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绍兴——南宋艺术与文化特展（下）2011.01.08

宋朝虽然没有汉唐强盛的国力，也没有元朝军事上的进取，可是幸福指数却并不低。太祖不杀士大夫的律令让宋朝文人活得比任何一个朝代都要自由、潇洒、真实、浪漫。入世做官也罢，出世做仙也罢，人生大抵经营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我们想像中的昏君赵构事实上却是一个最坚定的文化倡导者，他身体力行开创的文艺绍兴不仅生动了153年的半壁江山，更让后世子孙的精神面貌为之一变。

《文艺绍兴——台北故宫南宋大展》下集文稿

文艺绍兴下集

PART 1

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说

如果让我选择

我愿意活在中国的宋朝

的确宋朝虽然没有汉唐强盛的国力

也没有元朝军事上的进取

可是幸福指数却并不低

太祖不杀士大夫的律令

让宋朝文人活得

比任何一个朝代都要自由潇洒

真实浪漫

入世做官也罢出世做仙也罢

人生大抵经营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具体到南宋

那位我们想像中的昏君赵构

事实上却是一个最坚定的文化倡导者

他身体力行开创的文艺绍兴

不仅生动了153年的半壁江山

更让后世子孙的精神面貌为之一变

闲话少说

让我们继续漫游台北故宫的南宋大展

去找寻我们文化的根

汉唐是一个盛世

它是一个开阔地

强调出将入相勇武豪迈的

军功社会

对军功社会

就是人们光宗耀祖

包括自己缙绅的机会

就是到边塞去建立军功

但是到宋代

科举考试形成他们主要的出路

重文轻武是一个社会的普遍现象

收复燕云十六州

不如考上一个状元

在社会上得到的尊崇

那这种情况

渐渐地科举社会跟重文轻武

而且制度化以后

中国人开始注意内在的那一面的

因为你要恢复故土不容易达到

所以开始在强调精神面和文化本位的

这个观念凸显

所以中国变成内敛

然后讲求精神生活

心性理学的这种东西发扬结合在一起

所以变成此后中国人

一个很重要的生活的面貌

对

你看它宋代特别讲理法

对

对于自然事物观察特别精细是吧

对

花鸟画不用说了

你看这个风景也是

你看这个风帆

从风帆来看风是这么吹过来的

所以看它所有的树也都是往这一边倒

所有的草也是往这一边倒

就包括人物的衣服都有点往前面去

这种东西它很符合理法

这种表现就是跟北宋的那种求画的真理

所谓真山水

就是讲究要表达山水的理是一致的

南宋历来被后世史家称作

“人心转折的年代”

这一转折

既是宋室南渡偏安一隅的折射

又体现了宋代理学的微妙浸淫

北宋当然是一个士人文化开始的时候

对

那士人关心的东西跟观察的东西

它的面向会也许是比较

更大一些

更大一点

到了南宋

因为精细精致化专业化的结果

南宋不管是画画的表现

各方面都其实它是

都更微观一点了

更微观一点的

更细致更精致的部分呈现出来

对北宋的时候你看

北宋的士大夫以范仲淹为代表

都是还是那种治国平天下

那种大胸襟的东西

然后包括山水画也是

所谓全景的大山水

那么到了南宋以后

就开始出现所谓的

“马一脚”“夏半边”

