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刘德华:出道40年 6000万粉丝 1亿人观看

网红刘德华:出道40年 6000万粉丝 1亿人观看

既然要写刘德华,怎么能不放《无间道》的图呢!/《无间道》剧照

1984年,TVB打造的组合“无线五虎”在节目中表演胸口碎大石,刘德华抽到了卧躺扛大石的角色。负责锤石头的,是刘德华的好朋友,他没受过杂技训练,怕砸伤华仔,第一、第二锤都没怎么用力,导致华仔生生吃了三锤。

在2021年7月29日晚的“刘德华出道40年直播”中,这段视频被再度翻出。刘德华看后大笑:“他(锤石头的朋友)那天好谨慎啊,砸得太烂了。”

坊间传闻,当年华仔被锤到内伤吐血,虽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很痛是肯定的。如今,他却将这段辛酸事当趣事讲,因为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刘德华直播截图

整场直播近2个小时,刘德华全程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讲述自己在“无线五虎”“四大天王”“投资失败”等时期的往事。

直播数据惊人:第1分钟,526万人在线;第8分钟,1169万人在线;最终观看人数破1亿人。

遥想今年1月,刘德华预告将入驻短视频平台时,有网友评论:华仔在直播圈能混得开吗?

此言非酸话。经济与文化的不平衡发展,在各圈层之间建起信息茧房。有媒体将这一现象概括为“诺兰在北上广封神,在四五线城市查无此人”,此话同样适用于刘德华与网络主播们——

后者在短视频直播领域是专业的,并拥有一批18—30岁的粉丝,即掌握当今互联网话语权的90后和00后。

1981年出道的刘德华,粉丝群体主要由70后、80后、90后组成。前两个群体已在追星圈“闭麦”,不再调闹钟看偶像的直播、给他刷赞。即使刘德华有心迎合短视频直播浪潮,他40年积累下的粉丝也不一定能适应当下的互联网语境。

刘德华很快化解了疑虑:账号开通24小时,便以2500万人的粉丝量打破平台单日净增量历史纪录,48小时后粉丝量冲至4000万人,如今在6126万人上下。而“出道40周年直播”数据,又是另一次自证。

从传统纸媒到信息媒体、从演员到“网红”,跳出媒介舒适圈后,刘德华没有水土不服,反而再度成为焦点。

为何?

开播第1分钟,就涌进了近526万人,网络一度卡壳,我反复进入了好几次,才能流畅观看。当晚还有一个细节,就是华仔要求关闭送礼物通道,“希望大家来了就好”。/刘德华直播 截图

亲密的,亲近的

今年以前,刘德华没有开通任何社交账号。他曾在接受采访时说:

“光用文字(去表达),是没有温度的接触。我是连讲电话都不喜欢的人,有些演员跟我拍戏5年了,我却没跟他讲过电话。我一定要面对面(交流),这样对方才能感受到我的情绪,才知道哪一句话是重要的、哪一句话是玩的。”

早期在以文字为主的传播方式下,刘德华拒绝触网,并非孤芳自赏,而是担心个人形象会趋向扁平化,或因表达歧义引起误会。

刘德华在1988年成立“华仔天地”全球粉丝机构的行为,亦能佐证这一点。他在官网中写道,机构的宗旨是让自己与“华家人”保持亲密联系。后期,华仔天地还推出了手机App。

华仔天地APP如今仍在运营。/苹果商城

从出道开始,刘德华就有意识地拉近与粉丝的距离。包括他在今年7月中旬发布的“出道40周年直播预告”视频中,说“40年了,当然要庆祝,但不是庆祝一个人红了40年,而是庆祝一个人认认真真工作了40年”,可看出他希望自己是一个亲切与谦卑的艺人,因为国民好感度与号召力、发展潜力挂钩。

他今年入驻短视频平台,想必是认为声色俱全的短视频,具备让自己树立有趣、立体形象的条件——这为他带来了新一轮的粉丝“扩列”。

曾有博主在短视频中,演绎各年龄层网友得知“刘德华开社交账号”后的反应——70后连忙打开手机、80后表情狂喜、90后一脸冷漠、00后反问“他是卖货的吗”。视频下方的评论区里,网友们接连摇头:“我一个00后,喜欢他很久了。”“我6岁的儿子都知道刘德华,家里真的没人告诉过他。”

