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曾祺的笔下,一草一木皆有一种可爱的光辉。
他在《做饭》里写,“到了一个新地方,有人爱逛百货公司,有人爱逛书店,我宁可去逛逛菜市。看看生鸡活鸭、新鲜水灵的瓜菜、彤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
他像是眷恋这种生之乐趣的人,或者说,他被这种生之乐趣所眷恋,才能在平常的日子里,发现如此多的闪光与动人。
实际上,汪曾祺的一生经历了无数动荡,幼时生母去世、青年时期战乱、中年时期的文革与批斗,但他却依然秉持着对美好的体悟,那篇让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确立地位的著名短篇小说《受戒》,是他在60岁那年完成的。
1997年5月16日,77岁的汪曾祺因病去世,去世前,他对小女儿说:“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喝一杯晶明透亮的龙井茶。”
这是他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今天是汪老的生日,让我们再一次找寻并重温这位伟大又可爱的“老头”在生活中与文字里那些让人忍俊不禁或者发人深省的10个瞬间,关于他的初恋、他爱好的口味,喜欢的外国作家以及做饭时的小讲究,这是汪曾祺最珍视的“日常”,也是最具温度的片段。
1.汪曾祺的“法名”
汪曾祺小时候是个“惯宝宝”,家里人怕他长不大,按当地民俗,认了好几个干妈,还在和尚庙、道土观里都记了名,汪曾祺的法名叫“海鳖”。1925年,汪曾祺曾在县立第五小学幼稚园学习。这个幼稚园只有一个女教师,名叫王文英。
王文英见汪曾祺小小年纪戴着妈妈的孝,十分心疼他,对汪曾祺,她是老师,也是母亲。
1982年,汪曾祺回到故乡,特地去看望王老师,并献诗一首:“小羊儿乖乖,把门儿开开,歌声犹在,耳畔徘徊。念平生美育,从此培栽。我今亦老矣,白髭盈腮。但师恩母爱,岂能忘怀?愿吾师康健,长寿无灾。”
诗后还有两行字:“敬呈文英老师,五小幼稚园第一班学生汪曾祺。”
汪曾祺在故乡高邮
2.曾在庙里住过
《受戒》是汪曾祺创作的短篇小说,发表于《北京文学》1980年第10期。作品描写了小和尚明海与农家女小英子之间天真无邪的朦胧爱情,蕴含着对生活、对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和人情的欢歌。
汪曾祺曾经写过《受戒》的创作背景,提到了自己的家乡和童年——
“我写的那个善因寺是有的。我读初中时,天天从寺边经过。寺里放戒,一天去看几回。
我小时就认识一些和尚。我曾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庵里,去看过一个戒行严苦的老和尚。他年轻时曾在香炉里烧掉自己的两个指头,自号八指头陀。
我见过一些阔和尚,那些大庙里的方丈。他们大都衣履讲究(讲究到令人难以相信),相貌堂堂,谈吐不俗,比县里的许多绅士还显得更有文化。事实上他们就是这个县的文化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一个乡下的小庵里住了几个月,就住在小说里所写的‘一花一世界’那几间小屋里。庵名我已经忘记了,反正不叫菩提庵。菩提庵是我因为小门上有那样一副对联而给它起的。
庵里的人,和他们的日常生活,也就是我所写的那样。明海是没有的。倒是有一个小和尚,人相当蠢,和明海不一样。
至于当家和尚拍着板教小和尚念经,则是我亲眼得见。这个庄叫庵赵庄。小英子的一家,如我所写的那样。
这一家,人特别的勤劳,房屋、用具特别的整齐干净,小英子眉眼的明秀,性格的开放爽朗,身体姿态的优美和健康,都使我留下难忘的印象,和我在城里所见的女孩子不一样。她的全身,都发散着一种青春的气息。”
3.汪曾祺与父亲
——多年父子成兄弟
汪曾祺的父亲是阴历九月初九重阳节那天出生,故名菊生。
汪曾祺对家的印象里很大篇幅都是对父亲的,他在文章写道:“我很想念我的父亲,现在还常常做梦梦见他。我的那些梦本和他不相干,我梦里的那些事,他不可能在场,不知道怎么会搀和进来了。”一个父亲能如此深深影响到儿子,是如何做到的呢?