这种微观的东西

是

这个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确实并不完全像过去说的那样

是所谓只有半壁江山了

亡国了

不是

实际上是和士大夫的兴趣

往微观的方向走

往精细方向走

这样一个兴趣的转移有很大的关系

对

转移没有文化人知识分子

进入这个领域了

他就带有一种专业的钻研精神

所以整个宋代的文化

艺术上头就特别重理法

大家非常注意观察自然观察事物

然后把这个事物中间的逻辑性的东西

规律性的东西要掌握它

对

花鸟也罢山水也罢风俗也罢

包括出自宫廷画家之手的帝后画像

我们均可看到南宋画人

注重理法的精微精神

很小的细节

包括我特别注意到了

皇帝都穿的是那一种

千层底的那一种布鞋

对

那个底一层一层都画得很写实

就拿家具来看

你看他的龙椅上面

他的座椅

你都看到了他后面那个锦缎

还有皇后她的一对雉鸡

尤其她的化妆脸部的化妆

贴的花黄

贴的是瓣珠非常的特殊

我还特别注意到了

皇帝和皇后的两只脚的比较

我发现皇后那个时候就是小脚了

是啊

是吧是小脚了

宋人的精微精神同样体现在器物上

南宋工匠非常善于打造金银器皿

这些器皿大多取花卉为样

呈现出宁静的美感

令人称奇的是

一场酒席下来

每位客人手中的杯盏

都有不同的花朵形状

南宋最特别的吧

我觉得它的特别就在于说

南宋人很少做大型的雕刻

但是它的小雕刻却雕的却非常好

比方说像这一件

它是一个小的金娃娃

你看它有一小尖的荷叶

从它的左肩绕到他的背后

然后搭在他的屁股上头

这么小

才两公分左右

对这是个玉兔

它正在仰着向上

对这个玉质相当好啊

是那你还可以看到

这一只这么小的小羊

所以南宋人

玉材器是不容易得

它当时候已经没有玉的产地了

是所以每一次都要透过交易而来

所以玉应该很贵

可以它是可以把小材料就雕到这么好

嗯

一点边角余料他都不会丢掉的

是

宋文化崇尚雅致

据史料记载

北宋太宗真宗仁宗三朝

年年都要举办赏花钓鱼和诗赋雅集

这种由上推动的审美活动

奠定了天水一朝雅的基调

如此明清后世追求风雅

均以宋人为标准

这一幅小画里头

集中地把当时候的

南宋文化人的生活美学啊

可以说集于一图了是吧

没错没错

他在亭子里头

然后在这里吹着和风是吧

是

然后亭子上头挂着两幅画

在那观画

左手凭着一个很精致的一个木几

右手好像拿的是一个拂尘

对然后前面有个条案

条案上头你可以看出来

摆着一些清供

然后上头还插了花

然后有几个

书童

丫鬟从桥那边过来

手里提的显然是茶具

是对

没错

就那种生活情调

其实后来就成为

我们整个中国文人士大夫

追求的一个理想

没错

实际上南宋在某种意义上

用了100多年的时间

形塑了以后整个中国民间社会的

一个基本面貌

和文人生活形态的基本面貌

没错

我们看周密的《武林旧事》里面

他就是谈到了临安的庶民的生活形态

里面就提到就是说

当时的人在茶楼酒楼

一般人他会进去

都要看它画挂的是不是好的

所用的器用瓷器是不是高档的

有这样的配备他们才愿意去喝茶

愿意去那儿去吃饭

就是到了南宋的时候

其实普通民众

不要说一般的士大夫家庭了

其实生活已经高度地精致化了

没错

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妆

他怕这个花谢掉了

所以赶快趁着晚上的时候

点着蜡烛要来欣赏这个花

对很有意思

那么高的蜡烛台

点那么多的蜡烛

然后这个主人坐在屋子里头

就可以看到园子里头的花树

就当时候的人偏安日久以后

这种生活也已经很好了

所以有点

其实是很爱惜生命很热爱生活

欣赏他周遭的这种美景

秉烛夜游嘛

夏圭的《观瀑图》

苍松两株一叶扁舟

雅士三人坐于瓦亭

聊天品茗之际

眺望远方的飞瀑

像这么走那么老远

来到一个山亭

然后看瀑

这肯定是士大夫的生活

对很雅

你看这种扇面的形式

有时候看到中间有一个折线

就是好像它是从团扇上面拆下来的

所以它原先是有可能

是一个实用的一个扇子

一个扇柄在中间

你看那时候多雅

在自己用的这个扇子上面

有这么好的一个

这么好的一幅画

南宋文人重视闲居清雅的氛围

他们常和二三好友摩挲钟鼎

焚香品茗鉴赏古代书画

收藏古琴名砚

而他们书案上的文具

也成了风雅生活不可或缺的配角

你看有水晶的笔架

有玉的笔架

那件玉笔架其实是很漂亮的

是它的细节雕琢非常美

对那件笔山

一般都是五个三个是吧

它这个有多少个

它层层重重的

也有人算到说它好像有三十个山峰

真的是一层一层的山

所以在书房里面有它

其实是有一种

很好的一种意象

就是卧游山水的感觉

对

这是张轼的写经澄泥砚

是这是澄泥的

但是他的砚式他的砚型

就确实就是属于南宋的类型的砚

当然就是所有的砚台

传世的砚台上面有刻名的

你都不一定要相信它

不一定相信它

对但是它至少砚式是没错的

是属于这个时期的

那旁边这一件砚上面的刻名

它倒反而是你要相信它

因为它其实是一个墓志铭

这个用砚来做墓志铭的人

可见这个人一定是个文人

是啊

在“琴棋书画诗酒茶”七件雅事中

最能体现宋人人生观的就是品茗

与唐代不同的是

宋人改煮茶为点茶

所谓“唐煮宋点”即是此谓

而“斗茶”

