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在了,我们终于要直面死神

父母不在了,我们终于要直面死神

父母不在了,我们终于要直面死神

01

在一档节目上,焦俊艳和高亚麟在一起吃饭聊天,焦俊艳突然问道:

你觉得人生为什么要结婚?


如果我们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爸妈,没有亲戚朋友,没有亲人的诉求和期望……


放弃又怎样呢?”

父母不在了,我们终于要直面死神

这是一个直指人生核心的问题,高亚麟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他说:

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


父母一没,你直面死神,你能清晰地看到你的尽头。


为什么我们会觉得父母老这么催,因为他们开始直面死神了。

02

2009年,作家孙甘露在接受访谈时谈到:

《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说: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一个帘子。

你和死亡好像隔着什么在看,没有什么感受,你的父母挡在你们中间,等到你的父母过世了,你才会直面这些东西。

在《我与地坛》里,史铁生这样回忆:

母亲正准备推着他去赏菊,却在进屋换衣服时突然倒下,猝然离世。

那一刻,曾三次自杀的史铁生突然看清了死亡的真相——

“纵有一万种选择去死的理由,但死却是一件无须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么耽搁,也不会错了的事,是一个必然降临的节日。”

03

周国平的散文集《只有一个人生》中,有一篇《父亲的死》,谈论的就是这样一个话题。在开篇,他写道:

一个人无论在多大年龄上没有了父母,他都成了孤儿。

他走入这个世界的门户,他走出这个世界的屏障,都随之塌陷了。

父母在,他的来路是眉目清楚的,他的去路则被遮掩着。

父母不在了,他的来路就变得模糊,他的去路反而敞开了……

父亲的死(节选)

周国平

父亲活着时,我丝毫没有意识到父亲的存在对于我有什么重要。从少年时代起,我和父亲的关系就有点儿疏远。那时候家里子女多、负担重,父亲心情不好,常发脾气。每逢这种情形,我就当他面抄起一本书,头也不回地跨出家门,久久躲在外面看书,表示对他的抗议。后来我到北京上学,第一封家信洋洋洒洒数千言,对父亲的教育方法进行了全面批判。听说父亲看了后,只是笑一笑,对弟妹们说:“你们的哥哥是个理论家。”

年纪渐大,子女们也都成了人,父亲的脾气是愈来愈温和了。然而,每次去上海,我总是忙于会朋友,很少在家。就是在家,和父亲好像也没有话可说,仍然有一种疏远感。有一年他来北京,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他突然提议和我一起去游香山。我有点儿惶恐,怕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彼此尴尬,就特意把一个小侄子也带了去。

父母不在了,我们终于要直面死神

我实在是个不孝之子,最近十余年里,只给家里写过一封信。那是在妻子怀孕以后,我知道父母一直盼我有个孩子,便把这件事当作好消息报告了他们。我在信中说,我和妻子都希望生个女儿。父亲立刻给我回了信,说无论生男生女,他都喜欢。他的信确实洋溢着欢喜之情,我心里明白,他也是在为好不容易收到我的信而高兴。谁能想到,仅仅几天之后,就接到了父亲的死讯。

父亲死得很突然。他身体一向很好,谁都断言他能长寿。那天早晨,他像往常一样提着菜篮子,到菜场取奶和买菜。接着,步行去单位处理一件公务。然后,因为半夜里曾感到胸闷难受,就让大弟陪他到医院看病。一检查,广泛性心肌梗死,立即抢救,同时下了病危通知。中午,他对守在病床旁的大弟说,不要大惊小怪,没事的。他真的不相信他会死。可是,一小时后,他就停止了呼吸。

父亲终于没能看到我的孩子出生。如我所希望的,我得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谁又能想到,我的女儿患有绝症,活到一岁半也死了。每次想到我那封报喜的信和父亲喜悦的回应,我总感到对不起他。好在父亲永远不会知道这幕悲剧了,这于他又未尝不是件幸事。但我自己做了一回父亲,体会了做父亲的心情,才内疚地意识到父亲其实一直有和我亲近一些的愿望,却被我那么矜持地回避了。

父母不在了,我们终于要直面死神

短短两年里,我被厄运纠缠着,接连失去了父亲和女儿。父亲活着时,尽管我也时常沉思死亡的问题,但总好像和死还隔着一道屏障。父母健在的人,至少在心理上会有一种离死尚远的感觉。

后来我自己做了父亲,却未能为女儿做好这样一道屏障。父亲的死使我觉得我住的屋子塌了一半,女儿的死又使我觉得我自己成了一间徒有四壁的空屋子。我一向声称一个人无须历尽苦难就可以体悟人生的悲凉,现在我知道,苦难者的体悟毕竟是有着完全不同的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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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人生》

周国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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