父亲对他的疼爱无微不至,他曾经带着年幼的汪曾祺去江阴投考中学,因为居住的客栈里臭虫很多,于是他便点了一支蜡烛,彻夜用烛油滴在臭虫上。
汪曾祺的父亲汪菊生
不仅只是关爱,汪曾祺的父亲也非常具有生活情趣,他曾在文章里深情回忆父亲的各种琐事——
“我父亲手很巧,而且总是活得很有兴致。他会做各种玩意。元宵节,他用通草(我们家开药店,可以选出很大片的通草)为瓣,用画牡丹的西洋红(西洋红很贵,齐白石作画,有一个时期,如用西洋红,是要加价的)染出深浅,做成一盏荷花灯,点了蜡烛,比真花还美。他用蝉翼笺染成浅绿,以铁丝为骨,做了一盏纺织娘灯,下安细竹棍。我和姐姐提了,举着这两盏灯上街,到邻居家串门,好多人围着看。”
4汪曾祺的初恋
——他在家写情书,他爸在一旁瞎出主意
1935年,汪曾祺第一次离开家乡,来到了长江南岸的江阴,在南菁中学读高中。
汪曾祺后来这样描绘江阴:“每天江里涨潮,城里的河水也随之上涨。潮退,河水又归平静。行过虹桥,看河水涨落,有一种无端的伤感……”
正是在这里,汪曾祺遇上了他的初恋,同班同学夏素芬。
从前的江阴
他没有描述过初恋的外貌,但从他叙写江阴水果店的文字,很能窥见朦胧的诗意——
“江阴有几家水果店,最大的是正街正对寿山公园的一家,水果多,个大,饱满,新鲜。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水果香。最突出的是香蕉的甜香。这香味不是时有时无,时浓时淡,一阵一阵的,而是从早到晚都是这么香,一种长在的、永恒的香。香透肺腑,令人欲醉。我后来到过很多地方,走进过很多水果店,都没有这家水果店的浓厚的果香。这家水果店的香味使我常常想起,永远不忘。”
“我十七岁初恋,暑假里,在家写情书,他(汪父)在一旁瞎出主意。”
著名文学评论家何镇邦撰文写道:“有一次我陪友人到汪家拜访,当着师母施松卿的面提出43年前的一个'梦'写何所指,他闪烁其词,不取明确回答。
过了不久,在一次友人宴请之后,我扶他走过街天桥回家,他由于喝了点酒,情绪激动,借着酒劲,趁师母不在眼前,主动要求向我'坦白',还43年前的一个'梦',指他17岁在江阴上学时的初恋。
初恋女友还健在,几年前(即20世纪80年代中期),他在江阴参加一个笔会,还主动给初恋打过电话,要求到她家里拜访呢!”
汪曾祺与施松卿
5.汪曾祺的西南联大
——“你的报告写得很好,比汪曾褀写的还好!”
一九三九年,汪曾祺十九岁,孤身一人从上海经香港越南来到昆明考大学。当时他计划第一志愿是由北大清华和南开合并组建的西南联大,第二志愿是昆明艺专。
不巧的是,他刚到昆明就染上恶性疟疾,住进了医院,高烧超过四十度。护士给他注射强心针时,汪曾祺觉得自己似乎到了最后关头,问她:“要不要写遗书?”
他刚刚能喝一碗蛋花汤,就晃晃悠悠进了考场。考完了,一点把握没有。发榜一看,居然考中了西南联大中文系。
在西南联大,汪曾祺受到沈从文先生的赏识。当时由于日本飞机轰炸,沈从文平时住在乡下,有课时再进城讲课。沈先生每次进城,汪曾祺都去看他,向他还书、借书,听他和客人聊天,陪他上街买东西。有一汪曾祺喝醉了,坐在路边,沈先生以为是一个生病的难民,一看,是汪曾祺,就和几个同学把他架到宿舍里,灌了好些茶,才清醒过来。
汪曾祺是个怪才,善能胡诌,也很受闻一多先生欣赏。西南联大一般课程都不考试,学期末交一篇读书报告即可以给学分。有一次,汪曾祺替一个比他低一班的同学,代笔写了一篇关于李贺的读书报告,闻先生看了后,对那位同学说:“你的报告写得很好,比汪曾褀写的还好!”
