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作者赫胥黎与他的“解脱之药 ”

《美丽新世界》作者赫胥黎与他的“解脱之药 ”

1960年,著名作家阿道司·赫胥黎正在写《岛》(乌托邦小说,与他的反乌托邦经典著作《美丽新世界》齐名 ),而当年他被诊断出患有喉癌。

1963年11月22日,肯尼迪遇刺的同一天,也是这位著名作家去世的日子。而在临终的病榻前,已经无法发声的阿道司写下遗言,请求妻子劳拉给他服用 LSD(Lysergic acid diethylamide,麦角酸二乙基酰胺,一种效力强烈的半人工致幻剂) 。妻子答应了。

次月,劳拉写信给阿道司的哥哥朱利安及朱利安的妻子朱丽叶,非常动人又详细地描述了阿道司最后的日子。 此处所刊信件草稿由埃罗维德中心斯托拉罗夫档案馆提供。

《美丽新世界》作者赫胥黎与他的“解脱之药 ”

最亲爱的朱利安和朱丽叶:

关于阿道司人生的最后一周,尤其是最后一天,我有太多事想对你们说。发生的这些事不仅对我们这些爱他的亲人来说很重要,也几乎是他自己作品的总结,或更确切地说,是作品 的延续,因此这对普通大众而言也很重要。

阿道司·赫胥黎,英国作家,代表作《美丽新世界》《岛》《知觉之门》

阿道司·赫胥黎,英国作家,代表作《美丽新世界》《岛》《知觉之门》

首先我必须主观地向你们证实,我十分确定,在阿道司去世那天之前,他都未曾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潜意识里,事情一目了然,你们自己也可以发现,因为从11月15日到11月22日,我用磁带录了许多阿道司说的话,我知道我们都会无限感激这些磁带的。阿道司一直不愿放弃写作,用录音机口述或做笔记。他还使用一台录音电话,只用来读诗和文章。晚上临睡前的宁静时刻,他会把这些录音拿出来听。我有一台摆放了好多年的磁带录音机,有时候想和他一起用那台录音机,但是它太笨重了,而且这段日子我们一直都待在卧室里,床边已经堆满了医疗设备。11 月初,阿道司住院,恰逢我生日,吉尼仔细研究了所有的机器,送了一台最好的给我——小小巧巧的,操作简便,不显眼。我自己拨弄了几天之后,便把它拿给阿道司,他看了很满意,于是从 15 日起,我们就每天录一点,记录他的梦、他未来写作的笔记。

在我看来,从 15 日到 22 日这段时间,阿道司的心理波动得最剧烈。我们将他每天服用四次的安定药一点点减量,减到几乎不再用安定药,只让他服用止痛药,比如复方羟可酮,一点点阿米妥,还有止吐药。他还打了几针 1/2 毫升的二氢吗啡酮,那是一种吗啡衍生物,使他多梦,有一些梦你们能在磁带上听到。医生说这相当于摄入小剂量的吗啡。

我想重申的是,在这些梦中,或是有时在他的谈话中,能明显察觉出他似乎预感到了自己即将死去,只是他从未清晰地表明。事实并非像他有些朋友说的那样,他们的想法是,他只是为了不让我难过。不是这样的,因为阿道司从来不会装样子,没撒过一次谎。他天生不会撒谎,再说假如他是不想让我难过,也完全可以对吉尼说真话。

过去的两个月里,我几乎每天都给他一次机会、一段时间,让他可以谈论死亡。当然在这样的时间里,他可以朝两个方向谈论——谈论生,或谈论死,而他总选择生的方向。我们读了利里博士写的《死者之书》(The Book of the Dead)中关于迷幻药的部分。他完全可以打趣说:“别忘了提醒我,还有很多人不信这套。”而他没有,他只是依照利里博士使用 LSD的方法,看利里博士如何用药使人恢复活力。他有时候的确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我得到解脱”,这是因为他有了新的写作思路,他想知道自己何时会有力气工作,是否能恢复体力工作。他的思维很活跃,注射的二氢吗啡酮似乎唤醒了他脑中某个新的层面,平日里未被刺激的层面。

他临终的前一晚(周四晚上),大约八点的时候,突然有了个新的念头。“亲爱的,”他说,“我刚刚想到,我强迫吉尼让如此病重的人和两个孩子待在一个屋子里,真是强人所难。”吉尼那时候不在家,于是我说:“好,等她回来,我告诉她。她会觉得很好笑的。”“不,”他异常坚持地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好吧,”我保持轻松的语气答道,“好,起来。我们出去走走。”“不,”他说,“我是认真的。我们必须想想。屋子里还有这些护士。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我们可以租一间公寓,就这段时间。”他的意思很明确,确切无疑。他认为自己可能会再病个三到四周,然后他能够回来,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开始正常生活”的念头时常出现在他脑中。

