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出版：完全别样的文学风景

6月22日下午，“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出版座谈会在首师大举行。“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的译者刘文飞、王宗琥、陈方、于明清以及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副所长吴晓都、《世界文学》主编高兴、北京大学出版社外文部主任张冰、北京外国语大学俄语学院院长黄玫、北京师范大学《俄罗斯文艺》主编夏忠宪等出席座谈会并就“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的出版价值和新世纪俄罗斯长篇小说的发展现状展开讨论。出席座谈会的还有北京大学外语学院院长宁琦，首师大外国语学院前院长封一函，首师大教授隋然、杜桂枝、林精华，俄罗斯驻华使馆文化中心官员奥尔迦·舍盖以及首师大和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师生。

座谈会现场

“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和首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斯拉夫研究中心联袂编译，本套丛书被列入北京市重点出版项目，目前已出书四种，分别为：1.佩列文的（Виктор Пелевин）的《“百事”一代》（Generation"П"，2000），刘文飞译；2.乌利茨卡娅（Людмила Улицкая）的《库科茨基医生的病案》（Казус Кукоцкого，2001），陈方译；3.索罗金（Владимир Сорокин）的《碲钉国》（Теллурия，2014），王宗琥译；4.瓦尔拉莫夫（Алексей Варламов）的《臆想之狼》（Мысленныйволк，2014），于明清译。

座谈会上，“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的主编刘文飞表示，比起俄罗斯传统经典文学，汉语读者对当下的俄罗斯作家们在写什么了解相对较少。二十一世纪的俄国长篇小说创作，从样式到风格与普希金和托尔斯泰时代相比已显出越来越大的差异，小说中不再有贯穿始终的清晰线索，情节也未必始终围绕主人公展开，即便有主人公，他们与俄国传统长篇中的主角不同，不再是作者倾注情感着力塑造的对象。这套“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或许能让读者对俄国长篇小说近十几年的发展现状有一个窥斑见豹的了解。刘文飞同时也是《“百事”一代》的译者，关于《“百事”一代》他强调，佩列文的作品都是反映“最新”的现实生活的，《“百事”一代》无疑是对当今俄国现实生活的反映，在书中我们可以看到苏联解体后的社会剧变，即“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可怕的不确定”。另外，这本书还体现出了较强的后现代写作风格，语言随意、机智、无禁忌，并带有较强的讽喻和调侃意味。

刘文飞

作为《碲钉国》的译者，王宗琥讲述了索罗金创作的非传统性。他说，《碲钉国》不是一部传统意义的小说，它的内容荒诞怪异，形式新颖奇崛，语言风格杂糅，各种标新立异，各种离经叛道，不断挑战读者的阅读趣味和承受极限。读完《碲钉国》，我们无法告诉别人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因为小说根本就不是在讲一个故事，而是在讲一堆毫不相干的故事，就像“用政治学家的预测、发黄的报刊社论、后现代的文字游戏和黄色笑话等碎布拼接的被子。”但就是这件胡乱拼凑的被子却无疑是大师之作，因为它的制作工艺无人知晓，并且不可能被复制。

《库科茨基医生的病案》的译者陈方表示，柳德米拉·乌利茨卡娅是俄罗斯文坛最有影响力的女性作家之一，她的《库科茨基医生的病案》虽然还是围绕家庭展开叙事，但小说的情节发展跨越了几乎整个二十世纪的维度。乌利茨卡娅在书中给出的一个个含义颇丰的“病案”，其实并不仅仅属于库科茨基，也属于我们每一个沉浮于生活和命运之旋涡的人。我们和作家一样，未必能给主人公们找出“药方”，也是因为生活本就充满了各种矛盾和悖论，根本无解。然而，透过作家精彩的艺术世界和对生活、人、情感和家庭的深刻观察，我们对这些问题会有更多的思索，这也是阅读一本好的作品后我们的收获之一。

于明清称《臆想之狼》是一部关于一九一四至一九一八年间俄国文化生活的文学想象，是“讲述白银时代的个人尝试”。她说，在《臆想之狼》中，现实与想象的世界彼此交融，真实与虚构的主人公命运交错，过去与未来在现实世界汇聚，客观的历史事实与臆想的王国不断碰撞，现实主义的描摹与超现实的想象完美相融，使得作品独具魅力。

丛书出版方、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在评价这套书时说，中国新文学的诞生、演进与成熟壮大，与一代一代的翻译工作者盗火传薪，“别求新声于异邦”的努力密不可分。近些年来，受到市场导向的影响，中国的文学翻译与绍介工作，在格局宽阔、法度谨严方面，似乎远不能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相比。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由刘文飞先生主持确定选目与译者的这套“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的出版，具有特别重要的纠偏匡谬的意义。就像永远不要低估一颗冠军的心，深厚博大的俄罗斯文学在世界文学的版图上从来就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这次出版的四本书只是从一个狭小的切口证明了这一点。

据介绍，“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丛书”收录的都是俄国当今文坛最有影响力作家的长篇小说，这套丛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俄国当代文学的最高成就。《“百事”一代》以准作家塔塔尔斯基在苏联解体前后的生活经历为线索，再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喝着百事可乐长大的一代苏联人在社会剧烈转型时期的心路历程。《碲钉国》由五十个互不相关的故事组成，故事发生在二十一世纪中叶的欧洲和俄罗斯，此时的人类不再急于发展，而是试图通过“碲钉”这种高麻醉物质找到新的极乐世界，即碲钉国——新的乌托邦。《臆想之狼》是一部关于1914—1918年间俄国文化生活的文学想象。“臆想之狼”出自古老的东正教祈祷文，代指撒旦的恶念，其中隐藏着另一层含义，就是人会因臆想之狼而蒙受苦难。作品的主人公们试图猎取臆想之狼，与之对抗。《库科茨基医生的病案》以一位事业有成的妇产科医生库科茨基为中心，讲述了他的妻子叶莲娜、养女塔尼娅和朋友戈尔德伯格的人生历程。从四部作品的发表年代看，最早的《“百事”一代》面世于一九九九年，而最后一部小说《臆想之狼》为二〇一四年的新作，时间跨度为十六年，将这四部小说串联起来读，能在一定程度上揣摩出当代俄国长篇小说的发展轨迹和创作现状。

关于新世纪俄罗斯长篇小说的发展现状，与会者一致认为，新世纪的俄罗斯长篇小说较之以往已经呈现出显著的差异，如佩列文所说“四周闪烁的是完全别样的风景”，但我们仍能感觉到俄国文学的某些传统特质之渗透，比如对民族历史充满反思的追溯，对社会现实不无悲悯的关注。纵然有变化，二十一世纪的俄罗斯当代长篇小说，无疑仍是十九世纪、二十世纪形成的俄国长篇小说创作传统的延续和发展，依然看出是对俄罗斯强大文学传统的折射和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