因此对于梁鸿而言,问题不在于藏什么,而是有太多东西要整理和表达。

李洱还谈到了河南作家的写作特色。他将河南作家分为豫北和豫南两部分,梁鸿、刘庆邦属于豫南作家,更着重表现人情伦理、真善美,刘震云属于豫北作家,反讽、夸张、调皮捣蛋,更注重抨击假丑恶。

李洱

下一步还要回归非虚构

发布会现场,梁鸿也谈起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对于我而言,我还是要写非虚构,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了某种自我要求,还是想写一个更远的人生,好像无穷的远方、无穷的人们都与你相关。”

她透露,自己正要写一个关于地铁的故事,因为地铁跟普通大众的连接非常紧密,地下的生活和地上的生活都是很好的隐喻。

“我不是一个特别有计划的人,可能有这种冲动就开始写了。可能某一天我又写小说了,但是下一步希望更加成熟一点。一个想写字的人,脑子里总是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想法,有各种各样的素材,不知道哪一天碰到就去写。这是我的一个基本想法,可能这点倔强会使我慢慢地往下走。”

[责任编辑:徐鹏远 PN071]

责任编辑:徐鹏远 PN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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