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学“大问题”有哪些?——本质论和理想主义

形而上学“大问题”有哪些?——本质论和理想主义

本质论

实在是怎么构成的?哪些具体属性使事物成为它们现在的样子?或者按照哲学家们的习惯问法,哪些具体属性没有让事物成为它们现在没有成为的样子?

亚里士多德划清了本质属性和偶然属性的界限。他认为如果事物缺少某些属性就无法成为它自己,那这些属性就是事物的本质属性,而那些决定事物形貌而非本质的属性则是偶然属性。举个例子,亚里士多德认为理性是人类的本质属性,既然苏格拉底是人类,那么理性对他成为苏格拉底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没有理性,苏格拉底就无法成为苏格拉底。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人类,又如何能算是苏格拉底呢?另一方面,亚里士多德认为苏格拉底长着扁鼻子仅仅出于偶然,扁鼻子是苏格拉底形貌的一部分,对他成为他自己并没有本质影响。换句话说,没有理性的苏格拉底将不再是苏格拉底,但如果给他整个形,他依旧是苏格拉底,只不过隆了鼻而已。这让我们想起一则笑话。

汤普森70岁那年决定彻底改变生活方式来益寿延年。他不仅严格控制进食,还出门慢跑、游泳、晒日光浴。短短3个月里,他就减掉了28斤,腰围少了4寸半,胸围增加了4寸。汤普森现在拥有了健美的身材和古铜色的皮肤,除此之外,他还决定去剪个帅气的新发型。剪完头发,他刚的迈出理发店的大门,就被一辆公交车给撞了。

倒在地上的汤普森于垂死之际大声喊道:“上帝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回答道:“汤普森啊,老实说,我刚才没认出是你。”

可怜的汤普森似乎改变了他身上的某种偶然属性,尽管如此,我们依然承认汤美森从本质上说还是他自己。汤普森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实际上,这两个条件对于该笑话的成立都很重要。讽刺之处在于,整个笑话里唯一没能认出汤普森的,恰恰是我们认为全知全能的上帝。

还有不少风格类似的笑话也阐明了本质属性和偶然属性之间的不同。

埃布:索尔,我给你猜个谜语吧。有一种东西绿油油的,挂在墙上,还能啾啾叫,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索尔:我猜不出来。

埃布:是鲱鱼。

索尔:可鲱鱼不是绿色的啊。

埃布:那你就把它涂成绿色呀。

索尔:鲱鱼也不挂在墙上啊。

埃布:用钉子钉到墙上就行了呀。

索尔:但鲱鱼不会啾啾叫啊!

埃布:所以呢?不叫就不叫呗。

下面这个版本也许不会在卡洛琳喜剧俱乐部里逗得大家哄堂大笑,但说不定能让你在美国哲学协会的年会上博得好评。

埃布:有一物体,具有绿色、悬挂能力、鸣叫能力三种性质,请问这个物体是什么?

索尔: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符合这个条件。

埃布:是鲱鱼。

索尔:鲱鱼不是绿色的。

埃布:小索啊,我说的并不是本质属性。鲱鱼有可能在偶然情况下是绿色的,对不对?试试给它上色,你就知道了。

索尔:但鲱鱼也不能挂在墙上。

埃布:如果你在偶然情况下把它钉在墙上了呢?

索尔:谁会把鲱鱼钉在墙上啊?

埃布:相信我。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哲学。

索尔:好吧。但即使在偶然情况下,鲱鱼也不会叫的。

埃布:有本事你告我呀。

索尔和埃布转身面向观众席上一言不发的美国哲学协会会员。

索尔:怎么,一言不发是你们斯多亚派的传统吗?嘿,我说,尼采当年戏弄梵蒂冈教廷的时候,可博得了不少笑声呢。

正如这则笑话所阐述的,有时物体的某些属性乍看之下是偶然属性,但最终你会发现,这些属性只有在某些特定条件下才是偶然属性。

“为什么象又大又灰,皮还是皱的?

“如果象又小又白、又光又圆,不就成了一片阿司匹林了吗?

我们可以画一头体形较小的象,然后称之为“小象”。我们甚至可以画一头带点棕灰色的象,然后称之为“棕灰象”。以此类推,一头表皮没有褶皱的象可以叫“平滑象”。换句话说,在亚里士多德看来,庞大、灰色、褶皱都不是判定一头象的本质属性。恰恰相反,这些概念从一般意义上、偶然地对象这一物体进行了描述。虽然根据该笑话,这些描述仅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像阿司匹林一样小而圆的白色物体不可能是象,因此面对这样的事物,没有人会问:“鲍勃,你吃的是一片阿司匹林还是一头与众不同的象?”

