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妮,挺有意思

闫妮,挺有意思

这么多年,闫妮讲话还是带着明显的陕西口音。眼前这部戏的拍摄间隙,她抽空去看了次中医,“我上个戏可能确实太累了,自己耗费也挺大的”。

演员需要思考很多问题,接触很多事物,因此有可能更容易受到伤害。尽管闫妮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依然很容易相信别人:“我如果相信一个人,这个人跟我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会去做。”

人人都有自己的焦虑,每十年变一个样。闫妮现在最关注身体健康,因为只有身体好,才能把一部大戏拿下来。当她发觉自己状态欠佳的时候,朋友向她推荐了一位当地名医。

这么多年,闫妮讲话还是带着明显的陕西口音。/被访者提供

虽然以前看的中医告诉闫妮,要安静下来,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新大夫说的“你要运动”。运动了几天后,闫妮果然觉得“人轻了好多”。号个脉就能知道你身体什么样?她百思不得其解,感觉中医“挺有意思”。

给她号脉的大夫就更有意思了,年轻、话少、看得快。闫妮一个问题都没来得及问,大夫就走了,使她“留下了无数个问号”。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闫妮感觉有一束光打下来。回神后,她才想起大夫匆忙之间留下的话,“好像意思是说,他要看更重的病人,所以在我身上没有耗费什么精力”。离开医院,她饶有趣味地查阅了大夫的资料,终于弄清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电视剧《突围》剧照。/《突围》剧组提供

每当生活中遇见的人,给到她不一样的表达,闫妮都会忍不住思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面对角色,她也会经历同样的过程,譬如电视剧《突围》里的石红杏,“你看到她的成长经历,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一切都是机缘

编剧周梅森笔下的女性角色不多,他写石红杏的时候就想到了闫妮,希望她无论如何都要出演。闫妮看完剧本,觉得自己能触摸到人物的脉络,便接了下来。

石红杏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闫妮思考了很长时间:“这个人我觉得很复杂。你说她内心柔吗,她也不是。她还不是外刚内柔,她是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

编剧周梅森笔下的女性角色不多,他写石红杏的时候就想到了闫妮,希望她无论如何都要出演。/《突围》剧组提供

在闫妮眼中,石红杏有自己的小心思、小手段、小野心,之所以都加了“小”字,是因为她没什么大格局和大情怀,提心吊胆地只顾着自己,“是一个很戏剧化的女性形象,在一般(影视剧塑造)的国企领导里很少见”。

石红杏个性鲜明,情感层次丰富,没有被非黑即白地脸谱化,有自身的困惑和捉摸不定。在闫妮接触过的角色里,这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物形象”。

短短几个月内,石红杏从巅峰一步步走向毁灭。为了不让最后的戏份看起来“太假”,周梅森跟导演探讨许久,认为剧本还得改一下。闫妮知道后立即找到周梅森,她说:“不要改,这个剧本毕竟是你打磨这么多年的,我一定尽力完成剧本的要求。”

对演员来讲,如何把角色吃透,如何把握剧本中的细节,把人性的丰富性和复杂性演绎出来,是极其具有挑战性的。

闫妮每一部剧都在进步,“不怕吃苦,不断打磨演技”是她的自我要求。/被访者提供

拍《突围》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闫妮依然记得她是如何婉拒了所有人的探班,一下戏就自己待在房里翻剧本,琢磨石红杏的。“好像杀青那天我又翻了一遍,我就想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完成了这个角色。”

每位拥有代表作和经典角色的演员,都绕不开“转型”话题。这回,用在闫妮身上的词变成了“突围”。她对此回应道:“他们说我以前是什么型,现在是什么型。我就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型,真的是这样的。”

闫妮没考虑过这类问题,因为演员是一个被选择的行当,展示不同风格的先决条件,是有一个合适的剧本;而角色的演绎是否成功,只有观众和时代的评判才是准绳。

很多人对闫妮的认识还停留在《武林外传》中的佟湘玉。/电视剧《武林外传》剧照

所以规划不是必需的。“人算不如天算呀,”闫妮说,“这都是靠机缘的,我只能把我自己准备好,让我自己更加丰富,思考得更立体、更多面。如果有这样的任务降到我的身上,我能接得住,其他的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去年,闫妮成为国内三大电视奖项的大满贯“视后”。在她看来,影视作品的奖项类似于音乐会和话剧观众的现场反馈,“其实我们拍戏,大家是一个合作,它是整体的功劳,不是我个人的。可能给一个奖就相当于有一些鼓励,这个东西也是挺好的,让我更加有动力”。

闫妮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时刻准备着。/《突围》剧组提供

奖项可遇不可求,有幸得到,那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也不影响她热爱表演的初衷,心态无从起伏,“就是在往前走呗”。

闫妮活的是不断追求,与年纪大小或演戏多少无关。她的想法非常直接:“只要观众能喜欢,或者在这个角色、这个戏中,我们有一些交流,这是让我觉得很开心的,也能给我一些启示。”

她希望通过实践挖掘自己的潜质,有所得、有所悟、有所进步才是最重要的。艺术没有完美的,只要我们都在追求完美的路上,这就够了。

好奇心伴随一生

机缘也让闫妮遇到了可爱的伙伴。《突围》里饰演石红杏丈夫牛俊杰的耿乐,是她的主要聊天对象之一。私底下,两人的共同好友也会同她分享剧集相关见闻,比如网友给耿乐做的搞笑图片,或在花絮里捕捉到的一些有趣互动。

机缘也让闫妮遇到了可爱的伙伴。/《突围》剧组提供

跟闫妮聊过天的人,大都觉得她很爱笑,而且笑得颇有感染力。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是一种近乎天真的喜悦,同时又是真挚而内敛的,尤其在对待表演和前辈的时候。

