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疲惫,靠观鸟治愈

继City Walk之后,观鸟成了都市青年的又一大班后娱乐项。鸟的文化可比城市要更加源远,古今中外,不同的鸟就有着不同的象征意义,比如喜鹊,这个在国内象征好运与幸福的品种,在西方,则是不祥的、狡猾的象征。这一点上,有点像龙。

不论吉凶与否,对鸟类的观察,除了对鸟本身的喜爱之外,总会参杂进许多对于文化和人生的感悟,天真的小鸟,总是被人寄托着各种复杂的情感。这一点上,又有点像月亮。

著名记者、演说家查理·科贝特对此深有体会,他说:“花时间去关注大自然、置身其间,总能让我从正确的角度看待问题。”

他把喜鹊那“像一只巨大的刺球,只留一个不设防的小洞”的巢,比作他母亲那颗深藏秘密的心,观察喜鹊的同时,也渐渐生出了理解母亲的心境。你看,小鸟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魅力。

下文摘选自查理·科贝特《12只鸟儿,治愈你》,标题为编者所拟,经出版社授权推送,篇幅所限内容有所删减。

早安,喜鹊先生

文 / 查理·科贝特

在它们的巢窠上沉思的嘈嘈群鸦,

下瞰陆地上斑斑的冰雪半已融化,

从榆树梢看见草地花儿般细弱的、

我们在下面看不见的冬天快过了。

——爱德华·托马斯

两个星期以来,我一直欣喜若狂地看着两只小槲鸫在我客厅的窗户前忙碌着搭建看上去乱糟糟的窝巢。无论是三月的狂风、肆虐的暴雨,还是压垮报春花的晚霜,都没能让这些槲鸫停止工作。它们用身边的塑料碎片、旧地毯,甚至是破旧的盒式磁带搭起了不那么整洁的窝巢。

在新冠居家期间,这个鸟巢工程是我最大的安慰。它让我们保持乐观,也让我们每天都受到鼓舞。槲鸫在暴风雨中啼鸣,让我们看到了在逆境中坚持不懈的意义。我指给两个孩子看一个高高挂在梧桐树枝杈上的窝巢。让我甚为惊讶和欣慰的是,他俩被家门口的大自然奇迹迷住了。我们常常用双筒望远镜从远处观察它们,以免暴露它们窝巢的位置。

然后喜鹊来了。

三月下旬的一个早晨,一阵反季节的大风之后,我出去查看我的槲鸫是否熬过了这一夜。这时,巢已筑好。槲鸫夫人肯定正在孵蛋。我一般很容易知道一切是否安好,因为槲鸫先生通常在早上五点左右在附近的一棵山楸树顶上大声啼鸣。但今天早上它很安静。事实上,有些太安静了。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喜鹊筑窝,图源生态摄影作家崔钟秀

喜鹊筑窝,图源生态摄影作家崔钟秀

然后我听到喜鹊发出刺耳的咔嗒声。我抬头,惊愕地发现两个黑白相间的坏蛋轮流俯冲进梧桐树,仿佛有雷达引导着它们朝着不堪一击的鸟巢飞去。那天早上,雄性槲鸫勇敢地击退了它们,并发出愤怒的呐喊。每当喜鹊靠近,它就奋力将它们赶走,但它终究没能抵挡住。喜鹊顽强而聪明,鸟巢一旦被发现,保住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检查了犯罪现场。梧桐树下有大块沾有鸟蛋的鸟巢碎片。槲鸫孤零零地斜躺在树上,就像一艘搁浅的船。我能感觉到它已没有生命体征。整棵树都好像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两只槲鸫。但我现在每天都看到和听到迫害它们的家伙。我承认我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它们在我的花园里昂首阔步,就像集会上的法西斯分子。当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我能听到窗外喜鹊要命的咔嗒咔嗒的怪叫声。这声响刺穿我的皮肤,进入我的灵魂,我因槲鸫的悲惨遭遇内心感到沉痛绝望。我忍不住在脑海中把这悲惨遭遇比作癌症。癌症多年前袭击了我的家人,夺走了我的母亲,使我们的家支离破碎。我必须不断提醒自己大自然不会多愁善感,生活也不会。哪里有光明,哪里就有黑暗。你不能只要一个,不要另一个。