则是在点茶时一争高下

这个是福建的建窑

当时用来斗茶的盏是吧

是

我一直不太了解

当时候的人用建窑

是因为它的釉是黑的

黑的话能够衬出茶沫留下的痕迹

是

那么那种茶沫

怎么辨茶的好坏高下呢

斗什么呢他们在

我想是这个

就有点像日本人喝沫茶

也就是说它这个茶的粉末要碾的很细

然后热水冲下去以后他还要经过搅打

所以它表面就会形成一个白色的泡沫

那白色的泡沫跟黑色

其实是一种很好的对比

对

然后就看谁能够把

在整个做茶过程里面谁做的最精细

然后你就会看到那白色的泡沫层

可能停留的最久

所以他们在看水线水汽那个白色

谁能够最晚消褪

斗的是这个

嗯看谁的做茶

应该是说泡茶的技术谁好

实际上当时候的喝茶

有点类似于今天喝咖啡

有点像吧

以前一直不太明白

自己为何钟情于宋词

原以为是因为词脱掉了诗的庄重礼服

换上了便装

可以没有顾忌地说说自家事

表表自家情

转念一想呢

其实还是向往宋词里营造的

诗意的生活方式

想想看

第一批花儿开放的时候

你必得约上几个好友花下摆酒

否则就是对花儿的怠慢

不仅赏花还要戴花

比如咱们熟悉的苏东坡

虽然谢了顶

还喜孜孜地说自己

“老来簪花不自羞”

文人见面一句“近读何书”

