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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和杨度曾是政敌,但他们的后人却喜结连理


来源:凤凰文化

杨度之孙杨友麒和梁启超的外孙女吴荔明在1950年代喜结连理,将杨、梁两家的血脉融合在一起。二人还育有一子,即著名历史学者、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前副所长杨念群。

 

凤凰文化讯(徐鹏远报道)梁启超,中国近代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史学家、文学家,戊戌变法领袖之一;杨度,清末反对礼教派的主要人物之一,提倡君主立宪救国理论,后在实践中处处碰壁破产,五四运动后接受工农革命,1929年成为中共秘密党员。

这是两个在中国近代政治史和思想史上极其耀眼的名字,两人曾视彼此为知己,也一度因观点不同而成为政敌。但许多人不知道的是,他们之间还有着另一层关系——姻亲。杨度之孙杨友麒和梁启超的外孙女吴荔明在1950年代喜结连理,将杨、梁两家的血脉融合在一起。二人还育有一子,即著名历史学者、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前副所长杨念群。

吴荔明曾以外祖父及家族的故事为题材出版过《梁启超和他的儿女们》一书,获得广泛关注。在老伴的鼓励下,杨友麒也打算写一本《杨度和梁启超》,夫妻俩携手合作,以此纪念他们的先辈。

如今这本《杨度与梁启超——我们的祖父和外祖父》已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正式出版。2017年2月16日,本书的新书发布会在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召开。杨友麒、杨念群父子出席,吴荔明因身体原因未能到场。与会嘉宾包含众多杨梁两家的后人:杨度孙女、杨公庶之女杨友鸿及其丈夫张钦楠,梁思成外孙于晓东,梁思成儿媳方晶,梁思永之女梁柏有及其丈夫陈国美,梁思达之子梁任堪、之女梁忆冰,梁思礼之女梁红、梁璇。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院长黄兴涛,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王奇生,湖南大学岳麓书院副院长吴仰湘,社会科学研究院世界史研究所副所长汪朝光,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院长孙郁也参加了会议。

杨友麟

他们都过度燃烧了,本质上还是书生

杨友麒在发布会上说,自己这辈人的青年时期处在革命激情燃烧的时代,杨度和梁启超都是受批判的负面人物,所以对于祖辈的了解很差。告别革命以后,祖辈的形象慢慢发生变化,尤其自己过了70岁,越来越有一种怀旧心理,想对祖先做一些研究和反思。

早在2011年,湖南大学成立杨度思想研究中心时,杨友麒就写过一篇讨论杨度与梁启超的共同宪政的论文。后来湖南作家唐浩明发表文章《政敌与亲家》,从独特角度探究杨梁关系,这给了杨友麒极大的启发。

“这个想法最早是来自于《饮冰室诗话》,当读到杨度和梁启超诗文的时候,我们是被他们之间唱和的豪迈气势所震慑。《饮冰室诗话》有7节是采用了杨度的诗,第87节还专门写杨度给梁启超的赠诗,后面附了一个小札,说‘吾圣贤必为学,必求反躬自省而无丝毫不欠于心,乃为有德。夫名满天下,功满天下,诚以我身无一好之曾孙者。常人道之,君子不计焉。以其关于无求己之道也。今同处异国,于众人之中求可以狂我过而救我实者,无如足下。’梁启超收到信和诗以后接着说,‘呜呼,自万木草堂集群以来,浮生铁锹素草之后,久已夫吾之未闻次言也,吾之纠日及得尔日荒也,十年以之也。风尘滚滚中,获得此挚友,一日抚摸12遍,不自觉其礼也。’后来我在想,他们之间确实有很多的互动,能不能从他们的互动中合作写起。” 杨友麒讲起写作原由时,如是说。

