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日常开销全靠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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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日常开销全靠我弟

“下午回到家,家里没有你,很奇怪。”

15岁初中毕业后,梵高就不想读书了。在家过完16岁生日后,梵高就被叔叔安排去伦敦的艺术品交易公司就职。叔叔是巴黎著名的艺术品销售经理,以叔叔的地位和经验,只要梵高肯吃苦,便可以顺其自然的接管叔叔的生意。

最初梵高的家人也是这么认为。没想到最后是梵高的弟弟提奥成为了艺术品管理者,而梵高却离父母的期望越来越远。

梵高与提奥

梵高与提奥

在第一次离开家人远赴伦敦时,梵高便感受到了在异乡的孤独,于是他给弟弟提奥写出了第一封信,信里说到,“下午回到家,家里没有你,很奇怪。” 从此兄弟两人开始了漫长的书信来往,直至生命的最后。

1

“我和你原本都想成为画家,但我们都把这个想法埋在心里。即便是对彼此,也不敢照直说”

——梵高写给提奥

梵高写给弟弟的信笺,1882年

梵高写给弟弟的信笺,1882年

从梵高开始画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坚信弟弟提奥也适合做一个画家,期间不断劝说弟弟和他一起画画。即使提奥并没有表现出绘画的天赋和热情,梵高仍在坚持说服弟弟。在提奥离开学校后,也被叔叔安排进入了艺术品售卖公司,提奥觉得自己更适合成为一名商人,并且他确实做的很好。

梵高性格古怪,擅长吵架,非常固执,很不讲究,身上常有颜料、烟酒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还经常不洗澡。他的前半生一直都在当牧师和成为画家来回徘徊,不断更换工作,辗转伦敦、巴黎、荷兰,漂泊不定。梵高的父母对这个儿子感到失望至极。

直至梵高父亲的离世,让他有了短暂的醒悟, 梵高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他决心要通过画画养活自己,担负起长子的责任,成为家庭的支撑。

这时期的梵高创作了《吃土豆的人》这件后来被艺术界热捧的画作。他描述的正是一家人看似其乐融融又各怀心事的场景。尽管提奥一直鼓励着梵高画画,但事实上并没有人愿意买他的画。当时的人认为他的画用色太昏暗,没有生命力。所以他很快便陷入了自我怀疑。

吃土豆的人(草稿)

吃土豆的人(草稿)

吃 土豆的人,1885年

吃 土豆的人,1885年

直至他27岁,还是身无分文的老样子,他更不愿再开口找提奥要钱。在寒冷的冬天,梵高饥寒交迫,他走到街上,试着用自己的画换来一点粮食。没想到他成功了。从此梵高便确定自己要靠画画为生。

梵高生前唯一卖出的作品《红色葡萄园》

梵高生前唯一卖出的作品《红色葡萄园》

和浮躁的梵高相比,弟弟提奥显得沉稳很多。他很爱打扮,性格安静,非常顾家,他在画廊工作的工资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着“一事无成”的哥哥,多余的钱每个月都会寄给母亲,接济家里。

提奥(1857-1891年)

提奥(1857-1891年)

梵高画的提奥像,1887年

梵高画的提奥像,1887年

提奥最大的优点是艺术眼光独到,当画廊老板觉得传统的艺术品好卖时,提奥则看到了当时印象派绘画的前景,他努力说服画廊经理,在画廊留出一个空间,售卖印象派的作品。还帮高更、莫奈、德加卖画,举办展览。提奥对印象派的贡献,也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梵高的内心始终渴望亲情的温暖,他努力说服提奥画画,让提奥搬去他的画室住。被疾病缠身的梵高,将自己内心仅存的希望和理智,都用来说服提奥和他住在一起。

这样他或许就不会那么孤独,但事实是,即便是每天在一起,梵高内心的挣扎和焦躁仍然会把最爱的人推向远处,这也成为梵高悲惨命运的暗示。他的不安从第一次离开家就有了,大概只有绘画能带给他短暂的安慰。