就能开启一场掉书袋的比赛

比如咱们熟悉的李清照

每天吃完晚饭都要烹上一壶茶

然后和丈夫互相出题

答上一题消受一盏

下雪了夫妻俩还手拉着手去踏雪觅诗

多么浪漫的诗书生活啊

说到底我们是宋人的子孙

可是今天

我们血液里的浪漫还剩了多少呢

PART 2

宋代其实是一个移动的社会

所谓移动

第一个宋代的官员

他是有轮调制度

两三年就要轮调

然后它又有避亲跟避籍的制度

不能在自己的家乡

因此这几十万的官员

其实是不同地在流动

第二个就是军人

宋代军人一方面政府朝廷

不让主将跟士兵长期地连接在一起

怕影响这个政治的走向

就不许出现这种所谓军阀

军阀对对

他要调防的

要频繁调防

那这几十万的军队

其实就是一个流动的一个社团

第三个就是茶盐专卖制度

要运到别的地方去卖

他譬如说

岭南的盐要拿到长江流域来卖

茶那时是要贩卖的领域非常广

尤其到宋金的边界

进入到金朝

还有

刚刚谈到海外贸易

海外贸易

大量的海外贸易进来的跟出去的东西

有很多都要卖到金跟蒙古的

所以它整个就是一个流动

还有一个流动更频繁的读书人

读书人

要去学校读书州县学读书

要去科举考试

应付地方的乡试

对

到中央政府的审视

这个都要很长时期的流动

我们可以说

宋代跟传统的农业社会其实已经有很大的

很大的改变了

对

在整个帝制时代

宋朝的自由化程度算是最高的

税赋徭役虽重

人身权利上却给大家松了绑

允许你自由流动

也允许你自由集会

我查过《宋刑统》

只找到一条针对集会的法律

诸在市及人众中

故相惊动令扰乱者

杖八十

也就是说

只要不扰乱公共秩序

绝大多数集会都是合法的

事前不需要申请

事后也不必汇报

限制少了

人群自然就会生动

宋人笔记里说

临安城里活跃着学人发起的同文社

武士发起的蹋弩社

说书人发起的雄辩社

理发师发起的梳剃社

园艺师发起的奇花社

甚至还有刺青爱好者发起的锦绣社

富家小姐发起的的斗宝社

妓女们发起的翠锦社

想想看

如此百花齐放万头攒动

资本主义怎么能够不萌芽

南宋是中国古代经济最发达的时代

当时

中国的财富占世界的一半以上

都城临安的人口已经突破一百万

城市中

中小商贩手工业者巫师娼妓

雇工等充斥于街道楼舍间

构成了活泼的市民生活画卷

这是当时候女人身上穿戴的一些东西

是

这个不会是真的吧

当时候脚不会就这么小吧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特别是这么窄

不可思议

五代北宋以来

画科中便有人物风俗画一类

或描绘市井生活或反映民情传统

李唐的《炙艾图》

描摹了游方郎中替人烧艾治疾

患者忍不住肌肤之痛

嚎叫挣扎的生动画面

这个画里面是把南宋的

有一种风俗画叫做婴戏图

还有一种是描绘货郎的

把这两种画在一幅画里

就合在一起了

对你看这个货郎在他的担子里面

挂了有500件的东西

生活的用品玩具啊

而且有些上头还写了很小很小的字呢

上面还有字

说这件东西是什么东西

那旁边有妇女带着她的小孩来看

准备来买东西

见到东西就喜欢

就想要

这个画的妇女还在哺乳袒胸的

这就当时候的大概民间的这种生活

民间的情态

生活的情态的表现

南宋一朝

随着北方工匠的

大批南下和先进技术的传入

江南一带的手工业生产

得到了空前的繁荣和发展

那因为我们都知道南宋的时候

对墨的要求品质是很高的

比如像松墨

可能在李孝美的《墨谱》里面

它其实就利用版画的这个形式

来让每一个制墨的过程有一个很清楚的

循序渐进的一个过程来让人家来了解说

当时制造松墨的一个情况

那所以我们可以看到

它从采松从造窑从发火

从取煤和制入灰

出灰磨试

那这个最后的一个阶段

就是磨试墨已经制成了

就是说南宋时候

对于纸张跟墨的要求不但高

而且他们其实也很钻研在这方面

所以当时南宋出了相当多的《墨谱》

南宋定都临安后

正如当时的史家李焘所言

“四方之民云集两浙百信常时”

再加上汴京的大批工商业主纷纷南下

带来了雄厚的资金和灵活的经营方式

一时间临安经济出现了

大繁荣大飞跃大发展

店铺数量之多规模之大

资金之厚精贵品之丰盛

都居全国首位

据我身边的好事者考证

当时的临安人

说的是掺和了北方腔调的吴越官话

吃的是北料南烹的杭帮大菜

他们住在亭台楼阁里

欣赏着身边的小桥流水

闲来无事填填词唱唱曲

邀四五好友招二三歌妓

和前朝不同的是

临安城里没有宵禁

所以呢几乎每一首宋词的背后

都有一段香艳的夜生活故事

南宋文人勤于著述

除诗词经典外

举凡日常人事用具释典皆有著作

透过杭州文人吴自牧的《梦梁录》

我们仿佛回到了八百年前的临安夜市

我们原以为说

我们现在夜市这么发达

事实上从南宋的时候呢

夜市它其实就非常的热闹了

按照他的这个说法

整个杭州的这一个世市

夜以继日日以继夜没有停的是吧

连杭城大街买卖昼夜不绝

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

这个时候就是快要天亮了

对快五更的时候

五鼓钟鸣

卖早市的又开店了

等于就又接上来了

对日夜地持续不绝这样子

王国维说

“真正之戏剧起于宋代”

在宋人周密的《武林旧事》中

所谓“瓦子勾栏”

