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早在这份答卷之前16年,达尔文的名字就已来到中国。1873年,上海《申报》发表了一则“新书资讯”,《西博士新著人本一书》介绍西洋博士“大蕴”出版的新书《人本》。“大蕴”就是达尔文,《人本》就是他于1871年出版的《人类起源和性选择》。
在《人类起源和性选择》的同一年,数学家华蘅芳翻译了英国地质学家雷侠儿的(Charle Lyell,现译为赖尔)《地学浅释》一书。这本书的英文原名为Pinciples of Geology(现译为《地质学原理》),是一本对达尔文产生重大影响的书。据说,达尔文在乘坐比格尔号轮船环游地球的时候,随身携带的就是这本书。在赖尔死后,达尔文发表悼念文章:“我所做的一切,都应归功于学习研究了他的伟大著作。”同时,赖尔也是最早接受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的人。在华蘅芳的译本里有如此一段话:“有勒马克者,言生物之种类,皆能渐变,可自此物变至彼物,亦可自此行变至彼形。此说人未信之。近又有兑儿平者,言生物能各择其所宜之地而生焉,其性情亦时能改变。”这里的“勒马克”,如今通译为拉马克,这里的“兑儿平”,就是达尔文。
《地学浅释》这本书,在中国近现代思想史上影响深远,康有为、梁启超都对此书赞誉有加,而影响最深的人,则是鲁迅,鲁迅早年曾经手抄此书,并曾撰有《中国地质略论》、《中国矿产志》等文章,对进化论多有发挥。五四时期,鲁迅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吁,亦源于他所信奉的进化论思想。
早期达尔文思想传播者之一严复。
严复译《天演论》原本。
从严复到胡适
欧洲对达尔文的拒斥,源于欧洲宗教的“上帝造物”学说,上帝及其所造物与人是神圣的,《物种起源》则打破了“造物”的神圣性。中国人能够容易地接受达尔文,因为中国的思想体系里不存在“造物”概念,儒家不讲宇宙论,敬神鬼而远之,道家宣扬万物平等、庄生化蝶等思想,导致李鸿章认为《物种起源》“宏旨若中国老子”。真正在中国引起轩然大波的,不是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而是严复的《天演论》,时间是18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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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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