粉丝年龄分布广。/评论截图

这些没有看着刘德华电影长大的00后,甚至10后,入粉坑的原因除了颜值,还有反差萌。

电影《拆弹专家2》中,刘德华饰演的拆弹专家潘乘风,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左腿。为了画面逼真,刘德华在拍摄期间一直弯曲左腿、在膝盖下方套上假肢,以真正单脚的状态,完成走路、爬行等动作。

由于他的行动姿势和微表情,都让人感觉腿真的没了,导致网上传出“刘德华为了拍电影,腿都不要了”的段子。

他看到后,专门拍了一条视频,瞪着真诚的大眼睛,看着屏幕说:“大家放心啊,我的腿在这里。”说罢,他还来了个劈叉,生生给左腿一个出镜戏份。

在银幕里不曾被发现的真实一面,为投身互联网的他,创造新的流量刺激点。

只不过他的新粉丝,与其说爱电影演员刘德华,不如说是爱网红刘德华。

但谁又在乎呢?

集体情怀,个人故事

新粉蜂拥而至,老粉奔走相告,促成了刘德华的互联网狂欢。

偶像出道四十载,粉丝不再是少年。刘德华的老粉们,有很大部分在30—50岁之间(70—90后),他们放在娱乐明星上的心思,逐年减少,因为个人生活中出现了更值得投入时间的事情。但当刘德华抛出全网第一条短视频时,他们仍能原地弹起、模仿年轻人混粉圈的操作为偶像点赞与刷话题热度。

狂热背后,除了深爱,还有集体情怀激发的回忆共享,以及个人追星品位的体现。

刘德华在短视频中,重演了许多经典。他身着西装站在天台上,一如电影《无间道》里的刘建明,“给我一个机会,以前我没得选”;坐在酒桌前,凝视着红酒:“说了你又不听……”电影《江湖》里洪仁就的下一句台词,粉丝已经帮他接下去了:“听了你又不懂,懂了你又不做,做了你又做错。”

一千名粉丝看刘德华的电影,就有一千段个体故事。网友之间滔滔不绝地分享自己曾与偶像产生微妙联系的回忆,这些内容使刘德华相关话题拥有不停歇的传播力。

毕竟,光“我是在何种场景下第一次看华仔电影的”这一个问题,就足以让网友讲上七天七夜。如果此时刘德华本人再出来唱一段《恭喜发财》,老粉绝对爆哭(好家伙,他真的唱了,流量能不爆吗)。

我看的第一部华仔的电影,是1999年的《暗战》,那时被他妖娆的女性扮相惊到了。/《暗战》剧照

2004年,刘德华给歌曲《17岁》填词:“喜欢我,别遮脸,任由途人发现。”记者问这句词背后有何深意,他解释:“想做一个能让人不羞于谈起‘这人是我偶像’的偶像。”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2013年,中国香港家庭教育学院面向722名6—18岁的学生,发起了一次调查,试图了解他们心中的“头号奋斗目标”。结果,刘德华以31.8%的得票率排第一位,超过了扎克伯格与乔布斯,还被学生私底下封为“民间特首”。

人无完人,刘德华并非没有黑料。让他扛过40年不塌房,乃至获得“全民好评”的,是职业素养与人品。

2004年,电影《天下无贼》拍摄期间,剧组要求演员早上9点开始化妆、10点开拍。刘德华9点出现在化妆间,导演冯小刚吃惊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早到?刘德华反问:不是你说的9点吗?冯小刚说:平常那些演员都是10点才到的。

多年后,陈鲁豫在采访刘德华时,重提了这段往事,“要做这么好的一个人,是辛苦的”。刘德华当即反问:“我好吗?”

