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消失的苇岸:纪念苇岸逝世二十周年纪念文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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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消失的苇岸:纪念苇岸逝世二十周年纪念文集出版

5月19日是著名散文家苇岸逝世二十周年的日子,当天,《未曾消失的苇岸》纪念苇岸逝世二十周年活动在北京SKP举行,苇岸的亲人、挚友和读者百余人,共同追忆苇岸的一生与创作。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未曾消失的苇岸——纪念》一书也于当日首发。

苇岸,原名马建国,在散文界颇有盛名,被誉为“最后的浪漫主义者”“二十世纪最后一位圣徒”“中国的梭罗”。1960年1月生于北京昌平北小营村,1999年5月19日离世,终年三十九岁。作品有散文集《大地上的事情》《太阳升起以后》《上帝之子》《最后的浪漫主义者》等。苇岸是一个有独特价值、思想深邃、影响广泛的散文作家,一生关注大地上的事情和“大地道德”,将自然万物融入创作,其风格严谨、克制、谦卑而充满赤子深情,影响了活跃在当今文坛的很多作家、诗人。

对苇岸的怀念不是今生,是永远

活动现场,嘉宾们共同追忆苇岸的一生及创作。诗人林莽和诗人、翻译家树才作为主持嘉宾首先发言。林莽回忆起20年前苇岸临终前,在身体极其消瘦和虚弱的情况下,把重新校正过的《太阳升起以后》郑重地交给了自己和宁肯, “苇岸是非常认真的,他跟我郑重地说这本书委托你们两个做出来,这是经过我认真修订过的一本散文集。后来那本书的反响非常好。”林莽还表示,苇岸做人一直是非常严谨的,对自己要求也非常严格,他去世以后他的妹妹建秀也以严谨的态度,认真对待苇岸作品的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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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秋子

作家冯秋子提到了编写《未曾消失的苇岸——纪念》一书的初衷。苇岸生前有一群非常出色的作家朋友,他们都对苇岸和苇岸的创作都有非常深刻和准确的认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认知里建立起对苇岸的尊重和珍惜,“所以当苇岸不幸早逝,这些朋友们都有这样的一个心愿,就是把我们共同认识到的苇岸的价值和苇岸的贡献认识、发掘、呈现好,我们又有幸、又是义不容辞的负载着这些朋友的重托,负载着苇岸家人的支持,具体地完成它、呈现它。在这个过程中得到这些朋友们的帮助和支持,遇到具体困难的时候总是可以进行很好的沟通交流,这个过程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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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守仁

年近90岁的散文家张守仁作为本场活动嘉宾中年龄最大的长者,为表示对苇岸的敬重,他坚持站立着发言。他至今仍记得自己推荐苇岸进入中国作家协会的推荐词:苇岸全面描写了生机蓬勃的大自然的一切,苇岸第一次在散文里面表达了伦理学的先进思想,苇岸的作品好比是一个温暖的湖泊,我愿意推荐他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张守仁称,“今后我们会经常怀念苇岸,怀念他使我们变得更加朴素、更加善良,怀念他使我们变得像他那样生活简朴,促使我们向大地做出应有的贡献。”

苇岸的侄子马跃龙也代表苇岸家人发言。他认为,叔叔如果还在世,并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适应社会和时代”,“我觉得他的作品无论是数量、质量、影响力、受欢迎程度应该会比当年更大,更会受到人们的欢迎。”马跃龙表示,看到纪念文集的出版,突然感觉到叔叔还活着,“他活在了他的文字里,活在了喜欢他和帮助他的朋友的身边。”

作家宁肯则是因为苇岸的劝说,而重新回归写作之路。“认识苇岸之后,他说看过我的文章之后觉得我不写东西可惜了,他的这些话对我有相当大的震撼,我的确也在考虑着重新选择职业,1999年就辞职了专门从事写作。”此外,宁肯还讲述了苇岸要求他带着自己去看墓地的经历。“那里山清水秀,看完墓地回来的路上我们还拍了一张照片,真的是黄泉路的感觉。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能和朋友一起交谈,我想苇岸最后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就像面对‘生’一样,死后他还会有很长的‘生’的感觉,这是我对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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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枫

作家周晓枫强调,苇岸曾经诚恳地指出她当时文字上的问题和题材上的局限,而在协和医院的病床边,苇岸也曾经对她的写作方向给予了肯定。“苇岸对我来讲不仅是一种写作方式和审美方式的影响,他做人这么诚恳,他会告诉你哪儿不好,也会给你鼓励,这个在当年和今天都是非常稀有的。”

在周晓枫的心中,苇岸的产量很少,他像植物一样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缓慢的努力地生长,而不是狂野的到处奔行。“一个人只要在亲人的记忆里活着,他就没有真正的死去;一个写作者只要在读者的怀念里活着,他的文字就在开花。我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怀念来苇岸:怀念是个最安静的动词,因为持续一生的伤感藏在这种安静里,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苇岸像缓释胶囊一样,他的写作、他的做人、他对我的影响能够持续到今天,他始终都在。”