写杨度的难度远远大于梁启超,因为杨度遗留下来的东西太少了。而且杨吴伉俪都是理工科出身,对于很多材料的掌握极具困难。所以他们并没有进行历史研究和考证,仅仅当作后生对先辈的怀念和敬仰。不过,杨友麟强调:“这本书我们既不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家族,更害怕别人说是借祖宗炫耀自己,所以整个的写作过程是梳理心情的过程,也是学习提高的过程。我们和自己的祖父、外公对话、沟通,向他们请教,作为后辈对叱咤风云的祖辈,除了敬仰和钦佩之余,也深感到自我的渺小和惭愧,从而也是一种升华的过程。”

对于两位祖辈,杨友麟认为他们的人生就是救国图强道路的缩影:“他们都是过度燃烧了自己—— 50多岁就去世,他们本质上都是书生,都不是中国政坛上的成功者。”

《杨度与梁启超——我们的祖父和外祖父》,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12

个人史和家族史是整个国家史的基础

作为与会嘉宾,黄兴涛对《杨度与梁启超——我们的祖父和外祖父》给予高度评价:“首先这个书很独特,特别奇特的历史的巧合、特别有意思的联系。我翻了一下,觉得很有特质,很多立意或者构思很巧。另外这本书给我们提供的一个很好的思考的线索,有一些是别人忽略的。”

王奇生指出,此书虽然是后人来写先辈,笔端充满感情,但内容的呈现非常客观。吴仰湘也觉得作为七八十岁的老人,杨吴的创作毅力让人非常钦佩,更何况此书还具有很高的专业难度,他认为这完全取决于两位作者高度的家族情感和高度的文化自觉。吴仰湘还特别提到,在中国传统中,个人史和家族史是整个国家史的基础,一人之史、一家修史是修史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传统在1949年之后被破坏了,慢慢没有了。

汪朝光借梁启超对子女的教育谈到了当下现实:“怎么在近代以来在大变迁的时局之下,在中国三千年未有的变局之下推动国家和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这就是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又构架起一个桥梁。这不仅是历史的任务,同时是我们现实的关怀和任务。精英的国家社会责任感也许不一定通过参政的方式表现出来,可能通过家庭教育、通过子女培养,通过许许多多的方面。”

杨念群

从精英史向社会史的过渡就是呈现日常生活

作为杨家的第四代,杨念群是一个专业的历史学者,当年的硕士论文就以曾祖杨度为研究对象。但后来他觉得总是躺在先辈的光环下没出息,就改变了研究方向。他说:“我作为后人研究的时候,大家给我罩上光环,一定要为祖先做点什么,我作为一个历史研究者压力很大,好像要通过弘扬祖先证明自己,所以我坚决不走这条路。”对于父母的写作,杨念群最开始也担心感情的投入问题,怕不客观不中立。但没想到他们最后呈现出来的作品却是很有分寸的。

杨念群说自己的成长其实受父辈和祖辈影响很大,尤其是在选择文科专业这一点上。祖父家里存着很多《资治通鉴》这样的书籍,小时候去看望爷爷,爷爷总会教自己念唐诗。后来爷爷留下的所有书都转到自己手里。父亲床头也经常摆着《老子》、《庄子》、《史记》,从小给自己讲历史故事。这些都是带有情感传承的熏陶,从曾祖到祖父再到父亲,杨念群说这里面有一条人文脉络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己。

写作过程中,由于教育和观念的差别,杨念群和父亲有过许多分歧。但他表示自己和父亲都会冷静下来,在不断交流中慢慢达成共识。

以通常的视角来看,梁启超的影响力和吸引力肯定大于杨度。杨友麟在写作的时候就明确了,既然要写杨梁两家,就要把两家人的生活经历和状态都呈现出来,而且小人物有自己的命运和意义,小人物在历史沉浮之中的状态也是大家了解历史的时候所需要的。杨念群对此深表认同,他强调:“中国的历史学从精英史向社会史过渡,就是呈现日常生活的状态。”

[责任编辑:徐鹏远 PN071]

责任编辑:徐鹏远 PN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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