西南联大教授,左起:朱自清、罗庸、罗常培、闻一多、王力
汪曾祺写的什么呢?他只写了李贺的一个特点:别人的诗都是画在白底子上的画,李贺的诗是画在黑底子上的画,故颜色特别浓烈。这也是西南联大许多教授对学生鉴别的标准:不怕新,不怕怪,而不尚平庸,不喜欢人云亦云,只抄书。
6.汪曾祺的画
——《中国马铃薯图谱》与《口蘑图谱》
汪曾祺曾经在一篇散文中写道,“我画画,没有真正的师承。我父亲是个画家,画写意花卉,我小时爱看他画画,看他怎样布局(用指甲或笔杆的一头划几道印子),画花头,定枝梗,布叶,勾筋,收拾,题款,盖印。这样,我对用墨、用水、用色,略有领会。”
从小学到初中,他一直都“以画名”。初二的时候,汪曾祺画了一幅墨荷,裱出后挂在成绩展览室里,而高中时因为学校重数理化,功课很紧,就不再画画。大学四年,也极少画画。工作之后,更是久废画笔了。
而后他当了右派,下放到一个农业科学研究所,结束劳动后,画了不少画,主要的“作品”是两套植物图谱,一套《中国马铃薯图谱》,一套《口蘑图谱》,一是淡水彩,一是钢笔画。
之后,汪曾祺到剧团写剧本又开始重拈画笔,他买了一刀元书纸,开始画画,便一发而不可收。
他画花卉的,写文章说自己“喜欢徐青藤、陈白阳,喜欢李复堂,但受他们的影响不大。我的画不中不西,不今不古,真正是‘写意’,带有很大的随意性。”
汪曾祺的画
7.会吃的汪曾祺
——他也受不了折耳根
汪曾祺懂吃。
在《四方食事》口味里他写:那天吃的是炸油饼,他们吃油饼就蒜。我说:“吃油饼哪有就蒜的!”一个河南籍的炊事员说:“嘿!你试试!”果然,“另一个味儿。”
汪曾祺 《南人不解食蒜》
汪曾祺什么都要试试,比如切脍。他在《四方食事》切脍里引《东京梦华录·三月一日开金明池、琼林苑》:“多垂钓之士,必于池苑所买牌子,方许捕鱼。游人得鱼,倍其价买之。临水斫脍,以荐芳樽,乃一时佳味也。”
抗战时候,汪曾祺在云南住过,口味儿受云贵影响大。他说:“我的吃辣是在昆明练出来的,曾跟几个贵州同学在一起用青辣椒在火上烧烧,蘸盐水下酒。”
也有他不喜欢的,“有一个贵州的年轻女演员上我们剧团学戏。她的妈妈远迢迢给她寄来一包东西,是‘折耳根’,即鱼腥草。她让我尝了几根。这是什么东西?苦,倒不要紧,它有一股强烈的生鱼腥味,实在招架不了!”
他写下《受戒》这篇名作的同时,也不忘怀念那里的小吃,他在南菁中学上学时很喜欢吃的一种零食——
“江阴出粉盐豆。不知怎么能把黄豆发得那样大,长可半寸,盐炒,豆不收缩,皮色发白,极酥松,一嚼即成细粉,故名粉盐豆。味甚隽,远胜花生米。
吃粉盐豆,喝白花酒,很相配。我那时还不怎么会喝酒,只是喝白开水。星期天,坐在自修室里,喝水,吃豆,读李清照、辛弃疾词,别是一番滋味。我在江阴南菁中学读过两年,星期天多半是这样消磨过去的。”
8.汪曾祺与孩子
——我要下蛋了
汪曾祺住甘家口时,家中仅有一张写字桌,还在小女儿屋内。女儿经常上夜班,汪曾祺常常要在晚上写文章,又不敢进屋,憋得满脸通红,到处乱转,俨然要下蛋的母鸡找不到窝。
等到女儿起床,他冲进屋内开始“下蛋”。家人开玩笑:“老头儿,又憋着蛋了?”他头也不抬,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别闹,别闹,我要下蛋了。这回下个大蛋!”