“一只非常机警、狡猾的鸟……大胆、无耻、偷偷摸摸的无赖。”J. C. 阿特金森(J. C. Atkinson)在1861年售价一先令的《英国鸟类的蛋和巢》(British Birds’ Eggs and Nests)中这样描述喜鹊。我现在不妨停下写作,看看我对喜鹊的描述是否比J. C. 阿特金森更好。我在以前的文章中曾对喜鹊做过这样的描述:“天生就有狡猾和掠夺的倾向……如果不是公开抢劫,至少也可以被指控犯有轻微盗窃罪。”那些维多利亚时代的鸟类爱好者没有对喜鹊笔下留情。在目睹了我心爱的槲鸫巢被彻底毁坏之后,我不禁怜悯起J. C. 阿特金森和他十九世纪的同龄人。

喜鹊的名字,字面上的意思是叽叽喳喳的(mag)黑白相间的鸟(pie)。确实如此。从古至今,无论出于理性或非理性的原因,它从来都不受欢迎。理性的原因是,就像它们的表亲寒鸦、乌鸦和松鸦一样,喜鹊会从其他鸣禽的巢中偷走鸟蛋和新生雏鸟(杀害槲鸫的凶手!)。非理性的原因是人类总有关于喜鹊的迷信和不祥的传说。

形单影只的喜鹊总是被视为一个凶兆:正如童谣告诉我们的,一只代表悲伤。我童年时有这样一段难忘的回忆。每当我们看到有人在附近闲逛,为了驱赶恶鬼(爸爸会抬一抬他那顶油腻的旧帽子),母亲恳求我们唱“早安,喜鹊先生,你妻子好吗”。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天知道我们会怎么样。不过,从好的方面来说,正如童谣还教给我们的那样,两只喜鹊代表快乐,三只代表女孩,四只代表男孩,五只代表白银,六只代表黄金,七只代表一个从未说出口的秘密。所以,简而言之,当我们飞快地赶往学校时,看到几只喜鹊停在路边,你向它脱帽致意,或者问候它的妻子,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不过我仍然会把喜鹊和坏运气联系在一起。在妈妈诊断出癌症的时候,我不否认我在卧室窗外看到过一只喜鹊,并由此产生了各种非理性的想象。那段时间理性离我而去。因为在苏格兰,在窗户附近看到一只喜鹊是死亡的预兆。(我不在苏格兰,在威尔特郡。但妈妈有一半苏格兰血统,所以这很重要)在威尔士,如果你看到喜鹊,旅途就会非常倒霉。如果你是德文郡的渔民,早上看到一只喜鹊,那天就钓不到鱼。如果你不幸看到三只喜鹊,作为北安普敦的居民,那么你的房子就会着火。

“所有这些没完没了的迷信一定会让你筋疲力尽。” 玛丽经常这样说。她对我不断地脱帽、唱歌和绕着圈倒着走感到恼怒(不仅仅是喜鹊让我发火)。她是对的。一个自然而然的结论是:永远不要离开房子可能会更安全。你只是偶然看到一只喜鹊,然后有人死了;你去渔船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不过你本就钓不到鱼。除此之外,你的房子在此期间可能已经烧毁了。当然你也可以效仿老萨默塞特人的做法,他们脖子上戴着洋葱,以防遇到喜鹊可能招致的厄运。对迷信的我来说是个很好的办法。