然后他接着说:“准时现在变成一个优点了,但准时不是应该的吗?可能现在要求已经跟以前不一样,所以连准时、记台词都是优点,这个(标准)要重新定义一下了。”

华仔说这段话的表情,简直是“迷惑.jpg”本人。/《鲁豫有约一日行》截图

2018年年底,刘德华创办的“映艺娱乐”被控诉涉嫌商业欺诈。与刘德华演唱会有合作关系的文娱公司“聚善美”,指称映艺娱乐单方面将聚善美logo从演出海报上撤除,并中止双方投资协议、没收了聚善美此前支付的投资款项。

一时间,社会舆论两极分化,唱衰的一方表示,刘德华已无法从这场信任危机中抽身。但调查结果显示,是聚善美违约转让演唱会投资权予第三方公司在先。在双方对质时,聚善美也承认了这一点并道歉。

事情水落石出,有媒体用了一句话总结闹剧:天王还是那个天王。

天王YYDS!/《拆弹专家2》剧照

站在粉丝的角度,既然华仔是公认的人品好,那自己喜欢他的这件事,反而能彰显自己品位超然。

如此,何不大大方方地(疯狂地)为他打call?甚至连原本只是路人的网友,也有一部分凭着这个理由,主动为他贡献流量。

破圈,还是靠努力

但粉丝持续发烧的前提,是偶像一直都在。

在直播中,易立竞问:“你开短视频账号,是因为怕被人淡忘吗?”刘德华回答:“我怕,我怕。人家说你长生不老,其实代表大家能够知道你多久,不是说你活了多久。如果我离开了演艺圈,也意味着会将我淡忘。”

在过去的40年里,刘德华一直努力在公众视野中站稳,也可以说,是与“被淡忘”做对抗。

作品与奖项,是最好的武器。

1982年,电影《投奔怒海》选角时,找到了还是无名小辈的刘德华。刘德华拿不准主意,便请教同在无线工作的周润发。周润发说,如果你想红的话,拍电影不能只看剧本,还要看剧组班底由哪些人组成。刘德华听后,看了看导演“许鞍华”三个字,就把戏接了,“我当然想红”。

华仔在电影《投奔怒海》扮演角色祖明。/《投奔怒海》剧照

有了一些知名度后,刘德华却发现自己不讨导演们喜欢。1990年,拍摄电影《天若有情》中取下摩托头盔的镜头时,刘德华总是惯性地拨弄乱掉的头发。反复好几次后,监制杜琪峰怒了,直接叫所有剧组人员下班,“这么爱弄头发的话,就去做偶像”。

刘德华有意撕掉偶像派标签、往实力派发展,因为演技与作品质量才是长久之计。1984年,他在金庸武侠剧《鹿鼎记》中扮演康熙。其他影视剧中的康熙,全都是端坐着、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历史资料中的康熙画像,却大多是双手随意地搭在椅把上。刘德华认为有必要还原康熙的真正状态,剧组工作人员得知后,夸他很认真。

直播期间,被问及自己拍过多少部电影时,刘德华说:“2000年的时候,拍到了第100部,后面的我就没数了。”21世纪的第一个年头,是他的转折点,除了百部目标达成,还凭电影《暗战》拿到了演艺生涯中的第一个影帝。这意味着,他的努力终于转化为能力。看着刘德华在台上举起金像奖奖座,杜琪峰在台下说,他找到路子了。

后来,导演尔冬升对刘德华说:我佩服你,但不是佩服你演戏好、唱歌好,而是佩服你的坚持。

《门徒》是刘德华的经典作品之一。/《门徒》剧照

在2021年春节档上映的电影《人潮汹涌》中有一幕,肖央坐在摩托车后座,环抱刘德华的腰,两人在无人的隧道中奔驰。导演饶晓志想以此致敬《天若有情》里的经典片段,于是对刘德华说,你要拍出当年的一摘下头盔、一甩头时的帅气。

彼时已是老戏骨的刘德华,却被这短短15秒的镜头难倒,生生拍了一个通宵,“怎么样都找不回那种偶像的感觉”。

取而代之的,或许是实力派的感觉。

上图为《天若有情》摩托车片段,下图为《人潮汹涌》致敬的片段。

曾有网友在知乎上提问:孙燕姿已是半隐退状态,为什么在娱乐圈的存在感还这么强?其中一个回答是:有能打的作品、没有负面新闻,就是永远的神。

这个回答,同样适用于文章开篇的问题——刘德华为何能在短视频直播领域再度成为焦点、持续吸粉?因为除了作品,他还有坚韧、修养与情商。

40周年直播期间,刘德华的嗓子哑了。主持人马东提醒他喝点水,刘德华拿出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马东:“你有水喝吗?”马东连忙说:“我有我有,谢谢关心。”

网友在评论区里说:“原来他这么暖,路转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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