据汪曾祺的儿子汪朗回忆,因为父亲很少发脾气,所以在家就“受欺负”,全家人都叫他“老头儿”,“开始是我妈这么喊他,后来我们也没大没小,跟着我妈这么叫,到了我们的下一代也这么叫,他听了都乐呵呵的,在我家是‘母道尊严’,没有‘父道尊严’和‘爷道尊严’。”
汪曾祺夫妇与子女及妻妹(右一)合影
汪曾祺与孙女
汪曾祺被打成右派下乡时,汪朗刚上小学一年级,拼音字母还没学完整,待学会后用拼音给父亲写了一封信。汪曾祺没学过拼音,但是为了给孩子回信,自己现学了拼音,对孩子充满了爱护之情。
在工厂上班时,汪朝曾经上三班倒,下了夜班睡不着觉,脾气很暴躁,“我爸想来我屋写东西,我就跟他发脾气说影响我睡觉,我下中班回家很晚,他都已经躺下了,还会起来给我做夜宵,然后再回去睡。我有时候上中班不想起床,他就说:‘要不我给你端床上吃?’我妈一听就火了,‘在床上吃,像什么样子!’我爸吓得不敢说话了。”
汪朗上大学后,妈妈让汪曾祺给儿子讲写作文,说好几遍老头儿都不理,脖子一梗,“我那时候谁教过我?”被逼无奈,拿了刚出的《古文观止》,找了一篇《五柳先生传》给汪朗讲,结果教了半天就再也不教了。
9.在家做饭有讲究
——从来不做特别普通的菜
汪曾祺在家里,承包了家里做饭的重任,他的拿手菜包括—— 红烧肘子、水煮牛肉、凉拌腰片。
汪曾祺对于饭食特别讲究,从来不做特别普通的菜,儿子汪朗回忆,“比如肉片炒柿子椒,不做,因为觉得平庸,像食堂大锅菜,他不吃也不做。其实他吃得少,但是看大家爱吃就高兴,他做菜必须色香味俱全,还要雅致,虽然并不用什么高级的原料。”
除此以外,汪曾祺还有一道经典菜就是改良版的大煮干丝,“这是淮扬菜,因为在北京,就做出了自己的改良版,他用豆腐皮卷起来切,拿开水煮,再泡,汤比扬州的厚重,因为他用鸡架子熬汤,放骨头火腿干贝冬菇丝,厚重和鲜度都有了,每次做都被吃得一干二净。”
1988年,聂华苓夫妇访问大陆。官方宴请几次后,作协外联部忽发奇想,请汪老在家里做几个菜招待他们。
汪老很爽快地答应了。
聂华苓夫妇
于是,汪曾祺在家中露了一手,其中就有扬州的大煮干丝、炝瓜皮、干煸牛肉丝。
他透露,其实大煮干丝没什么诀窍,什么鲜东西都可往里搁。干丝上桌前,要放细切的姜丝。据他回忆,聂华苓吃得非常开心,最后竟端起大碗,连大煮干丝的汤,都喝得光光的。
10.汪曾祺与外国文学
——阿索林的意识流是覆盖着阴影的,清凉的,安静透亮的溪流
汪曾祺是中国较早、而且有意识运用意识流手法进行小说创作的作家之一。在接受中国文学和艺术传统影响的同时,汪曾祺也受到外国文学,尤其是西方现代派文学很深。
汪曾祺曾经撰文写过,“没有外国文学的影响,中国文学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很多作家也许不会成为作家。即使有人从来不看任何外国文学作品,即使他一辈子住在连一条公路也没有的山沟里,他也是会受外国文学的影响的,尽管是间接又间接的。”
高中三年级的时候,为避战乱,汪曾祺住在乡下的一个小庵里,身边所带的书,除为了考大学用的物理、化学教科书外,只有一本《沈从文选集》、一本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
“可以说,是这两本书引我走上文学道路的。屠格涅夫对人的同情,对自然的细致的观察给我很深的影响。”
汪曾祺在大学里读的是中文系,但是课外所看的,主要是翻译的外国文学作品。
汪曾祺在《西窗雨》中说到了自己的外国文学喜好,“托尔斯泰说契诃夫是一个很怪的作家,他好像把文字随便丢来丢去,就成了一篇作品。我喜欢他的松散自由、随便、起止自在的文体;喜欢他对生活的痛苦的思索和一片温情。我认为契诃夫是一个真正的现代作家。
从契诃夫后,俄罗斯文学才进入一个新的时期。
契诃夫
苏联文学里,我喜欢安东诺夫。他是继承契诃夫传统的。他比契诃夫更现代一些,更西方一些。我看了他的《在电车上》,有一次在文联大楼开完会出来,在大门台阶上遇到萧乾同志,我问他:
“这是不是意识流?”
萧乾说:“是,但是我不敢说!”
五十年代在中国提起意识流都好像是犯法的。
“我喜欢苏克申,他也是继承契诃夫的。苏克申对人生的感悟比安东诺夫要深,因为这时的苏联作家已经摆脱了斯大林的控制,可以更自由地思索了。
我不喜欢莫泊桑,因为他做作,是个‘职业小说家‘。我喜欢都德,因为他自然。
我始终没有受过《约翰·克里斯朵夫》的诱惑,我宁可听法朗士的怀疑主义的长篇大论。
英国文学里,我喜欢弗·伍尔夫。她的《到灯塔去》《浪》写得很美。我读过她的一本很薄的小说《狒拉西》,是通过一只小狗的眼睛叙述伯朗宁和伯朗宁夫人的恋爱过程,角度非常别致。《狒拉西》似乎不是用意识流方法写的。”
伍尔夫
“我很喜欢西班牙的阿索林,阿索林的意识流是覆盖着阴影的,清凉的,安静透亮的溪流。”
女儿汪朝回忆说,她读过卡夫卡的《变形记》后,推荐给父亲,汪曾祺读了之后,反复说这篇小说写得特别好。
本文据以下参考资料汇编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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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整理 | 明星辰
主编 | 魏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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