阿奇博尔德·索伯尔尼所绘的喜鹊

阿奇博尔德·索伯尔尼所绘的喜鹊

这些非理性的迷信可不仅仅在英国有影响力。全世界的人都同样害怕而又敬重喜鹊。在不同的文化和年代里,喜鹊都是受到尊敬的。罗马人多数是喜鹊的粉丝,他们认为喜鹊是一种非常聪明和理性的动物。在美洲土著民间传说中,喜鹊被视为神圣的使者,佩戴喜鹊羽毛是无所畏惧的象征。

鸟儿深入人类的心灵,融入我们的文化。在世界历史的长河中,它们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让我感到惊讶。无论从非理性的迷信的角度,还是因槲鸫在我花园里的遭遇而感到恐惧,我都会把喜鹊视为我的敌人。这可能对喜鹊来说不是特别公平。毕竟,喜鹊不知道自己是喜鹊。它只是在做喜鹊该做的事。

事实上,从理性的角度看,喜鹊是一种美丽的动物,有着优雅的长尾和整洁的黑白制服。它们魅力四射,顽强不屈,智力超群。在中世纪,人们经常把喜鹊当作宠物养,直到神父向他们解释喜鹊沾上了魔鬼的血,决不能相信这些背叛耶稣的恶魔。据说,喜鹊和鹪鹩在客西马尼花园将耶稣出卖给了罗马人。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得罪了这些鸟。

我会当着朋友和家人的面谴责我身边的喜鹊,但仇恨倒谈不上。它们是大自然必不可少的对手。况且我们在生活中需要一两个必要的对手。这对心灵有好处:黑色和白色,黑暗和光明。

喜鹊属于鸟中的鸦科。鸦科包括渡鸦、秃鼻乌鸦、乌鸦、寒鸦和松鸦。像喜鹊一样,这些鸟总是与死亡和悲伤联系在一起。恐怖的电影或者悲痛的葬礼都会有乌鸦在树上怪叫,或是秃鼻乌鸦高高地展翅盘旋在烟雾缭绕的墓园上空的山毛榉上。这是末日的景象。一想到这场景我就冒冷汗。可现实中,鸦科鸟是快乐的群居动物,它们散发出生命的气息,而不是死亡的气息。在一个凉爽的秋天晚上,听到寒鸦咔嗒咔嗒、恰克恰克地叫个不停,我总会停下工作,放松一下。寒鸦的羽毛呈黑紫色,在光线照射下色彩斑斓,非常漂亮。它们是一种小型的、顽皮的、像在咯咯笑的、饶舌版的乌鸦。我们经常看见它们在城镇和乡村成群结队地游荡,在房屋的角落或缝隙中筑巢。它们还会在我的烟囱里筑巢,让我很恼火。如果丹尼·德维托(Danny DeVito)是一只鸟的话,他一定是一只寒鸦。

雪中喜鹊,图源鸟网

雪中喜鹊,图源鸟网

只有喜鹊和它的鹊巢,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只鸦科鸟,总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妈妈,以及在她去世一个月后的生日那天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喜鹊巢以不易接近而闻名:大大的圆顶高高地栖息在树上。这些鹊巢由很多带刺的小树枝构成。建好后就像一只巨大的刺球,只留一个不设防的小洞。喜鹊可以在那里警惕地观察不受欢迎的入侵者。就在母亲生日的这一天,我发现遥不可及的喜鹊巢和她的生活方式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我第一次看到妈妈充满阳光的外表下幽暗的痛苦。

我们全家聚在一起,在儿时的家里吃了一顿晚餐来纪念妈妈的生日。那天晚上,妈妈的弟弟安德鲁和他的妻子苏也来了。我们围坐在客厅的炉火旁一起吃了晚饭。父亲躺在他的椅子上,姐姐跪坐在他脚边。玛丽和我坐在附近的沙发上,安德鲁舅舅手拿饮料紧挨着我哥哥靠在壁炉旁。

我们都很累,有点醉了,回忆着妈妈带给我们的幸福时光。我们非常想念她。你可以闻到空气中木头烧焦的味道和甜蜜的悲伤。然后有人,我想是我哥哥,提到了盒子。

盒子是一个不起眼的可放珠宝的那种小木盒。我看见它一直放在妈妈梳妆台上方的窗台上。它有一把(并不是那么)秘密的钥匙,藏在滑动面板的后面。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妈妈给我们定的规矩是:不要打开盒子。你可以拿起它,抱着它走来走去,把它摇来晃去,甚至把钥匙从它的秘密藏身处拿出来。我和哥哥姐姐都曾多次这样做过,但我们从未打开过盒子。后来才知道,我们三人都以为我们当中肯定有人打开过盒子,但保守了秘密。所有这些秘密!