想当年,闫妮所在的空政话剧团会组织全团人一同观看新人汇演。某次演出后,她对自己不太有信心,“觉得哪儿都丑,哪儿都不对”。师姐陈瑾第一个走上来,对她说:“闫妮我觉得你演得挺好的。”

陈瑾的鼓励令闫妮难忘,能和她在《突围》剧组里碰上,闫妮十分开心。她们都不是特别会表达的人,陈瑾有时会给她发一些小视频,虽然简简单单,但闫妮看了直觉得“她那个状态是我特别追求的一种状态”。

跟闫妮聊过天的人,大都觉得她很爱笑,而且笑得颇有感染力。/微博@快乐大本营

从闫妮的称谓和语调里,不难察觉她对一个人的喜欢。前些天,她给奚美娟发了一段两人在病房里的对手戏,附言“小奚老师,喜欢你”,奚美娟回“我也喜欢你”。

“她当时演话剧,我去看她演的慈禧。看完后我俩还吃了一顿饭,然后我觉得挺高兴的。她真的有演戏的那种张力和气场,我觉得是她独有的东西。”正如肖邦和李斯特弹出来的曲子不可能一样,同一角色由不同人来演,也难免会带有演员的个人色彩。

闫妮靠近角色的过程,是从名字开始的,“因为一个角色的名字,是编剧对人物的一个文字想象”。倘若拉一个清单,你会发现她带有花草的角色名居多,闫妮很喜欢这个巧合:“可能那个时代的人爱起这样的名字,或者是我身上留有那个时代的印记。”

从闫妮的称谓和语调里,不难察觉她对一个人的喜欢。/《突围》剧组提供

在不久前杀青的《私奔的外婆》中,她一人分饰孙玉萍和孙玉兰两角。中元节那天,她从母亲口中得知姨妈去世的消息。“我姨叫什么名字呀?”“你姨叫袁玉兰。”当母亲告诉她外婆姓孙时,闫妮不得不相信,也许真有冥冥之中的安排。

闫妮喜欢大自然里的花花草草,也喜欢音乐带来的陪伴和快乐:“我生活中碰到困难的时候,它真正能让我放松,把我带到另一个世界。”

《私奔的外婆》剧照。

出于对音乐的尊重,自觉缺乏条件和天赋的闫妮,一直没有贸然尝试。她把自己这方面的期许,寄托在年轻人身上。“如果你自己有音乐,这样有时候会让你变得强大一些,因为像我们(做演员的)可能还是比较孤独的。”

拍戏之余,生活是闫妮最看重的事情。“我是好奇心伴随一生的,所以生活中碰到的很多东西,我都觉得挺好的。”她不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乐于拥抱机缘的馈赠。

“我自己也是很复杂的”

闫妮的豁达不是凭空产生的。所经历过的,所感受到的一切,锻造了她今日的品格。

在话剧团待了二十多年,闫妮没有主演过一部话剧。几乎每次上台都是在跑龙套,要么“嘣就死了”,要么“一台戏就说四个字”。

闫妮的豁达不是凭空产生的。所经历过的,所感受到的一切,锻造了她今日的品格。/被访者提供

对闫妮而言,回忆也是有滋有味的:“那个时候整天在台上冲来冲去的,挺有意思的啊。因为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想我的心是在那儿的,我的心是热爱表演的,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逆境是一种灵感和潜能的刺激,如若没有那段日子的积累,闫妮也许未必能拿下《武林外传》这部“第一次主演的大长剧”,所以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被呵护的童年和内心强大的成长历程,使生活中的闫妮多了几分随性。朋友们曾送她一个“大智若愚”的评价,久而久之,这个形容词成了她身上一个无关乎角色的标签。闫妮坦承,这个迷糊的问题似乎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善。

被呵护的童年和内心强大的成长历程,使生活中的闫妮多了几分随性。/微博@素描闫妮

“因为这是我身上的特点嘛,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特点。大智若愚也不是个贬义词嘛,这是老祖宗留下的,那我们还能不听老祖宗的话吗?”

对于这个评价中的“智”和“愚”,朋友们各有各的解读,周小斌就开玩笑说她是真迷糊。按照闫妮自己的理解,她这个人大智慧不确定有没有,但小糊涂确实有点多。不过,基本的大方向肯定不会错,那是她出身军旅的底线。

天性塑造了闫妮神经大条的一面,也仿佛在“火上浇油”地帮她坐实这个人设。在《爱的追踪》剧组,她每次都走错出口,好不容易走对一回,竟然忘记带钱,交不了过路费。同事把她接进去之后,闫妮想,这次终于什么都对了,结果突然停电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不出点事儿还不行。”大家伙简直纳了闷。闫妮啼笑皆非:“这也挺有意思的。”

天性塑造了闫妮神经大条的一面,也仿佛在“火上浇油”地帮她坐实这个人设。/电视剧《突围》剧照

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闫妮就完全换了个人。在相熟的老搭档们眼里,她拍戏时有种近乎完美主义的执着,专注、严谨,容不得半点马虎。这大概就是上天所做的平衡与互补,让一些相对的特质在她身上和谐共生。

人们叹服于这位西北女子身上温婉、妩媚的“南方气质”,闫妮却认为,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她自己也是很复杂的。

演戏的时候有角色做“面具”,她可以根据剧本要求大胆去演。可若是让她参加综艺节目,或以本人面貌在公共场合有所表现,她其实会有些害怕。“我害羞的一面可能比较柔一些,跟我吃牛肉面那样子有点不太一样。”

闫妮说,她是个吃牛肉面都要二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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