关键在于庞大、灰色、褶皱等词语不足以精确描述象的本质属性。除了其他属性之外,只有某一范围内的大小、某一范围内的颜色才能决定某物是否是象。从另一方面来说,有褶皱的也可能是一条鲱鱼,说不定这条鲱鱼还会啾啾叫呢。

理想主义

现在来说点完全不一样的事。某一形而上学学派在完全不依靠我们帮助的情况下,批量产出了各种讽刺笑话。唯一的问题是,这些笑话全都词不达意。

17世纪的理性主义哲学家戈特弗里德.W.莱布尼茨曾说过一句名言:“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这句话让他成了众矢之的,遭到众人的无情嘲笑。18世纪,伏尔泰那本趣味十足的小说《老实人》首先开了头。该书的主角是一位生性善良的年轻人(甘迪德)和他的哲学导师邦葛罗斯博士(伏尔泰对莱布尼茨的再现)。年轻的甘迪德在旅途中目睹了鞭刑、冤死、瘟疫,以及一场以1755年里斯本地震为原型的将城市夷为平地的大地震。然而,什么都无法动摇邦葛罗斯博士的信念——“在这个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当甘迪德想去援救溺水的荷兰再洗礼派教徒雅克时,邦葛罗斯制止了他,并试图向他证明里斯本湾是“特意为了让再洗礼派教徒溺水而形成的。”

两个世纪之后的1956年。伦纳德.伯恩斯坦的音乐剧《老实人》进一步嘲笑了莱布尼茨。邦葛罗斯和全体演员共同演唱了剧中最知名的歌曲《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这首歌由理查德.威尔伯填词,意在歌颂战争,因战争的本质是祝福,让我们以受害者的身份团结在一起。

泰瑞.桑恩和梅森.霍芬伯格也自己改编了一个下流版的《坎蒂》来凑趣。故事主角是一位天真懵懂的女孩,尽管遇见的每个男人都想占她的便宜,但她仍然保持着单纯和乐观。这个故事在1964年被改编成了电影,由全明星阵容出演,哲学家林戈.斯塔尔也参与其中。

这些逸事固然有趣,不幸的是,他们全部曲解了莱布尼茨的论点。莱布尼茨是一位理性主义者,这个词作为哲学术语是指那些认为理性在获取知识方面优于其他方式的人(与之相反,经验主义者认为感觉是获取知识的首要途径)。他通过以下几点推理出了“我们所生活的案例文件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这一结论:

·如果上帝没有选择创造一个世界,那么宇宙中将不存在任何世界。

·根据“充足理由原则”,如果选项数量超过一个,那么关于为何选择该选项而非其他选项的问题必然存在一种解释。

·因为上帝选择创造某一特定的世界,所以合理的解释必然存在于上帝自身的属性中,因为那时除了上帝什么都没有。

·因为上帝既无所不能又在道德上完美无缺,所以他创造的必然是一个可能存在的最好世界。其实仔细想想,在这种情况下这也是唯一可能存在的世界。作为无所不能又在道德上完美无缺的上帝,他不可能会创造一个不完美的世界。

伏尔泰、伯恩斯坦、桑恩、霍芬伯格等人所嘲讽的对象都是自己对莱布尼茨那句话的理解:“一切都挺好的。”但莱布尼茨并没有否认世间存在的恶。他只是觉得对上帝来说,用其他任何方式创造的世界都会带来更多的恶。

乐观主义者认为这个世界是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悲观主义者害怕事实正是如此。

这则笑话暗示乐观主义者同意莱布尼茨的观点,而悲观主义者则难以苟同。从莱布尼茨这位理性主义者的角度来看,世界的样子无非就是它应有的样子。这则笑话阐明了一个明显的事实,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仅仅是两种个人态度,与莱布尼茨对这个世界中立理性的描述毫无关系。

乐观主义者说:“杯子里还有半杯水。”

悲观主义者说:“杯子里只有半杯水。”

理性主义者说:“怀子里有全部容量一半的水。”

如此看来就一清二楚了。

亲爱的凤凰网用户:

您当前使用的浏览器版本过低,导致网站不能正常访问,建议升级浏览器

第三方浏览器推荐:

谷歌(Chrome)浏览器 下载

360安全浏览器 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