他临终的前一晚(周四晚上),大约八点的时候,突然有了个新的念头。“亲爱的,”他说,“我刚刚想到,我强迫吉尼让如此病重的人和两个孩子待在一个屋子里,真是强人所难。”吉尼那时候不在家,于是我说:“好,等她回来,我告诉她。她会觉得很好笑的。”“不,”他异常坚持地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好吧,”我保持轻松的语气答道,“好,起来。我们出去走走。”“不,”他说,“我是认真的。我们必须想想。屋子里还有这些护士。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我们可以租一间公寓,就这段时间。”他的意思很明确,确切无疑。他认为自己可能会再病个三到四周,然后他能够回来,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开始正常生活”的念头时常出现在他脑中。

最后的三四个礼拜,他有好几次都惊异于自己的虚弱,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多少力气,意识到还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这个周四晚上,他用异乎寻常的力量说着要租一间公寓,但几分钟后,我感觉他一整晚愈发衰弱,很快病情便恶化了。吃东西已几乎不可能, 他只喝了几匙水和浓汤,每次进食都会开始咳嗽。周四晚上我打电话给伯恩斯坦医生,告诉他阿道司脉搏很快——140,有点发烧,感觉像是死亡的前兆。但护士和医生都尝试打消我的疑虑。

然后我回到阿道司的房间,我们决定给他打一针二氢吗啡酮。当时大约九点,他睡下了,我请医生隔天早上再来。阿道司睡到凌晨两点又打了一针。我再去看他时是早上六点半。那时我再次感到,他的生命在消逝,状况比平时要更糟,虽然我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我就给你们拍了电报。到了早上九点,阿道司开始变得十分激动、不适、焦躁难安。他一直想要别人帮他换个姿势,哪里都不对劲。伯恩斯坦医生差不多就是在那时候来的,他决定给他打一针以前打过的药,那种很缓慢地注射进静脉的药——打一针需要花五分钟,那种药能扩张支气管,使呼吸更顺畅。

上次打完这种药后让他不舒服,那是三周前的周五,那时候他情况危急,我写信告诉过你们,但药效还是帮了他。而这一次情况很糟糕。我试图问他怎么了,他讲话困难,但终于还是开口了:“说话让我感觉更吃力。”他一直想要换姿势——“帮我动一下”“动动我的腿”“动动我的手臂”“动一下床”。我买了一张带按钮的床,床头和床尾都可由按钮控制上升下降,我时不时地会按按钮帮他上上下下地移动。我们升降了几次床,似乎让他轻松了一点,但真的只有非常非常微小的作用。

英国纪录片《如何死亡:西蒙的抉择》

英国纪录片《如何死亡:西蒙的抉择》

突然之间,当时应该是十点,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他说想要一块板子写字,然后第一次写下——“如果我死了”,接着写明了他的遗嘱。我知道他的意思。我大约一星期前告诉过你们,他签了遗嘱,在遗嘱里把人寿保险单从我名下转到了儿子马修名下。我们之前商量过要将这些转移保险的文件拿来,保险公司刚寄来不久,实际上几分钟前才用快件寄到。他写字非常 非常困难。 医生也在试图看懂他想说的话。 我对他说: “你的意思是,想要确定人寿保险从我名下转给马修了? ”他说: “是。 ”我说: “转移的文件刚刚寄到,如果你想签字,你可以签,但没有必要,因为你在遗嘱里已经使它生效了。 ”他知道不必签名后,松了一口气。 我前一天也请他签过一些重要文件,那时他说: “我们稍等吧。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他现在无能为力。 如果叫他吃东西,他也会说: “我们稍等吧。 ”星期四,我请他签署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他说: “我们稍等吧。 ”他想给你们写封信——“尤其要写写朱丽叶的书,很不错”,他这样说过几次。 而当我提议提笔写信,他说: “好,稍等一下。 ”语气如此疲弱,与他正常的语气迥异。 所以当我告诉他,不需要签名,一切已安排妥当时,他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死了。”这是他就“现状”而言,第一次这么说。他写下了这句话。我明白,也感觉到他第一次正视此事。大概半小时前,我打电话给西德尼·科恩(Sidney Cohen)——精神病学家,使用 LSD 的先驱之一。我问他有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给人用过 LSD。他说实际上只有过两次,一次它似乎与死神达成和解,而另一次它没起到任何作用。我问他,像阿道司这样的情况,他是否建议我给他服用 LSD。我告诉他,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我几次提议使用,但阿道司总是说,他要等自己身体好一点再用。然后科恩博士说:“我不知道。我不这么认为。你觉得呢?”我说:“我不知道。我该建议他用吗?”他说:“我会用迂回的方式建议,只对他说‘你觉得服用 LSD 如何?’。”这种模糊的回答对这一领域的几位专家来说很普遍,我问他们“你会在病人垂危之际用 LSD 吗?”时都会得到这类答案。