那天晚上,我们打开了盒子。起初,我们都很担心会发生什么,所以没有人想要打开它。我想,大家一直担心妈妈会突然进门,从我们手中猛地把它抢走。最终打破僵局的是安德鲁舅舅。因为妈妈的孩子们都没有勇气打开它,所以他把盒子从我们那里拿走,打开了它。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盒子,但我能感觉到他很清楚里面是什么,爸爸也很清楚。他安坐在舒适的扶手椅上看着大家,徒劳地喃喃自语:“妈妈不会让你们打开盒子的!”我们都不同意他的话。于是,盒子打开了。妈妈所有的秘密都落到了地毯上:不想被人知道的真相散落在一堆发黄的信件和明信片中。

我们都知道盒子和妈妈的哥哥迈克尔有关,她很崇拜他。不过他在二十多岁时就去世了,那时我们还没有出生。妈妈从未提起过迈克尔,除了有一次说过他的死与煤气事故有关。我绝没有理由怀疑这个说法。

但是盒子告诉了我们另一个故事。

在迈克尔写给妈妈的信、明信片和可爱的纪念品中还夹杂着其他一些信。是他去世后妈妈收到的慰问信。这些信中提到了“难以置信”和“令人震惊”的“不光彩的结论”。其中还包含诸如了“这不可能是自杀”之类的话。

那天晚上,也就是妈妈生日的那个晚上,我们知道了一个真相:迈克尔去世后,验尸官公布了一个结论: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迈克尔去世三年后,他们的父亲倒下了,享年五十七岁,死于动脉瘤。或许是心碎所致?因为那天晚上我们还获悉,在他的钱包里发现了一封迈克尔的信,这封信显然是他在儿子死后一直随身携带的。

“安德鲁舅舅,信上说了什么?”我们紧张得发抖,异口同声地问道。

“信有好几页,说他很不开心,”他直截了当地坦率回答。

“你妈妈和我把它烧了。”

妈妈一直受到她崇拜的哥哥到底是不是自杀这件事的困扰。那个污点像一团浓重的、乌黑的、二月份冰冷的雨云一样笼罩着关于他的回忆。妈妈把它埋藏在她的木盒里。她把它锁在内心深处,再也没有提起过。可是,在她的余生中,这只充满痛苦的小木盒却赫然摆搁在她的梳妆台上,每天提醒她亲人的离世。直到今天,我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莫奈《喜鹊》

莫奈《喜鹊》

我们母亲的孩提时代在她哥哥去世的那天也逝去了。当时她十九岁。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迈克尔才会在谈话中又被重新提起。她坚决地关上门,画上了句号。然后急匆匆地往前走去。她相信:他死于煤气泄漏,这就是故事的结局。我已故的舅舅和外公在我儿时都是鬼影般的人物,是别人经历中的一部分,而不是我自己的经历(我正在努力纠正这一点)。我常常像乌鸦似的从历史碎片中搜寻他们的讯息:这里有一个英勇的战争故事。我的外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在秘密情报机构工作(还有更多秘密)。而也许那里则有一个古怪的赛车手的轶事(显然迈克尔过去是赛车手)。但我收获甚少。我从来没有进入那个喜鹊巢。直到十几岁时,我才知道外公的名字,看到他的照片。对迈克尔也是如此。