诗人、翻译家高兴至今还记得1997年在《世界文学》杂志的研讨会上,第一次见到苇岸的情景。“苇岸高高大大的,但是在公共场合他又是非常低调的。他说起话非常缓慢,缓慢到仿佛要为每个字每句话负责,他在为人、为文的时候也确实是这样的。年过半百,我越来越看重宁静、从容、缓慢,但是回过头来想起认识苇岸的第一刻,他的身上已经具有了从容宁静和缓慢的气质,这种气质是特别吸引我们的。”高兴表示,现在每每想起苇岸,总是有一种敬重,有一种内疚,更多的是有一种仰望。“在我心中,苇岸一直支撑着我,支撑着我沿着文学这条路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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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

苇岸“未曾消失”

因为早逝,苇岸留下的作品并不多,但其人格力量和文字魅力,至今仍广受好评与追念,并且随着时间的推进,其影响愈来愈深远而广泛。

《未曾消失的苇岸——纪念》一书由著名作家、编辑、艺术家,苇岸生前好友冯秋子主编。作为苇岸逝世20周年的纪念文集,该书收录了当下文坛创作活跃而有影响力的众多作家、诗人、评论家、学者、出版人(林贤治、林莽、王家新、黑大春、树才、高兴、刘烨园、冯秋子、徐刚、蓝蓝、张守仁、周晓枫、宁肯、彭程、施战军、耿林莽、谢大光、韩小蕙、陈旭光、西渡、孙小宁等)对苇岸的深度追忆文字,从不同侧面分析和描述了苇岸的文学理念、创作实践和生活状况,从中也可见出三十年来文学艺术创作群体的真实追求和心路历程。

《未曾消失的苇岸》

“苇岸的存在,给中国文学的一个最直接而明白的启示是:作家必须首先是一个优秀的人。”作家林贤治在文集中提到,苇岸曾经说过“艺术和写作是本体的”,写作取决于人的存在,是生存的一部分,是生存状态本身。没有第二种状态。艺术不是生命的派生物,更不是意识形态或其他外在于人的事物的仿制品,人生和艺术是合二而一的。“在中国,如果说曾经存在过少数诚实的、严肃的、坚卓的写作者,那么,我必须指出:苇岸的全部作品所奔赴的关于‘大地道德’的主题,在中国现代文学中,具有开创的意义。”

作为至亲,苇岸的哥哥马建山陪伴苇岸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你在治病的同时,并没有放弃写作,你精心准备了一年之久的《一九九八廿四节气》已经写到了《谷雨》,每当你感到精神稍好时,你就要写下去,你想把它们完整地留给读者。你写得很艰难,不长的一段文字,你写了好几天,每当写完一小段,有了一些进展时,你都感到很欣慰。当《谷雨》终于写完时,你松了一口气,“廿四节气”四组你终于写完了一组。你还想把它们全部写完,没想到命运并不给你留下充足的时间,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上楼已经十分困难,无情的病魔像一条凶恶的毒蛇每天在疯狂地吞噬着你的肌体,你的力气好像已经用尽,每天躺在床上不想说话,不愿睁开你的双眼。”

林莽回忆,在最后的日子里,苇岸一直是冷静而坚韧的。“他整理了自己所有的文稿,把过去文章中不合于自己艺术原则的内容全部删去,为此他耗尽了最后的精力。五月十七日下午,他把它们交代给我和宁肯,当天晚上就开始昏迷,两天后辞世。五月二十三日中午,在昌平北小营那片养育过苇岸的乡土上,亲友们在《安魂曲》的乐曲声中为苇岸送行,遵照他的遗嘱,人们将骨灰和花瓣撒在了麦田、树林和河水中。”

林莽认为,苇岸深爱着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他的七十六节的长篇散文《大地上的事情》是他对我们最无私的馈赠。“作为他的朋友我们是有幸的,因为在未来的岁月里,他的精神与文字将伴随着我们度过因怀念而带来的感伤与孤独时光。”

亲人深切的怀念、文坛好友中肯的追忆、理论名家客观的论述,受苇岸创作影响的普通读者,共同还原了一段生动、鲜活、真挚的文学记忆。作为散文家的苇岸,在这本文集中得到了鲜活而丰富的展现。正如此文集的主编冯秋子所说,这部纪念文集试着为读者呈现真实而个性鲜明的苇岸,一个在思想、艺术的创造和表达中、在生存时世的深刻体验中、在艰难困苦中加深着信仰的苇岸,也不失为是对他的创作的重要补充,或是他执念阅读、思考和文学写作以外的一种镜面或者写照。

此文集,既还原了一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文学现场,也蕴含着对时代文学创作、思想探索的深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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