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忆逝者
沈昌文
“哪壶水不开提哪壶”
范用的继任者,北京三联书店前总经理沈昌文称没有人通知他范用去世的消息,也不愿再提范用。
此前,沈昌文在接受本报记者的采访时曾表示,自己是范用一手提拔起来的,作为自己的前辈,范用和陈原在出版理念上基本一致。但是,在具体的操作方法上,两人区别很大。陈原喜欢“夹带私货”,范用喜欢“正面突击”,用一位资深出版人士的话说,范用出书的主张叫“哪壶水不开提哪壶”。你不让我做我偏要做,所以经常行不通。但是也有成功的例子。比如巴金的《随想录》,香港联合出版集团出的时候已经删了不少。到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的时候,范用当时是第一把手,吩咐全部恢复。大家就照做了。他嘴边始终挂了一句话,有谁问就说是我干的。但是,真有人问,下面人也不会这么说。
沈昌文说,相对而言,在范用和陈原的出版方法之间,沈昌文更认同陈原的做法,两人因此产生分歧。此后数年,相互之间没有任何往来。
(沈昌文 三联书店前总经理)
樊希安 他一直很关注三联
范用先生是建国以后北京三联书店首任总经理,他从小就进入三联书店工作,对三联书店很有感情。对于三联书店优良的出版传统,他领会很深。在言传身教中,让我感受最深的,是他对文化的传承和坚守,并牢记为读者服务,从形式到内容,他多次叮嘱我们要有利于读者。
我在三联任职的五年里,曾经几次到范用先生家里去看望他。他住院后,我们几个三联的领导班子成员也去过医院看他。对于三联人员的调整,包括《读书》杂志人员调整,我们都征求过他的意见,他也给了我们很多支持。
曾经有一段时间,范用先生反映,由他创办的《读书》杂志变得很晦涩,有一些文章他看不懂,要改变这种风格。就《读书》杂志人员调整的问题,我们征求过他的意见。后来,三联的领导班子认真听取了他的意见,并综合各方因素做出了人员调整。为此,他专门写了一封信表示支持。
(樊希安 三联书店总经理)
宁成春 他是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
我1969年到人民出版社工作,范用先生1970年从干校回来。后来我们又到了三联书店,到他1989年真正停止出版工作,我们在一起工作了近30年时间。
在我与他的长期接触中,我发现范用先生是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而不是一个官僚。他早年参加革命,解放后担任出版社领导,但是身上没有官僚气,很有人情味,所交的朋友也全都是知识分子,这一点与延安培养的干部有很大区别。范用先生有一个特点,就是爱“犯上”,他认为不对的,即使是上级他也要顶撞和批评。他对工作非常认真而且不计名利。由于他的这些性格和特点,出版社的同事非常敬重他,他的威望也很高。
(宁成春 三联书店设计部前主任)
袁加
我起诉范用是对事不对人
本报曾报道,三联书店出版的《叶雨书衣自选集》中,作者范用称,《一氓题跋》、《傅译传记五种》图书封面美术作品,《伤残的树》、《无鸟的夏天》两本图书封面、封面画、书脊美术作品,《高尔基杂文集》图书封面、包封、书脊及底封美术作品都是由其创作。前同事钱月华之子袁加认为这些作品均出自其母,因与三联书店多次沟通未果,袁加代表母亲钱月华将三联书店、范用以及新华书店王府井书店告上东城法院,要求停止侵权和赔礼道歉,并索赔20余万元人民币。
获知范用过世的消息后,袁加对此表示意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在论及范用去世后,是否会放弃起诉时,袁加称,“感情归感情,这件事情是对事不对人。《叶雨书衣自选集》是三联书店出版的,编辑查一下原设计者很方便。我和三联书店沟通后,他们答应给我母亲出一本书作为和解条件,后来又说要我自费在三联出版。我一听很生气,因此告上法院。有了这样的变故,我可能会考虑把诉讼的日期延后,但不太可能撤诉。”
(袁加 前同事之子)
范用先生编辑的书
《为书籍的一生》 绥青
《随想录》 巴金
《牛棚日记》 陈白尘
《傅雷家书》 傅雷
《干校六记》 杨绛
- 评价
李洪林
出版人范用前无古人
学者李洪林昨天中午刚刚得知了范用去世的消息,“在出版人当中,我认为范用先生前无古人,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来者。
李洪林说,1979年春天,自己时为中宣部理论局干部,三联书店创办《读书》杂志,范用和董秀玉来约稿。随后,自己写了一篇《打破读书禁区》。《读书》的编委们看了觉得不错,决定把它当做《读书》杂志创刊号的开篇文章。但是,他们还嫌题目不够有力,范用就把它改成掷地有声的响亮口号:《读书无禁区》,果然一炮打响,在知识界引起强烈共鸣并引发了激烈争论。后来,这五个字一直都是《读书》杂志的旗帜。
上世纪80年代初,李洪林的著作《科学与迷信》第二版本来要在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因为受到批判,出版社决定放弃。范用将这本书拿到三联书店,改名为《理论风云》后出版,并亲自设计了封面。“他在1981年曾经想创办《生活》杂志并做好了创刊号,可惜最终没能正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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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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