2

“旅途中,我虽然饱览周围的乡村景色,但一刻都放不下你”

——梵高写给提奥

梵高写给弟弟的信笺,1888年

梵高写给弟弟的信笺,1888年

梵高在坚持画画的那几年里,情绪始终不稳定,特别是在冬天,寒冷的天气会加剧他的不安。所以他不断更换画室,想去寻求南方的温暖。

他最常去的地方是田野,面对那些农作的人,画出他们真实的面貌。这时梵高的作品开始有了一些明亮的颜色,或许因为金黄的稻田,亦或者因为他在画里找到了慰藉的方式。

感觉生活过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回到家里,至少还能感受到家人的关爱。时间久了,面对家人的质疑和自己的情绪作祟,又会再次离开家,如此反复。

艺术家的卧室,1889年

艺术家的卧室,1889年

就这样,承担着家庭重担的提奥,也会时常感到无力。提奥拼命的工作给哥哥买颜料,付房租,给他生活费。还要接受哥哥多变的情绪,鼓励他坚持画画,也可以说是想鼓励梵高坚持做好一件事。面对家人对哥哥的数落,他甚至还要在中间充当调和剂。

提奥需要找到一个情绪的出口,于是他爱上了朋友安得利斯的妹妹乔安娜,但同时他又正在与另外一位女性纠缠不清,提奥因此陷入了感情的危机。这时的梵高又在劝说弟弟跟他住在一起。提奥这次算是听了哥哥的话,哥俩终于在巴黎住到了一起。

住在一起后,梵高经常约朋友来家里聊天喝酒,完全不顾提奥的情绪。提奥在给妹妹莉丝的信里也在吐槽梵高:

“在巴黎没有家庭生活,这里有太多的搅扰和纷争,有太多挣扎度日不出名的艺术家。你知道跟这些人待在一起该有多么难吧。”

从提奥的房间看巴黎,1887年

从提奥的房间看巴黎,1887年

受不了这种生活的提奥,面对很会吵架的哥哥,内心早已想把梵高踢出家门。另一边提奥又在积极联络乔安娜,尽管乔安娜第一次拒绝了提奥,但因为乔安娜的心上人一直未回应她,于是作为“备胎”的提奥也成为了乔安娜的选择。很快两人就成婚了。

谁想弟弟幸福生活的开始,也成为哥哥梵高命运不幸的开端。正在提奥筹备婚礼时,梵高因为弟弟的新生活而搬离两人居住的小屋,似乎总是做不到一个人独处,于是他也找到了一位新室友。这个人便是高更。

高更可没有提奥那么能忍,他有什么说什么,控制欲极强,总是希望梵高按照他的想法画画。而梵高显然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他不愿听从除提奥以外任何人的意见。很快两人就有了矛盾,两人还因为喜欢同一个模特而争吵不断。高更更难以接受的是梵高时常阴郁,古怪的脾气。

1888年,就在圣诞节的前夜,梵高又因和高更的争执而无法收场,高更一气之下离开了小屋。梵高试图追回高更,手中还挥舞着一把剃刀,见此情形,高更只好先走为上,头也不回了。

割耳后的自画像,1888年

割耳后的自画像,1888年

那天深夜,梵高敲开了一个女模特蕾切尔的门,将一团包着东西的布包,交到了蕾切尔手上便匆匆离去了。蕾切尔打开一看,里面包着梵高的左耳,人肉、软骨和鲜血混杂在一起。

3

“亲爱的文森特,希望你保持健康。我在担心你在为一些事而烦恼,或最近过的不是很顺利。”

——提奥写 给梵高

梵高写给弟弟的信笺,1888年

梵高写给弟弟的信笺,1888年

梵高是一个极端情绪化的人,这在他青年时期早有苗头,因为喜欢上自己的堂姐,不顾父母反对一定要跟堂姐在一起。他将自己的手指放到煤油灯的火焰里,威胁父母让他们在一起,否则就不把手拿开。所以因高更的离去,割掉自己耳朵也显得不足为奇。