即是指城市中

为艺人表演百戏杂剧等节目

而设立的固定演出场所

可见当时娱乐业的发达与丰盛

《癸辛杂识》也是周密传的

周密这个人很有意思

他是南宋亡了入了元

但是他把他过去在南宋都城生活的

所有小故事

老百姓的事情

都详详细细记录下来是吧

嗯

包括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看这个地方

我刚才在读的时候

就读到一个很有趣的意思

我们现在马戏团的人

我们知道驯兽有驯狗的

有驯猴子的有驯马的对不对

但是那个时候

有驯乌龟王八泥鳅和鱼的

你看他们给他们乌龟王八

泥鳅和鱼都命名

然后叫谁的名字比如叫乌龟的名字

乌龟就探出头来

叫王八的名字

王八就把头探出来

叫泥鳅

泥鳅探出头来

而且它们都戴面具

这个好像我们再也没有听说过这种

有这种本事的人了

对

南宋的时候其实是很有意思的

他们很多小的把戏

实际上就是在庶民生活之间

其实是很娱乐观众的

娱乐大众的一个做法

这很有意思的

周密也说

自后则不复有之

这种把戏后来没有了

就也没有看到了对

南宋也是医学进步的时代

陈自明的《妇人大全良方》

是著名的妇产科著作

直到明清仍被妇科医生奉为经典

刘昉《幼幼新书》

汇集了宋以前的儿科学成就

是我国最早的儿科著作

这个好像是

这个是《幼幼新书》

对

儿科的东西

儿科的一个方书

对那它事实上就是南宋的时候

因为南宋的时候为了

从北宋到南宋

事实上要适应新的环境

就是江南地区的一个新的环境

所以事实上到了南宋时候

医书类的乙方书

跟伤寒类的书籍是最多的

那尤其是儿科跟妇科

那儿科的因为它的普通性运用的广

然后再来是

医生当时也没有那么的普及

所以其实他们很多的医疗的方式

民间的民俗疗法

事实上透过这种《幼幼新书》

这种这一类的儿科的方书

来解除他们的困扰

就是儿科普及读物

对

就给父母人手一册以后

有时候孩子有点什么毛病

不一定非去找郎中

对没有错

有时候开玩笑讲说闽南话有一句

就是小孩子受惊了

然后父母有时候

还需要帮他收惊什么的

像这类的可能在方书里面

都还会有一些很简单的一个记载办法

PART 3

汉唐盛世

中国传统上是一个陆权国家

对它的陆地的这个版图太广大了

对它不得不把重心放在陆地上头

对而且以前你看那个都城

都是在西北在北方

对它整个重心是朝西北方向的

朝西北的方向

但是到了宋朝

尤其到南宋半壁江山

它面对的有一半是海洋

它为了支撑国家的财政

因此开发海上的发展

设立各个沿海地方的市舶司

鼓励对外贸易

所以宋代是中国面向海洋

建立海权

形成海上丝路之旅

并且它的扩散影响面

比以往的陆路上的丝路之旅还要大

就是南宋实际上它当时候的海外贸易

和它过去的朝代相比的话

在整个的国家的支撑中间

是最主要的一个经济支撑点的

对那所以从南宋的任何一个皇帝

都非常鼓励海外贸易

南宋一朝

中国商船的足迹

远及东南亚阿拉伯东非

南宋与印度洋北岸的阿拉伯帝国一起

构成了当时世界贸易圈的两大轴心

据史料记载

当时的广州海关被称为“天子南库”

