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谈中国当代诗歌状态：说相声的都敢挤兑诗人

“里尔克与中国当代诗歌”沙龙21日在京举行。诗人西川认为，德语诗人里尔克为曾经中国诗人提供了另外一种写作的可能性。而谈及当代中国诗歌的状态时，西川笑言，现在连说相声的都敢挤兑诗人，“因为他们认为诗歌就是‘啊，长城啊，你真长啊’类似这样的东西”。

里尔克，奥地利现代德语诗人。生于布拉格，曾游历欧洲，一度担任罗丹的秘书。除诗集、散文集和书信集外，里尔克还译有大量英、法、俄文学作品。冯至曾将其作品译成中文。

谈及里尔克对自己的影响，西川称，当年读里尔克诗歌的时候自己只有二三十岁。他说：“那时候也不敢质疑里尔克，因为大家认为里尔克都伟大，我就削尖了脑袋想里尔克怎么伟大。当然，这是一种有预设的阅读。”但当西川今天再以一个中年人的年龄看里尔克时，他认为，“自己的气质其实和里尔克离得远”。

在西川看来，里尔克对当时的中国也产生了影响，“这种影响就在于给我们这一代诗人提供了其他的写作可能性”。他认为，在中国，一般人理解的诗歌就是抒情诗。“尽管抒情诗这个词语有时候可以指歌剧，但是我们中国人说起诗歌一定就是抒情诗，并且一定是他自己认为的‘浪漫主义’诗歌。”

西川说：“这个‘浪漫主义’诗歌甚至不是英国、法国那种被定义的‘浪漫主义’诗歌，而只是中国人脑子里的那个‘浪漫主义’诗歌。而且我们还用‘浪漫主义’这个词回头看屈原、李白，说什么‘屈原是个浪漫主义诗人’‘李白是个浪漫主义诗人’。”

西川笑言，正是因为这种一贯的看法，现在连说相声的都敢挤兑诗人。“因为他们就认为诗歌就是‘啊，长城啊，你真长啊’类似这样的东西。他们觉得这就是诗歌、这就是诗人的作品。”他说：“但是诗人已经几十年都不写这种东西了。”

西川回忆到，当年里尔克的诗就给中国诗人提供了一种“不一样的语言”。“当年，在里尔克的诗通过冯至先生翻译过来之后，那种语言一下子就和我们之前熟悉的那种语言不一样了。这就为我们提供了写作的另外一种可能性。”

西川说：“里尔克在诗歌里面出现的不是那种大声叫嚷的‘浪漫主义’，而是一种稍微倾向于病态的、沉思的、多思的东西。在我20、30岁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伟大，但可以肯定和的是我以前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在这个意义上，我当时就觉得里尔克是个非常重要的诗人。至少他给我们这一代提供了另外一种写作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