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诚英

胡适

曹诚英，字佩声，是胡适三嫂的妹妹，小胡适11岁。1917年胡适回乡成亲，曹诚英是婚礼上的伴娘之一，两人初识。胡适称她为表妹，她叫胡适作"穈哥"(胡适小名嗣穈)。

1923年，胡适到杭州休养，曹诚英也在杭州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久别重逢，曹诚英正在心境万分凄凉的当口。原来，曹诚英的丈夫胡冠英和婆婆，嫌其不生育，胡冠英纳小妾惹怒了曹诚英，她与丈夫离了婚。

同年6月，胡适租了杭州烟霞洞和尚庙的三个房间养病，邀请暑期中的曹诚英来和他分住隔壁。表面上是曹诚英帮胡适照料日常生活，胡适帮曹诚英补习功课，实际上发生了恋爱关系。

胡适曹诚英同吃、同居、同登山、同玩水、同下棋。这段神仙一样的日子，令胡适流连忘返，直到12月份，才回到北京。这一段时间就是胡适和曹诚英的烟霞山月，神仙生活。

9月13日，胡适在日记中记道："下午我同佩声出门看桂花，过翁家山，山中桂树盛开，香气迎人。我们过葛洪井，翻山下去，到龙井寺。我们在一个亭子下坐着喝茶，借了一副棋盘棋子，下了一局象棋，讲了个莫泊桑的故事。"

这一段经历影响了曹诚英整整一生。此后，曹诚英好友汪静之说："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却没有爱的缘份。过去我为丈夫守节，从现在起，我要为胡适之守节了。"可见曹诚英爱得痴情，也爱的绝决。由于胡适夫人江冬秀的拼死反对，胡适没能离婚娶曹诚英。据说，曹诚英已经怀上了胡适骨肉，只好打掉了。

曹诚英于1925年从杭州师范学校毕业，进了东南大学读农科，直至1931年毕业于中央大学农学院，然后赴美深造。胡适特意写信给他的女友韦莲司，托她照顾曹诚英。1937年曹诚英学成回国，接着抗战爆发，胡适出使美国。据说曹诚英曾有长信给胡适，胡适也曾托人带钱物给曹诚英。后来音信断绝。

曹诚英因无胡适的音信，心情悲观，苦闷之时一度云游至峨眉山，打算出家。

1949年春天，胡适来上海，将要去美国。在复旦大学教书的曹诚英送行，哀哭流泪，劝不回头！此后曹诚英终身未嫁，孑然一身，实现了为胡适守节的诺言。

1952年，复旦大学院系调整，曹诚英任教于沈阳农学院，研究出一种高产马铃薯，至今仍在东北广为种植。1958年退休，回到故乡安徽绩溪。1973年病逝于上海。陈漱渝先生在《秘魔崖月夜：胡适与曹诚英》文中说，遵遗嘱，亲友将曹诚英安葬在绩溪县旺川公路旁。她认为胡适如果魂归故里，一定会经过这里跟她相聚。

曹诚英在世时委托好友汪静之，将她一直珍藏着的一大包与胡适来往资料（书信、照片、日记等），在她死后焚化。遗物化为灰烬，往事却不能，历史中的情事，不管过去多少年，看看那山月，总能感受到那温度。

曹诚英是受五四运动影响的新女性，在胡适的影响和帮助下，去美国留学，成为中国的农学教授。对待爱情，她敢爱敢恨，敢于付出，坚贞，痴情，度过孤凄的一生。曹诚英的情感经历，让人想起安娜·阿赫玛托娃的诗句："如果你不能给我和睦与爱情，那么给我苦涩的名声。"曹诚英与胡适的爱情，带给我们人间胡适的形象，而她，则被遮蔽在胡适的光芒之下，想想曹诚英的命运，真像一场戏，她投入，忘了自己，我们看得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