《岛》是我所知的唯一明确的参考。 我和西德尼·科恩的通话应该是在九点半左右。阿道司变得十分痛苦却又难懂,他焦虑万分,无法说出自己想要的,而我又明白不了。有一刻,他说了一句没人能够解释给我听的话,他说:“谁吃我碗里的东西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仍旧不知道。我问他。他微微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说:“哦,别在意,只是个玩笑。”后来,他感觉到,我需要知道一点他的意思,才能为他做些什么。他痛苦难堪地说道:“到了这时候,已经没什么要对你说的了。”当时我知道,他明白自己要走了。然而,他只是在肉体上无力表达自己——他的头脑很清醒,实际上我觉得还有几分活跃。

《美丽新世界》作者赫胥黎与他的“解脱之药 ”

《岛》,阿道司·赫胥黎的遗世之作, 主人公在故事最 后 服用了“解脱之药”,完成了对自我生命的洞察。

后来,我不知道具体在几点,他要来了他的小板子,写下“用 LSD 100 肌注( LSD,100微克,肌肉注射 )”。 虽然如你们在这张复印纸上所见,他写得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是这个意思。 我让他确认了一遍。 忽然间有件事情在我心里变得很明确——我明白,历经两个月煎熬的交谈之后,我们又能沟通了。 我当时明白了该做什么。

我快步走进伯恩斯坦医生所在的另一间屋子里的储物间,电视里刚刚公布肯尼迪遇刺。 我取出 LSD 说: “我打算给他打一针 LSD,他要求的。 ”医生有片刻的焦虑,你们也很清楚医生们对这种药有怎样的不安。 随后他说: “好吧,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区别。 ”无论他说什么,无论哪一个“权威”,哪怕是一大群权威专家,当时都阻止不了我了。 我拿着一小瓶 LSD走进阿道司的房间,准备注射器。 医生问我,是否需要他来注射——也许是因为他看到我的双手在颤抖。 被他一问,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我说: “不,我必须自己做。 ” 我稳定了情绪,为他注射时,我的双手很坚定。 然后,不知何故,我们两人都如释重负。

我记得给他注射第一针100微克药的时候,是11点20分。 我坐在他床边说: “亲爱的,也许过一会儿,我会陪你一起用药。 你想要我过一会儿也打一针吗? ”我又说: “过一会儿吧。 ”因为我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打、能不能打。 实际上直到写这封信时,因为周遭种种情况,我还未能用药。 而他表示: “好的。 ”那时候他已经极少说话了。 然后我说: “你想要马修也陪你用药吗? ”他说: “好。 ”“埃伦呢? ”他说: “好。 ”接着我又提及服用过 LSD 的两三个人,他说: “不,不,够了,够了。 ”我又说: “吉尼呢? ”他加重了语气: “好。 ”然后我们沉默了。

我一言不发,静坐了片刻。 阿道司的身体不那么焦躁了。 他看起来——我总感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一直以来这对他都是种巨大的宽慰。 我有时见他在病中心烦意乱,直到他明白自己该做这件事,然后即便要动手术或照 X 光,他也能平静下来。 这种强大的宽慰感来临时,他就变得一点也不会担心,他会说“我们来做吧”, 于是我们便照常施行,他像是一个得到解放的人。 现在我有同样的感觉——决心已下,他非常迅速地再次下了决心。 忽然间,他接受了死亡的事实,服下了他所相信的解脱之药。他做着他在《岛》中所写的事,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宽慰而宁静。

半小时后,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发生一些变化。我问他是否感受到了 LSD 的药效,他表示没有。但是,我认为药已经显现出作用了。这是阿道司的性格,即使药效已相当明显,他总是迟迟不愿承认任何药的效果。除非药效非常强,不然他都会说没有药效。现在,他开始显露出服用解脱药时的神情了,这种充满狂喜与爱的神情降临了。虽然现在情况不同,但相比两小时前,他脸上的表情已出现变化。我又等待了半个小时,然后决定再给他注射 100 微克。我告诉他我打算这么做,他默许了。我又为他打了一针,随后开始对他讲话。他此时很安静,双腿正变冷,身体发绀的紫色逐渐浮现。然后我对他说:“放松,自由。”

