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懂《简爱》?这部西方文学经典,其实是西方国家玩的价值双标

你真懂《简爱》?这部西方文学经典,其实是西方国家玩的价值双标

美国黑人骚乱,是美丽风景线还是暴乱?

庚子年的新冠疫情,除了疾病本身带来的伤害,还有各种事件在价值立场上引起的社会撕裂。国内有一类人和一类现象,认为凡是美国的、欧洲的,就比中国好,价值评判使用双标。

15世纪“地理大发现”之后,欧洲殖民者以西方为中心,将世界的民族和文化模式分为文明和野蛮。随着15-20世纪的殖民扩张,不断地建立并强化以西方为中心的世界秩序,而我们现在的价值认知都和资本主义殖民体系有关。

一、殖民主义文化遗产

现代知识体系、西方的文化中,很多都不同程度地掺杂着殖民主义遗产。拿英国作家夏洛蒂·勃朗特于1847年出版的《简·爱》来说,这部小说在英语世界被视为女性追求平等独立的经典文学作品,但是如果我们把它放到更长时段、更广泛地域的世界史中去看,就会得到另一些思考。

16世纪初,西班牙把整批的白人女奴隶运到殖民地西印度群岛,就是为了防止西班牙殖民男子和原住妇女结婚,毕竟原住民不能算理性的生物(人类学经典著作《忧郁的热带》)。

看到这里,你是否会联想到《简·爱》里疯女人伯莎的人设呢?伯莎来自西印度群岛,皮肤黝黑,高大有力,疯狂如兽。作者夏洛蒂·勃朗特对这个人物角色的塑造,很契合白人殖民者对原住民的评判。

西方经典文本中存在很多殖民主义的“不清白”。简·爱在与罗切斯特结婚时,才发现他是有妇之夫,为了将二人的崇高爱情合理化,小说极力地为罗切斯特开脱,渲染他的无辜和清白。

电影《简爱》中的罗切斯特

罗切斯特遵照父亲的安排娶了可以继承3万英镑的西印度群岛的商人女儿之后,才发现伯莎家有精神病史。在简·爱和桑菲尔德庄园的所有人眼里,伯莎是一个疯狂的野兽,罗切斯特令人同情,他对伯莎的“负责任”又将他置于“英国绅士”的道德高地。伯莎最后放火烧了房子,自己也死去,罗切斯特为了救她双眼失明,简爱不嫌弃他的残疾嫁给了他。来自西印度群岛的、非理性的伯莎死去,让出新娘位置,拥有强大理性、追求平等的简和罗切斯特过上幸福的生活。

啊,这是一个多么感人的故事设计。

在西方视角的叙事语境里,伯莎的牺牲被视为理所当然,故事的合理性从未遭到质疑。帝国主义的一个议程,就是将“野蛮”改造成“文明”,伯莎的牺牲是对这个议程的自我献祭。

二、重写《简·爱》:《藻海茫茫》

1965年,有一部对《简·爱》进行改写的小说《藻海茫茫》,小说以伯莎为主人公,准确地说,这部小说是《简·爱》前传,讲的是在遇到简爱之前,罗切斯特与伯莎的故事,以遇到简爱之后的毁灭结束。

《藻海茫茫》的作者珍·里斯出生于多米尼加,就是原著里伯莎所在的西印度群岛中的一个国家。正是因为作者这样的身份,让她对原著中伯莎这个角色特别敏感和着迷。

西印度群岛的多米尼加

在这部小说中,伯莎是一个牙买加的白人种植园主的女儿,继承了3万英镑遗产。罗切斯特的父亲将自己的财产全部赠予长子,给次子罗切斯特的补偿是在西印度群岛为他寻到年轻漂亮的伯莎作为结婚对象,这样罗切斯特便可得到她的财产,因为英国法律规定,结婚后女性的财产全部归丈夫。伯莎拥有牙买加本地热情、坦荡的天性,罗切斯特陷入对她的爱欲之中。

但不久,罗切斯特对殖民地“不开化的野蛮”和“淫荡的”的她都厌倦了,并故意与女仆通奸,使失去了财产和爱情的伯莎在精神上遭受沉重的打击。罗切斯特带她回到英国,关在桑菲尔德庄园的三层楼上。后来他与年轻的家庭教师简·爱相爱,在二人即将举行婚礼的前夜,伯莎烧掉了庄园。

《简·爱》中富人疯女人伯莎是个失语者,而《藻海茫茫》的伯莎却开口说话了,并借殖民地黑女仆的口指出了罗切斯特的虚伪:

“她并没有到那个叫英国的地方,是你千里迢迢来求她和你結婚。你把她搞垮,你把她的钱弄到哪儿去了!”

在《藻海茫茫》中,作者保留了伯莎理性与感性的完整。《简爱》中,有一个情节是伯莎发出狗一样的咆哮声攻击梅森先生。《藻海茫茫》为伯莎的这一疯狂举动赋予了逻辑,伯莎是听到梅森对她说“合法地”这个词时拿起小刀扑向梅森。英国绅士罗切斯特夺走殖民地伯莎的财产、爱情和尊严,都是在“合法”的名义下进行的,她的疯狂举动,并不是因为《简·爱》中所说出于她自身携带的兽性。

伯莎在桑菲尔德庄园的阁楼里被不断地叙述为疯子、魔鬼,在小说的最后部分,伯莎不得不自我认同为大家嘴里的魔鬼。在结尾处她说:“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来做什么了。

那她是来做什么的?小说没有明说,但我们能在《简·爱》中找到答案,那就是她必须扮演“野蛮的、非理性的”角色,表演出殖民者价值评判中的自己,放火烧掉房子并杀死自己,这样才能让简爱成为追求平等独立的女性主义主人公。

在《藻海茫茫》里,伯莎的“疯”是英国帝国主义和父权双重压迫的结果,而《简·爱》作为一部为英美女性主义者所称颂的经典文学,其中对女性平等和解放的追求,并不包括伯莎这个第三世界女人。伯莎是被遮蔽的、被否定的,只有在放火时才显露自己。放火是她表明存在的方式。“她站在城垛上,尖叫着,头发在风中飘舞,他们能从几英里之外看到她,并看到桑菲尔德庄园的火。

文史君说

在这次新冠疫情中重读《简爱》,会更加深刻地理解西方殖民者遗留至今的殖民文化和价值双标。在他们的价值体系里,如果第三世界的中国有什么地方比中心的、第一世界的西方好,仿佛就玷污了他们所信奉的“高一等”的文明,他们对“好”和“不好”的解读也是双标的。如果不懂这一点,可能就读不懂《简爱》。

参考文献

Gayatri Chakravorty Spivak:Three women’s texts and a critique of imperialism,1985

Jean Rhys:Wide Sargasso Sea,企鹅出版社,2011年。

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三联书店出版社,2005年。

(作者:浩然文史·佟静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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