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的最新作品:终于完整谈起了父亲、自我与猫

村上春树的最新作品:终于完整谈起了父亲、自我与猫

今天我们的评审书目——《弃猫 当我谈起父亲时》,来自日本作家村上春树。

2019年,村上春树曾撰文自曝“家丑”,首次对外公布父亲的侵华战争史,一时激起舆论热议(详见:村上春树再谈父亲侵华隐秘史,因此拒绝生育和吃中国菜)。村上春树与父亲绝交二十多年,父亲人生中经历过的动摇与恐惧,也成为了他对世界的迷茫与不安。

在2021年出版的这本新作中,村上春树冷静地书写父亲的整个人生,将自己与父亲漫长的隔阂、决裂与和解转换为看得见的文字,毫不避讳地向读者展示。书中也有真实的历史,思考个体与集体间的对立,找寻单个人生与世界历史间的关联。同时,这本书也讲述了村上生命中与猫相关的重要回忆:“猫和书就是我最珍贵的伙伴。”贯穿村上文学的根源问题,读者或许能在这本村上的人生之书中得到倾诉和解答。

The Jury of Books

评审团

本期书目

弃猫 当我谈起父亲时

著者:[日]村上春树

译者:烨伊

绘图:Alichia

版本:磨铁图书|花城出版社 2021年1月

作者简介:

村上春树,1949年生于日本京都。凭处女作《且听风吟》获得群像新人文学奖,由此出道。后续著作不断,涵盖长篇小说、短篇小说、纪实文学、随笔等多个类型。其中有闻名世界的《挪威的森林》、深度纪实的《地下》、被誉为“新千年日本文学的里程碑”的《1Q84》、谈及战争反思的《刺杀骑士团长》等。

作品以简明的文风与丰富的可解读性为特征,曾获得谷崎润一郎奖、每日出版文化奖、卡夫卡奖、耶路撒冷文学奖等世界范围内的诸多奖项。

译者/绘者简介:

烨伊,毕业于北京语言大学日语系。曾留学日本,并在当地孔子学院教授中文课程。现从事出版行业。凭着一点点执念走了一段不太短的路,没承想执念竟慢慢成了信念。

译著有《人间失格》《起风了》《银汤匙》《我和小鸟和铃铛》《原来我们都没长大》等。

Alichia,1998年生,2019年毕业于北京林业大学园林专业。主要以怀旧和追忆的感情为表现的主题进行插画创作;经常从自然风景、文学作品、民艺、绘本中得到创作的灵感。

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某个夏日的午后,父亲和我一同去海边遗弃一只猫。”

故事始于猫,也止于猫。

一件件生活中的小事,串起村上家族的往事,与他个人的成长经历。

“正是这一件件小事无穷地累积,才让我这个人长成如今的模样。”

村上春树冷静书写父亲的整个人生,将自己与父亲漫长的隔阂、决裂与和解转换为看得见的文字,毫不避讳地向读者展示,父亲人生中经历过的动摇与恐惧,如今成为了村上对世界的迷茫与不安。

村上也写到真实的历史,反思战争,批判恶行,思考个体与集体间的对立,找寻单个人生与世界历史间的关联。自我存在意义的认同、与世界的隔阂、承接家族历史的艰难,这些村上文学的根源问题都在本书中得到展现和解答。这是村上用大半生时间酝酿终于写下的人生之书。

它为何吸引人?

○村上创作生涯罕见之作

“这是一篇简短的文字,究竟该让它以何种形式出版,我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为它配上插画,单独出成一册。因为从内容或文字的风格来看,它很难和我写的其他文字放在一起。”

——村上春树

○村上作品引进三十周年迎来新面貌。磨铁·文治图书新锐团队制作,插画还原村上春树童年真实照片。

青年译者烨伊×旅日插画师Alichia×知名设计师山川。

随书附赠“猫与回忆手账”,分栏目记载自己对家人、宠物、成长的回忆,完成一本属于自己的《弃猫》。

○名家推荐语:

村上春树的《弃猫》,以平实的笔墨写了父亲波澜起伏而又深水静湖的生命,在娓娓的文字背后,留下了太多的空白和不言。这本小书真正对应了海明威的“冰山理论”,八分之一的可见在海面,八分之七的不见在海下。与其说《弃猫 当我谈起父亲时》写的是父亲,倒不如说是写了儿子与父亲遥远的距离。这种父与子的距离和距离的空白,才是村上不言的书写。