过去几周的夜里,我在他睡前对他说的一些话,此刻我用更具说服力、更强烈的语气说着——“放开,放开,亲爱的,向前,向上。你正向前、向上走;你正走向光明。你正自愿而自觉地走着,自愿而自觉,而且你走得很美;你走得如此之美——你正走向光明;你正走向更伟大的爱;你正向前、 向上走。 放松,自由。 向前,向上。 你正带着我的爱走向玛利亚的爱。 你正走向你不曾知晓的更伟大的爱。 你正走向最好、最伟大的爱,这很简单,这样地简单,你走得如此之美。 ” 我开始对他讲话时, 护士在房间里,在场的还有医生。 他们离病床较远。 我说话时紧紧贴在他的耳边,希望能说得清楚,能让他听清。 我问过他一次:“你能听见我吗?”他攥紧了我的手。他在听我说话。我原打算问更多,但早上他恳求我别再问任何问题了。我不敢探问,不敢打扰,那是我问的唯一的问题:“你能听见我吗?”或许我该问更多问题的,但是我没有。

晚年的阿道司·赫胥黎

晚年的阿道司·赫胥黎

后来我问过同样的问题,但他的手没有再动弹。从两点直至他去世的时候——也就是五点二十分——他完全平静,只有过一次动作。那应该是三点三十或大概四点的时候,我看到他的下唇开始挣扎。他的下唇动了起来,像是挣扎着想吸气。于是我更强硬地给他指示:“这很简单,你走得很美,自愿而自觉,亲爱的,你十分清楚,十分清楚,你正走向光明。”最后的三到四个小时里,我重复着类似这样的话。我偶尔会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那时我就立即离开床边两三分钟,等能够控制情绪了,我再回去。他下唇的抽搐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似乎完全是在回应我说的话:“很简单,很简单,你走得自愿、自觉,而且很美——你正向前、向上走,放松而自由,向前,向上,朝向光明,走进光明,走进完整的爱。”抽搐停止了,呼吸变得越来越缓慢,没有丝毫痉挛、挣扎的迹象。只是呼吸变慢——变得更慢——更慢,在五点二十分,呼吸停止了。

早晨我被提醒过,临终时,他或许会出现令人不安的抽动,或是肺部的某种痉挛,还会发出声音。大家都努力让我做好准备,迎接他可能产生的某些可怕的生理反应。 但他们所说的情形全都没有发生,事实上呼吸的终止也完全不激烈,发生得非常缓慢、非常柔和,如同一支乐曲终结在了渐弱的乐段。其实我觉得,这最后一小时的呼吸,只是69年来惯于呼吸、呼吸了亿万次的身体所做的条件反射。

最后的呼吸是没有感觉的,因为灵魂已去。灵魂在最后四个小时里轻轻地离去。最后四个小时在房间里的,有两位医生、吉尼、护士、罗莎琳德·拉贾戈帕——你们知道,她是克里希那穆提的挚友,是奥哈伊那所学校的校长,阿道司为那所学校花费了许多心血。屋里的人似乎都没听见我说的话。我以为我够大声了,但他们说没听见。罗莎琳德和吉尼有时会来到床边,抓住阿道司的手。这五个人都说,这是最安详、最美好的死亡。医生和护士说 ,他们从未见过哪个身体状况与他类似的人如此离开,走得完全没有痛苦,也没有挣扎。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些究竟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还是事实。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外在迹象和内在感觉都表明,他的离去是美好、平和而从容的。

如今,我独自待了这么多天,不受他人的影响,这最后一天于我的意义变得愈发清晰,愈发重要。我认为,阿道司在《岛》里写的内容未受到严肃对待,他(当然我也同样)对此感到惊愕。这本书被看作一部科幻小说,然而它并非虚构,因为他在《岛》中所描述的每一种生活方式都不是他幻想的产物,而是在某处经过尝试的,其中有一些存在于我们自身的日常生活中。如果阿道司死去的方式为人所知,就可能会唤醒人们,使他们意识到不仅是这件事,《岛》中描述的其他许多事在今时今地都是可能发生的。阿道司临终时请求使用解脱之药,这是对他作品的证实,这不仅对我们很重要,对世人也很重要。诚然,有人会说,他一生都是个瘾君子,至死仍是,但历史将写下,在无知可以使赫胥黎停步之前,赫胥黎已使无知休止。

即便在我们就此事通信后,在向阿道司隐瞒他的病情这件事上,我依旧存有许多疑惑。毕竟他写过,也说起过死亡,似乎不该那么简单地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去。他完全信任我——他也许理所当然地认为,如果死亡临近,我一定会告诉他、帮助他,所以他突如其来的觉悟与适应情况给我的安慰是巨大的。你们不这样觉得吗?

那么,他死去的方式是将仅仅成为我们的宽解和慰藉,还是别人也能从中受益呢?你们怎么看?

本文节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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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新世界》作者赫胥黎与他的“解脱之药 ”

《见信如晤:私密信件博物馆》

作者: 肖恩·亚瑟

译者:冯倩珠

出版社:湖南美术出版社

出品方:浦睿文化

出版年: 2020-6

《美丽新世界》作者赫胥黎与他的“解脱之药 ”

责编 | 巴巴罗萨

主编 | 魏冰心

图片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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