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家庄,凭什么“不装”?
一座饭店,承载了百年的风云变幻;一条铁路,改变了华北平原的格局;一脉滹沱水,流淌出从干涸到丰沛的时代故事。
石家庄从不刻意标榜什么。
而这种“不装”,恰恰成就了石家庄最动人的真实。
百年正太:砖墙记得,人便记得
单霁翔在正太饭店吃早餐,窗外是百年法式建筑的石材立面。“来了石家庄,老单也国际起来了。”他笑言,语气里没有刻意地附庸风雅,只有身处历史现场的平常心。
这座建筑本身就“不装”——它1907年建成时叫“公事房”,就是办公用的,1920年才作为饭店正式营业,之后它还做过职工宿舍和幼儿园。墙上有不同年代的涂层,甚至有小朋友的涂鸦,就像树木的年轮,一层一层,都是时光走过的痕迹。
王律,一位执着于收集石家庄历史影像的本地学者,向镜头展示一本1913年的法文影集。“这是我用三个月工资拍回来的,当时就觉得,这东西该回石家庄。”没有渲染竞拍的激烈,没有强调付出的代价,只是觉得“应该”。
后来修复正太饭店时,这些老照片成了重要依据,也让人们能看到这座建筑百年前的样式,能触摸历次扩建留下的不同砖石。就像单院长所说:今天我们保护文化遗产,不只是保护静态的文物,更要保护那些活态的、还在使用的记忆载体。
不粉饰历史,不抹去任何一个时代的印记——这份“不装”,让建筑有了温度,让记忆有了落脚处。
大石桥:脊梁弯下,是为让人走过
从正太饭店往北不远,就是大石桥。老石家庄人说“桥东”“桥西”,便是以此为界。这桥的来历,朴素得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当年铁路通车后事故多发,工人就自发每人捐出一天工资,自己修了这座桥。没有宏大叙事,没有慷慨激昂,只是一群普通人,做了件该做的事。
由于正太铁路是窄轨,京汉铁路是宽轨,两条铁路在石家庄相遇却不能相接。这个轨距的“问题”,意外成了石家庄命运的转折点。它催生出的转运业与聚集的劳动力,推动了石家庄从村庄向城市的关键一跃。
历史有时就是这样:不回避曾经的局限,不夸大历史的必然——石家庄的成长史,带着一种诚实的坦然。
纺织厂:青春织进布里,荣耀归于平凡
“织音1953”艺术园区的前身,是棉一棉二厂。
于建洪和爱人都是这里的职工,干了一辈子。那时候纺织厂的职工们都以厂为家,一下大雨,大家担心仓库漏雨,即使已经到家了,也会纷纷跑回来看。
当年十万纺织大军,撑起了石家庄的半个天空。
“不改,哪有新用;全拆,哪有回忆。”如今厂房改成艺术区,机器声变成音乐声,年轻人在这里唱歌、看展、喝咖啡。老工人常回来看看,摸摸还在的老墙,看看留下的树。
不沉溺于过去的辉煌,也不割断与今日的联系——石家庄对待历史的方式,就是这样既务实又温情。
滹沱河:干涸了多年,又“活”过来了
正定人冯建永每天沿滹沱河骑行30公里,拍视频,发上网。
6年,2000多条视频,5万多粉丝。
他不是专业摄影师,只是“想让人看看滹沱河现在多好”。
这条河曾断流过多年,河床变成沙坑,两岸荒芜。2017年起,整治工程开始。后来南水北调的水来了,植被恢复了,鸟飞回来了。为了保护崖沙燕的栖息地,一座规划中的大桥特意改了道。如今,这座沙岛已成为崖沙燕保护区,崖沙燕的数量也从2021年的5000只增长到3万只。滹沱河流域发现的野生鸟类更是多达200多种。
不夸大治理的艰难,不渲染成果的壮观——石家庄只是把一条河该有的样子,还给了它。
不装,故而真实
石家庄就是这样一座城:
它把千年的历史,化进日常的街巷里;
它把工业时代的荣光,收进改造后的厂房里;
它把一条河的沧桑,融进重现的碧波里。
它不刻意强调自己的底蕴,因为底蕴已长在骨子里;
不刻意渲染自己的奋斗,因为奋斗就是生活本身。
当你走过正太饭店的百年长廊,抚摸纺织厂老机床的铭牌,站在滹沱河边看飞鸟掠过水面,你看到的,是一座城市最本真的状态:
不装厚重,故而厚重自现;
不装辉煌,故而辉煌长存;
不装深情,故而深情入髓。
它把历史写进了日常,把辉煌化作了寻常——而这,恰是一座城市最难得的气质,最深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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