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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刘醒龙:真理不是用鼠标点出的

2011年10月20日 16:47
来源: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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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网武汉10月20日电 10月19日,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湖北省作协副主席刘醒龙,作客华中师范大学第97期博雅大讲堂,畅谈人生与文学、生命与诗意。刘醒龙特别提道:我坚持要给大家提醒,在吃饭的时候吃饭,真理不是用鼠标点击出来的,将所有的音乐家加起来不如周杰伦的点击率高,将很多中文系教授加起来也不如韩寒、郭敬明的点击率高。在鼠标时代,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同学们还年轻,会比我走得更远,会有比我更深的认识。

600余师生挤满了整个音乐厅,听说作家刘醒龙要到华师,同学们提前一个多小时就把音乐厅挤满了,后来的同学只能站在门口外面听了。“曾听到一个老朋友对我说,华师北门的那个人行天桥是最拥挤的天桥,一天他花了二十多分钟才从这头走到那头。我现在觉得华师音乐厅是最拥挤的音乐厅,这让我觉得有些紧张,特别是这么多年轻的面孔。我一直对大家怀有敬畏,因为我没有进过大学的校门”,刘醒龙这样的开场白一下子拉近了与大家的距离,“今天来博雅大讲堂,我不敢乱说。很多年前,从黄曼君老师到王先霈老师、王又平老师到胡亚敏院长,都邀请我来和同学们聊聊文学。直到今天,我不能再推脱了。”

刘醒龙指出,一个作家是自由的,首先表现在思想上,其次就是在文字上。其实不是,文学作品要经过杂志社、出版社等等一层层的删改,最后出版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长篇小说《圣天门口》出版时,刘醒龙最喜欢的两段全部被砍掉了,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办法。刘醒龙幽默地说,“大家从报纸上看到的很多我的话,百分之九十不是我说的原话。今天我可以负责任地跟大家说,今天我说的话都是我说的。”

人要怀有敬畏之心,刘醒龙说,茅盾文学奖颁奖那天,刚好是他父亲的生日。在那之前,他回老家去替父亲寻找生命最后的归宿,即墓地。当父亲领着他在爷爷坟前磕头,自己才发现,每一棵草,每一头牛,每一处都那么熟悉。现在每次回家乡,他都不敢出门见人,内心有一种敬畏。“再伟大的男人,回到家乡也是孙子”,刘醒龙的这句话又把大家逗笑了,“大家不要笑,你们学问再高,再有成就,回到母校,你还是一个学生,在老师面前你没有一点高傲”。

刘醒龙指出,内心有一些敬畏,说明这个人还有希望。如果一个人连那些与生俱来的东西都不敬畏,那这个人就废了。人的一生,是感恩的一生。最简单的事情,往往是最深刻。年轻的时候,好高骛远,心比天高。“我年轻的时候,也嘲笑过巴金的文学的技巧就是无技巧,当我年过半百之后,我才发现,这才是大道理,这才是大哲学”,刘醒龙坦言。

“伟大的人从来不会说高嗓门的话。伟大的方式总是极为简单。”刘醒龙指出,作为文学家,天赋很重要,但天赋之外,还有无限的天职。就像我们的作家,面对中国社会的历史性变迁,我们不能躲在自己的书斋里,我们不能只是写风花雪月,我们要融入到社会变革中。这也是他写《天行者》和《圣天门口》的原因。文学和做人是相同的,文学要有理想,生命的理想,寻求与探索。文学作品中的每一个字都应该表现爱,表达爱,而且要珍惜来自生活,来自自身之外的细微的爱。文学不是用来教化仇恨,残暴和更残暴,血腥和更血腥。刘醒龙说,当我们只讲天赋,不讲天职,总有一天会悲剧会发生我们每个人身上。正如最近很火的小悦悦,如果继续如此,总有一天,车会碾在我们每个人身上。

获得茅盾文学奖后,一些记者总在问他获得了多少奖金,书发行了多少。刘醒龙说,每当遇到这样的记者他都会用很不客气的话顶回去。想一想《红楼梦》,作为中国最伟大的文学经典,即使你读一千遍,也不会让自动取款机吐钱,超市还是要收费。“得不到直接利益,就是无意义吗?!这就是人和动物的不一样,人如果离开了精神,就如同动物。我们痴迷《红楼梦》,因为他体现了中国最伟大的民族精神”,刘醒龙直言。

刘醒龙说,为什么在超高速发展的中国现代,还有那么多人关注乡村,关注乡村中国知识分子。把矛盾文学奖给了《天行者》?是因为还有人关注。在《天行者》中描述的民办教师之所以受到广泛关注,不都是命运,更多的是他们身上所表现的中国风骨。应该说是当代社会对于知识分子的赞同。其实他所表达的是每个读者内心的想法。真正的文学作品所具有的力量,是我们经常会忽视的启蒙。“不管社会上对文学怎么说,我不认为如此,文学为什么会存在,因为人需要启蒙。人的启蒙大部分都需要文学来完成,所以说文学不会死。启蒙是一辈子的事情”,刘醒龙这样表达对文学功能的看法。

“我们这个时代,被称为作家、艺术家的人是越来越多。但我们都要问自己,我们到底是爱文学,还是爱文学带来的利益?”刘醒龙提出了一个问题,“我坚持要给大家提醒,在吃饭的时候吃饭,真理不是用鼠标点击出来的,将所有的音乐家加起来不如周杰伦的点击率高,将很多中文系教授加起来也不如韩(寒)、郭(敬明)的点击率高。在鼠标时代,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同学们还年轻,会比我走得更远,会有比我更深的认识”。(党波涛、张志峰)

标签:刘醒龙 小悦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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