朝廷岁入的三分之一均来源于斯

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

北宋出现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

至南宋时

纸币开始在全国普遍使用

这个单元是想要说

这种透过贸易可能的一些文化往来

那贸易当然还基本上就是透过钱嘛

钱币

那这些铜钱

其实是在台湾附近的岛屿发现的

也就是当时贸易的时候

很多大量的铜钱流出去

马祖列岛上发现的

是的

宋金和议之后

南宋朝廷在边境线上设立多处榷场

用以开展边贸交换所需

于是北方所产的精细商品

也常见于南方市场

甚至内廷使用的珠宝器用

也往往产于北方金国

那我们就发现说在南宋的时候

一方面跟北方的金国有很多的贸易

所以在南宋的墓葬里面

其实是有很多北方的定窑瓷器的

对当时候的定州这块已经属于金了

所以定窑的东西

是属于金国生产的东西了

是比方说像这个盘子

它其实是有螭龙的花纹的

然后它的背后还有寿成殿三个字

那寿成殿就是孝宗的夫人住的地方

所以也就是连皇家也是用北方的瓷器的

我们第四个单元事实上是传播跟融合

那这个单元我们是希望

透过南宋书籍当时的出版行销

跟它的传播

来了解当时文化融合的一个现象

那常常有人讲说

这就是宋版书了

这完全都是宋版书

而且有人说这根本就是重头戏

因为南宋时候能够流传到今天的宋版书

实际上也有一千年的历史

所以其实是非常的珍贵的

宋人值得一提的就是出版

出版物

对了宋是一个注重科举

所以造就了不少的士大夫

这些士大夫们

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所谓的抱负

或者他们的本身的修为传以后世

所以这个立言他们做的很多

所以就出版很多

南宋是我国古代雕版印刷业

全面发展的时期

当时从中央政府到地方官府

寺院私家书坊

均可从事雕版印刷

官刻和私雕并举之下

其雕版数量之多质量之高

印本流传之广

即使是明清两代也很难与之匹敌

这两部我们呈现就是官方的刻本

然后开本都比较宏大

而且字体也比较端正

就看得出来官方的一个

财力物力跟人力的结果

就是说是

呈现出一个书籍很好的一个品质

对

那书坊

这两个地方的就是属于书坊的刻书

那跟官方最大的差异就是

书坊它可能资源上面比不上官方

可是它有一个优势

什么样的优势呢

它的灵活度比官方更多

官方可能是经部的书史部的书

都是它主要刻书的一个重点

但是民间可以不受这样的一个限制

所以他可能也可以刻一些类似说

像经部的《春秋公羊传解诂》

这样的书或者诗集

就是个人诗集

个人文集是吧

对个人诗集

或者像这种实用书

宋代还有一种现象

就是家人为先人编文集的这个风气特别盛

很盛

成为一个社会的非常重要的传统

光宗耀祖

那这样的东西

它有个最重要的好处

它跟应付科举考试的是不一样的

它印刷是非常精美的精良的

这个足以跟朝廷印的荐本

官方的本子相媲美

对

而跟一般的要应付科举考试

或者社会流行的这种书籍是有不一样

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宋代的所谓宋版的书

很多是代表好精美的意思

对宋版书是最好的印刷术的一个代名词

对

有趣的是

南宋的雕版印刷书籍

已经有了类似商标的标识

那这个牌记是民间的一个特色之一

因为民间透过这样一个牌记

来告诉别人说

这个就是我家刻的

而且版权所有

那虽然他没有讲翻印必究

但是事实上用这样子来告诉别人说

你如果要买这个书的话

就找我尹家书籍铺就对了

我们这本书是辽国的人

为了要学习汉字

所以去特地编了一本

就是把当时敦煌里面

唐代的敦煌卷子里面的异体字书体字

还有一些正体字

把它编进来

编成了这本《龙龛手鉴》

所以我们其实从这两本书

从辽金他拼命在编写

汉字的辞典或字典的时候

其实你就看出来域外的这些民族

或者是国家

他们事实上对于中原文化

或者是汉字

其实他们有很深的一个

讲仰慕也好

或者是说他们对于汉字的一个

希望能够认识了解甚至阅读

这样一个心态其实是很强烈的

那后面呈现这两部书

其实就是我们一般所称的巾箱本

那巾箱本它珍贵的地方在于什么呢

事实上巾箱本

就像我们今天所讲的口袋书袖珍本了

那最早的时候是南朝的时候

萧君他是自己想抄写五经

然后写写就放在案头上面

然后睡前可以看一看

然后就这样自娱的

可到了南宋的时候

被宋代的书商当成一个可以赚钱

可以大发利市的一个书籍

一个新的创新的版本是吧

对没有错

因为当时候的士人

经常有时候要步行几百里去赶考

他总要背着书走

那么像那些官刻本那么大

肯定是背不动的

对

就装在这个小盒子里头往里面一背

就很方便了

对可是后来就是

上京赴考的学生

甚至还用到考场里面去当那个

偷偷的

放到袖子里头带进去

对就变成

舞弊的工具了

对怀夹然后或者是夹带这种

那所以这个情况到南宋中期的时候

变成了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

有一天据说有一个主考官

考完试之后呢

就一巡发现墙角边边

全部都是满地的巾箱本

然后一气之下心里想说

说我们南宋的学子士风如此

怎么可以呢

就写了一个

上了一个奏书给皇帝

此风不可涨

就从此以后到了南宋理宗的时候

把整个巾箱本全禁了

就不让出版商做巾箱本了

对

所以到了今天

巾箱本还可以留在世界上的

真是少之又少

就是非常罕见

所以别看这两个小巾箱本

也是宋版书里头的珍宝了

没错对

严复说

中国之所以成为今日现象者

为恶为善故不具论

而为宋人所造就

十之八九可断言也

也就是说

我们今天的中国

是从宋朝开始形成的

宋朝乃是中国人的生活样本

的确虽然我们被外国人

叫做“汉人”或者“唐人”

但是其实

比起汉人和唐人

我们实在更像宋人

有商业头脑

享受世俗生活感情细腻注重伦理

不爱打仗

可以说

宋朝开启及我们的生活方式

影响了我们的遗传基因

即便后来历经那么多苦难

他的精髓依然传承下来

正如严复当年所要表达的意思

骨子里

其实我们都是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