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93岁仍笔耕不辍用竖行稿纸一气呵成

2012年09月06日 12:53
来源：解放日报作者：诸葛漪施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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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散文家、藏书家黄裳昨天傍晚在上海瑞金医院逝世，享年93岁。黄裳学识渊博又富情趣，在戏剧、新闻、出版领域均有建树。昨天，先生去世消息一经华东师大博士生导师陈子善透过微博发布，不少读者、书友通过各种方式表达了哀悼之情。

陈子善说，黄裳前天住院，昨天傍晚时分因为心肺衰竭去世。他用“记者、散文家、藏书家、版本学家”总结黄裳的一生。当年受父命报考上海交通大学的黄裳，“五道数学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证出一道，而且还不是正规的解法”，幸好校长唐文治特别重视国文考分，让他得以金榜题名进入交大电机专业。可黄裳骨子里爱好文史，舞文弄墨，自1946年《锦帆集》问世以来，已出版散文随笔集四十多种。

陈子善眼中，黄裳不爱说话，因为他更愿意倾听别人讲话，“他的理论是，‘我坐在家里，外面来的人信息比较多’，采访他的人往往变成了被他采访”。直到93岁，黄裳耳朵不好要用笔交流，仍笔耕不辍。他还保持了旧时代文人的作风，喜欢用竖行稿纸，一气呵成，极少修改。

黄裳从小喜欢书，也从小起就开始买书，儿时兴趣历经数十寒暑未曾衰退。周汝昌曾评价黄裳，“如今成为海内外头等藏书家不是偶然的，我也早有预感”。解放前后的十年是古籍散落之时，也是黄裳收藏密集之时，他常常不自量力，以致生活捉襟见肘——“白酒酿成缘好客，黄金散尽为收书”。

黄裳一生痴书，而爱书人也痴爱黄裳。怀念黄裳，最好莫过读其书。黄裳辞世前一个月，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其著作《纸上蹁跹》、译作《猎人日记》，皆为其早年作品的再版，谨此表达对黄裳的敬意和尊爱，不想竟成黄裳生前最后出版的两本书。上海书店出版社总编辑王为松说，黄裳把喜怒都融于笔端、爱憎分明，“到老了还在跟人打笔仗，下笔又快一出手就是三个整版。”

上海书店出版社与黄裳结缘很早。1998年4月出版《黄裳文集》六卷；2006年6月出版《插图的故事》。“哪个出版社能出黄老师的书，都是荣耀”，王为松还回忆，王元化先生极为推崇黄裳的文字，曾说当今文章写得最好的还属黄裳。陈子善也表达了相同的看法，“(他的)每本书都喜欢，即使是1950年代初那些有时代烙印的文章，至今读来也很舒服，有分寸，有节制。”

收到《猎人日记》样书后，黄裳去函道：“得见《猎人日记》新版，极高兴。此本出版之速、印刷之美，大出意料。除作者像稍淡外，印制之美，皆未前见……”如黄裳这般的爱书人在去世前亲见印制精美的旧时译作重新出版，亦令黄裳的读者宽慰。曾有读者感慨，“那么多人爱黄裳！”诚然如是。书比人寿长，爱书人仍在，先生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