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群像 —— 嵇康:他的琴声中有着老庄之道

魏晋群像 —— 嵇康:他的琴声中有着老庄之道

嵇康,魏末琴家、音乐理论家、思想家,与当时阮籍等人合称“竹林七贤”。

他早年丧父,由母亲和兄长的娇惯下抚养长大,使他养成桀骜不驯的自由性格,自幼聪颖学识极好。后娶曹魏宗室女长乐亭主为妻,挂着中散大夫的闲职。

有才之人,总是有着鲜明的个性。曹魏整权日渐衰落,司马氏步步紧逼,尽管嵇康有着良好的背景,但他并不热衷于升官发财,相反他对出世的生活极为向往。

相较而言,嵇康是站在曹氏这边的,曲曲折折地与司马氏进行顽强搏斗。

司马氏想要用儒家的思想进行政治控制,但他尚老庄,重清淡,与之对立。司马氏大肆拉拢名士,结党营私,但他却坚决不配合,严词拒绝加入司马氏的阵营。他的清淡是带着不与不屑之人为伍的傲气的。

他会作曲,善弹琴,他对音乐的描写细腻入微,并且有着自己的一套音乐理论体系。

今天我们就从他的音乐建树,来一探这个不羁的灵魂。

千古谜题:广陵散是何人所作?

明·李士达《竹林七贤图卷》·上海博物馆藏

在现存古琴曲中,有两首曲子原始版本的出现可推定为东汉末年以前。一首是蔡琰的《胡笳十八拍》,另一首就是《广陵散》。

比起《胡笳十八拍》作者的有迹可循,写下《广陵散》的作者至今都未有记载。关于这首作品一直都有诸多说法,但大都承认与《聂政刺韩王》的故事有关。

近人杨宗稷明确在《琴镜续•广陵散铺后记》中指出《广陵散》即蔡邕《琴操》中提到的《聂政刺韩王曲》:

“广陵散,非嵇康作也,《聂政刺韩王》也。……更以知曲中各段命名曰:取韩、呼幽、亡身、返魂、冲冠,皆与聂政韩王为父报仇之旨相合,其名为《聂政刺韩王曲》毫无疑义。”

琴曲的前身故事我们已经知晓。那么嵇康又是如何习得此曲的呢?

在《太平广记》和《晋书》中都有一些嵇康从鬼神处习得琴曲的志怪记载,尽管没有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但是恰恰能印证《广陵散》的产生时间和作者的神秘。

《神奇秘谱》之《广陵散》局部

嵇康在刑台上奏响此曲而慨然长叹,便是那句流传千古的“《广陵散》与此绝矣。”嵇康的演绎天下再无第二,但这并不是说《广陵散》的曲谱便已失传。

西晋的潘岳在他的《笙赋》中就有提到“流《广陵》之名散”,再到后世,曲谱被唐代琴家李良辅收录于《广陵止息谱》,整编后的曲谱又被载入《新唐书·艺文志》中。如今我们看到的多是收录于明代朱权《神奇秘谱》的版本。

全曲共45段,旋律丰富多变,情感起伏强烈,在表达怨恨处,悲凉异常,在怫郁处,又有雷霆风雨之势。

广陵散

管平湖 - 管平湖古琴曲集

鲜为人知的“嵇氏四弄”

清·任伯年《竹林七贤》

嵇康演奏的《广陵散》太过深入人心,以致让大家忽略了他自己创作的四首古琴曲:《长清》《短清》《长侧》《短侧》。

前两首作品有明确的题解,取意于雪,以雪之清洁无尘而言志,志在高古,意境深远。

明代汪芝所编撰的《西麓堂琴统》有一个十分有趣的记载:“嵇氏四弄”曾被讹传为蔡邕父女所作,汪芝在编撰琴谱时,特意在《短侧》后记中纠正了这个错误概念,为嵇康正名。

此音频是由张子谦先生打谱,戴晓莲先生演奏的版本。乐曲第一段标题“乾坤清气”点明了本曲的基本意境和风格。

长清(丝弦)

戴晓莲 - 涟漪

思想家的理论与实践

明·李士达《竹林七贤图卷》局部·上海博物馆藏

嵇康不仅是位琴家,也是一位音乐思想家,这集中表现在他的《声无哀乐论》中。

文章以主客问答的形式(代表着不同人主张的秦客,代表嵇康的东野主人),写出他自己的音乐主张。

他所讲得音乐,包含着两方面:一方面他把音乐当作一种虚幻的概念产物;另一方面他把音乐看为一种客观具体的存在。

首先,他认为音乐是一种从真实存在的本体中化为的精神产物——“天地合德,万物滋生。……章为五色,发在五音。” 这个真实存在的本体应该就是他提到的“德”。

那这种音乐精神,有怎样的性质呢?嵇康认为它可以被描述的性质是“和”—— “声音有自然之和”、“平和”——“声音以平和为体。”致于不能被描述的部分,就需要自行意会了——“和声无象。”,是“无声之物”。

他从这里提出:音乐精神本身是无法感染听众的,它只能起到诱导作用,把听众心中原有的情感外化表露出来而已。

“哀乐自以事会,先遘于心,但因和声以自显发。”文中十分清晰地以秦客的口吻概述了东野主人的大意:“至和之声,无所不感,托大同于声音,归众变于人情。”

他又说,同一首音乐对拥有不同感情的人,所产生的效果是不同的。但真正能起“移风易俗”,并能起到修生养性作用的,还是这种概念产物下的音乐精神。

和心足于内,和气见于外,故歌以叙志,儛以宣情。然后文之以采章,照之以风雅,播之以八音,感之以太和,导其神气,养而就之。迎其情性,致而明之,使心与理相顺,气与声相应,合乎会通,以济其美。

其次,它认为除了这种音乐精神,还有一种实在的音乐,即音乐精神的具体表现形式——大小、高低、单复、快慢、舒疾等等音乐形式的变化。

它能起到的作用,仅限于让人觉得兴奋或者恬静,集中或者走神的精神倾向——“躁静、专散为应”。

因此嵇康的音乐思想,有这样的特点:他一方面将音乐上升为一种虚幻的精神,令一方面又把它看看轻为一种形式;一方面否定了音乐反映情感的功能,另一方面又肯定了音乐对现实所起到的作用。

他既是客观唯心主义者,又是形式主义者

或许嵇康自己也明白,理论与现实不能完全统一的道理。在他日常的音乐活动中,他的实践和理论是有自相矛盾的。

他承认音乐内容能感染听众——在他的《琴赋》中就有写道“状若崇山,又象流波。浩兮汤汤,郁兮峨峨。”他也能听见某些琴声传达的慷慨、哀怨之情——“时劫掎以慷慨,或怨㜘而踌躇。”

不过积极得来看,尽管从某种程度上缺乏实践价值,但是他打破了长期封建统治思想下固定的音乐理论模式,注入了新的活力。

更何况作为业余的爱好者,嵇康在音乐方面的建树已经极为出色,远非常人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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