这就是妈妈想要的。他们被深深地埋在心底里再也没有出现。她对她整个孩提时代都持同样的态度,很少谈及。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打击一定让她难以承忍受。好像她的生活是从1968年开始的,也就是她嫁给我父亲的那一年,她父亲去世一周后。

妈妈去世前不久,我值夜班陪伴她。我不知道是晚上还是凌晨几点,我一直在给她朗读P.G.伍德豪斯的小说。他是妈妈也是我儿时最喜欢的作家。事实上,是妈妈把“李子”引入了我的生活。这些年来,他是一根救命稻草。我去任何地方旅行都带着一本翻烂的P.G.伍德豪斯的书。无论我离家有多远,无论酒店是多么乏味,无论我的环境是多么萧瑟,他都是一片幽默和安心的绿洲。他就像陪伴我的鸟儿。总之,“李子”是妈妈和我之间一种真正的联系。老实说,这是我们少有的一个共同爱好。妈妈给人以热情和关爱,就像炎热日子里的免费冰淇淋。但也许是因为她把别人的需求和梦想放在首位,我们很难了解她真实的想法。我们从来不知道在那闪闪发亮的绿眼睛和温暖的笑容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爱是真实的、可感知的,是毋庸置疑的。但我们真的了解我们的妈妈吗?

她在心周围筑了一个喜鹊巢。她把自己的秘密藏在内心深处,藏在一个象征性的厚厚的荆棘球后面。任何试图拆散这个巢的尝试都遭到了强烈的抵制。她把这些秘密瞒着孩子们,直到去世。

妈妈所受的教育就是凡事从来不抱怨,也从不解释。悲伤和损失是自己的事,给别人增加负担是不礼貌的。因此她在心里筑起了一个厚厚的荆棘巢,然后继续负重前行。妈妈总是引用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的格言:“坚持就是胜利”和“如果你正行经地狱,继续走不要停”。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她硬是把痛苦给屏蔽了,将一生奉献给了孩子,以及她所爱的人,让他们生活在幸福、安全和舒适的氛围之中。虽然妈妈从未谈到她的过去,但作为孩子,我们都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能死。妈妈也许是把她的秘密藏在了心中的喜鹊巢里,但它是被爱掩藏起来的。

今天早上,当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伴随着欧亚鸲的啼鸣、秃鼻乌鸦的轻啼、寒鸦的恰克恰克的叫声,还有喜鹊的嘎嘎声,那个艰难而迷茫的夜晚已经过去八年了。地上升起的一层薄雾,驱散了淡淡的阳光,给我的花园带来了一种空灵的意境。我家屋外围场里的野枫树在晨光中抖落了露水,伸展开来,就像刚从长眠中醒来。小奶牛在树下心满意足地吃草。附近还有人点燃了篝火。浓浓的烟火味弥漫在我秋天的幻梦里。

这是一年中的一个秋日,一个清晨的一分钟。此时此刻,除了这个秋日早晨的景色、声音和气味,世上别的一切我都不想要,别的任何地方都不想去。我容忍了许多秋日的早晨细雨绵绵,寒冷又阴暗,没有一堆温暖的篝火来抚慰我的身心。薄雾缭绕、充满阳光的日子从不遥远,都会回来的。

我闭上眼睛,看到了我童年里的一个秋日。新学期开始,妈妈开着天蓝色的福特“福睿斯”(它的名字叫奥斯卡)在我儿时的小路上疾驰,速度太快了。一对喜鹊被吓了一跳——毫无疑问,妈妈试图模仿妮基·瑞德(Niki Lauda)——她高兴地大叫:“早上好,喜鹊先生,你妻子好吗?………祝你们开心!”

悲伤和欢乐,黑暗和光明。我不能只要一个不要另一个。必须棋逢对手。

本文节选自

本文节选自

《12只鸟儿,治愈你》

《12只鸟儿,治愈你》

作者:[英]查理·科贝特

译者:曾心仪

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

出品方:南京大学出版社·守望者

出版年:20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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