在经过治疗以后,梵高又回归了往常的生活,提奥也已与乔安娜开始了幸福的婚姻生活。乔安娜也很欣赏梵高的绘画,常鼓励梵高好好画画。而此时的梵高也已画出了《向日葵》、《星空》这样的作品,梵高因这些画而更加变得积极。

星空,1889年

星空,1889年

向日葵,1888-1889年

向日葵,1888-1889年

婚后的提奥很快有了自己的孩子,甜蜜的婚姻生活因为现实而变得艰难。做了父亲的提奥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他要顾的人太多了。为了减轻负担,他不得不与妻儿分开,独自一个人在巴黎打拼,妻子则回到荷兰。提奥常年因病服药的身体也变得更差了,此时的梵高不断写信安慰提奥,希望他能度过难关。

只顾关心弟弟的梵高,殊不知自己的精神状况已愈加严重了,他又一次的弄伤自己,这一次是他朝自己开枪。梵高感到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画卖不出去,也不能分担家庭的担子,他更担心提奥的健康,害怕提奥会先于自己而死,也不愿再与提奥分享自己的生活。

梵高自画像

梵高自画像

提奥很快收到了梵高的医生寄来的信件,大概内容是梵高的情况非常严重,他伤害了自己。提奥赶到梵高身边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抽着烟,没有太多痛苦的迹象。但子弹还在梵高的身体里,太阳落山时,梵高已经无法再呼吸了。

提奥用双臂抱住了梵高,安慰他说一切会好的,梵高说道,“即使度过这道难关,伤痛也会持续下去。

这时的提奥才明白,梵高这么多年的挣扎和艰辛,到最后只有离去才能解脱。就这样,梵高死在了提奥的臂膀中。可怜的梵高想到提奥可能会先自己而去,想到那些怎么都卖不出的画,他先一步离开了。

4

“生命对于他是如此沉重,和以往一样,现在每个人对他的才能都是赞不绝口”

——提奥对母亲 说的话

梵高写给弟弟的信笺,1889年

梵高写给弟弟的信笺,1889年

梵高离世后的几周里,提奥一度陷入悲伤,自己的病情又再次加重,唯一可以让他提起精神的是他正在筹备梵高的展览。尽管这个想法仍受到画廊老板的阻挠,表示不会提供空间给提奥做这个展。但提奥决定要做下去,当时的艺术家朋友们也已经非常欣赏梵高的绘画,鼓励提奥完成这次展览。

得不到画廊老板的支持,他只能在自己家里举办展览。提奥一边经受着病痛的折磨,一边又竭力保持着自己对筹备展览的热情。他把这次展览当作对梵高的纪念,也是他一生中为哥哥做的最后一件事。

提奥为梵高付出了他的全部,展览中的每一幅画,每一笔颜料都离不开自提奥的付出。正如《文森特与提奥》这本书的开头说到的:没有提奥,就没有伟大的梵高。

《文森特与梵高》插页

《文森特与梵高》插页

电影《至爱梵高》里有一个情节,在提奥为梵高举行的他人生第一个展览的现场,梵高也到场了。他看到展厅里围观的人群,看到著名的批评家正在肯定他的画作,他得到了过去极力渴望得到的称赞。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提奥而得以实现。

尽管现实并没有电影那么圆满,梵高的离世让他无法听到后人对他的赞美。但提奥替他看到了,梵高和提奥早就融为了一体。在病痛的折磨着中,是提奥一次次的鼓励让梵高坚持活着,在不被看好的艺术里,也是提奥一次次的相信,让梵高成为了伟大的梵高。

梵高:日常开销全靠我弟

《文森特与提奥》这本书以梵高与提奥的658封信件为参考,作者以精简的语言,理性地讲述了梵高与弟弟的一生。展现了两人深厚的情谊,不仅作为亲人,更是朋友、知己和支持者。也给读者提供了一个了解艺术家梵高的全新视角。

关于更多梵高与提奥的故事,也欢迎读者朋友在评论区留言分享。

图片来自网络

责编 | 西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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