——阎连科

在我读过的村上春树的作品中,这是最沉重的一篇,虽然篇幅无多。历史的分量,现实的分量,记忆的分量,作为个体活着的分量,都是弥足珍贵、值得书写的东西。

——止庵

原来村上此生也有绕不过去的一段路。他在这条真相之路上一步一步虔敬从容地走着,比他跑步时的身影还动人。

——史航

村上春树这本新书有着十足的分量。它不仅是村上下定决心与自己父亲和家族的历史所达成的和解,更蕴含着让我们每个人接纳自己的过去的能量。你很少能见到村上散发如此强烈且坚定的能量,这足以证明这本书的重要。

——罗振宇

有句话说“一个人衰老的标志就是开始像自己的父亲”,在这部作品中,村上春树遁入了他父亲的身体里,以父亲的目光去看,以父亲的灵魂去经历,其中的伤感因为父子二人共享同样的记忆而加倍浓重。

——蒋方舟

《弃猫 当我谈起父亲时》抢先读 (节选)

弃猫

有关我对父亲的记忆。

我对父亲的记忆自然有许多。毕竟自出生以来,直到十八岁离家,我一直与他以父子的关系,在不算宽敞的家中,在一个屋檐底下,天经地义地共度了每一天。我和父亲之间——恐怕就像世上大多数父子一样——既有开心的往事,也有不那么愉快的回忆。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仍不时在我脑海中苏醒的、历历在目的影像,却不属于以上任意一种,只是极为寻常的日常生活的片段。

比如有过这样的事。

住在夙川(兵库县西宫市)的时候,我们曾到海边扔一只猫。不是幼猫,而是一只已经长大的母猫。为何要把一只这么大的猫扔掉,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当时住的房子是一座带院子的独栋,有足够的空间养猫。可能是这只流浪猫来我家后肚子渐渐大了,父母担心日后照顾不了它生的小崽,但具体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总之和现在相比,遗弃一只猫在当时是很正常的,不至于因此被人指指点点。毕竟在那个年代,还没有谁会特意给一只猫绝育。当时我大概还在上小学低年级,可能是昭和三十年代(1955年至1965年)的头几年吧。家附近还留有战争中遭美军轰炸的银行建筑,已经是断壁残垣了。那是战争的伤痕还未消失的年代。

书中插图。

总而言之,父亲和我在某个夏日的午后,去海边遗弃那只母猫。父亲踩着自行车,我坐在后面,抱着装猫的箱子。我们沿着夙川走到香栌园的海滩,将箱子放在防风林里,头也不回地匆忙回了家。我家离海滩大概两公里。那时还没开始填海,香栌园海滩还是热闹的海水浴场。那里的海水很干净,放暑假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和朋友一起去那里游泳。那时候的孩子随随便便就去海里游泳,家长基本都不会管。因此我自然越来越能游,想游多久就游多久。夙川里鱼很多,我还在河口捞到过一条大鳗鱼。

总之,父亲和我将猫放在香栌园海滩,说了句“再见”,便骑车回家。下了车,我想着“怪可怜的,但也没办法”,“哗啦”一声拉开玄关的门。没承想,明明刚扔掉的猫“喵”地叫着,竖起尾巴亲切地来迎接我们了。原来它抢在我们前头,早就到了家。它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回来,我实在想不明白,毕竟我们是骑车直接回家的。父亲也无法理解。以至于一时之间,我们都无言以对。

书中插图。

我还记得父亲那时一脸的惊讶。但他神情中的惊讶不久就转为叹服,最后好像还松了口气。于是,那之后家里还是将那只猫养了下去,带着一种无奈——做到那个地步它还是找回家来,也就只好养下去吧。

我家里一直有猫。在我看来,我们一家和猫儿们关系融洽,过得不错。这些猫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没有兄弟姐妹,猫和书就是我最珍贵的伙伴。我最喜欢在檐廊上(那个时代,人们的房子大多都带檐廊)和猫一起晒太阳。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去海边将那只猫扔掉呢?为什么当年的我没有反对呢?直到今天,这些疑问——连同猫为什么先我们一步到家——仍然是我难解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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