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网络脏话的流行,诞生了一个新的亚文化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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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网络脏话的流行,诞生了一个新的亚文化群体?

“fuckbonnet”、“douchenozzle”和“cockbucket”这些新咒骂词在美国的互联网上流行了起来。这些词都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造新的咒骂词?这背后跟当下美国政治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撰文|  新京报记者徐悦东

社交媒体使得数以百万计的陌生人聚集在广场上,而流行语就像广场上的天气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最近,在美国,尤其是推特上,一种新咒骂词悄悄流行了起来,比如“fuckbonnet”、“douchenozzle”、“cockbucket”和“shitwhistle”等。美国网友将传统的咒骂词和非咒骂词结合起来,造了一个新的咒骂词。为什么美国网友要这样造词呢?其背后昭示着什么?

丹·布鲁克斯(Dan Brooks)在一篇“The Rise of The Swear Nerds”文章里讨论了这一现象。据他的观察,“fuckbonnet”是由咒骂词“fuck”和“bonnet(引擎盖/童帽)”组合而成的。这个词最初由大卫·西蒙(David Simon)——HBO电视剧《火线重案组》的编剧以及制片人——所创造的。在去年九月份,他在一篇名为“A Fuckbonnet For Our Time”的博客文章里面斥责推特的CEO杰克·多西(Jack Dorsey)是“shitsquib minions”(“shit”加“squib”,直译即“写屎一样的讽刺文章的奴才”),也是一个“fuckstumbling stewards of an essential information resource.”(管理着重要资源的“fuckstumbling”管理者,“fuckstumbling”即“fuck”加“stumbling”,“stumbling”即“障碍的”)。

大卫·西蒙

大卫·西蒙

大卫·西蒙之所以抨击杰克·多西,是因为大卫·西蒙曾经发过一条抨击推特的推文,被推特的算法筛选然后删帖了。大卫·西蒙斥责杰克·多西的推特对白人至上主义者、法西斯主义者和反犹主义者的言论无比纵容,他们的算法对这种不“政治正确”的言论视而不见。于是,他造出这样的词来骂杰克·多西,意在“调戏”其筛选咒骂词的算法。

这类咒骂词的火爆,也昭示着一个亚文化群体的诞生。《纽约时报杂志》的故事编辑威利·斯泰利(Willy Staley)在推特上称这群热爱使用这些新咒骂词的网友为“咒骂词怪人”(Swear nerds)。虽然他们的新咒骂词难以理解(因为这两个词的组合是随机的,没有什么逻辑关系),但是这些随机组合的词却被网友们稳定而重复地使用。

而这些“咒骂词怪人”用这些词的感觉必然会经历“Douchenozzle”效应(Douchenozzle指令人讨厌可鄙的人。其也是一个组合词,douche是指阴道冲洗,nozzle是指冲洗喷嘴)。很难说是谁首先在医学之外用“douche nozzle”这个词组的。1951年,詹姆斯·琼斯(James Jones)在小说《乱世忠魂》(From Here to Eternity)里用了“douchebag”(冲洗袋)来骂人(意即“人渣”)。在2003年,“douchenozzle”第一次被收入词典。在2012年,本·亚戈达(Ben Yagoda)曾写过一篇文章,称“douchey”之所以会变得受欢迎,是因为它的元音和辅音组合很滑稽。而且,在很多比较正式的场合里,它和一些粗俗的词,比如“dick”合起来用,能规避不雅和被审查的风险。在2010年,情景喜剧《废柴联盟》的创作者丹·哈蒙(Dan Harmon)说,“作为剧作家,我们总是要用一种更有力的方式去称呼某个人是混蛋。而‘douchenozzle’这个过去几年流行的词,听起来像是在骂一些不能被说的东西。”

大卫·西蒙也承认,“douchenozzle”在2014年流行起来,就像苹果手机的按钮一样流行。但如今,如果你在网上骂某公众人物是“douchenozzle”,这变成了一种过时和落伍的行为。这也是“Douchenozzle”效应:当一个新辱骂词不再新的时候,它就真成了普通的辱骂词,其侮辱力度跟旧词无异。因为创造这些新咒骂词的初衷其实是想规避某种侮辱人的风险。

乔恩·斯图尔特

乔恩·斯图尔特

本·亚戈达还指出,两个自由派脱口秀主持人乔恩·斯图尔特(Jon Stewart,即“囧司徒”)和斯蒂芬·科拜尔(Stephen Colbert,即“扣扣熊”)在2006年圣诞节早晨的节目互相骂对方“douche bag”,这也使得这个词变得流行起来。后来,乔恩·斯图尔特在政治讽刺节目“The Daily Show”里面继续发扬这种造新咒骂词的讽刺风格,比如,他在2016年和特朗普的骂战里称特朗普是“Fuckface von Clownstick”。

这种政治讽刺启发了大家去创造这些词,越来越多新词被创造出来,比如“fuckcyle”,用来讽刺某种单调乏味。还有“shitwhitstle”和“cockbucket”等。而“fuckbonnet”中间的两个字母“n”,让这个单词念起来很不和谐,却很有趣。只不过,这个单词也不明确指什么,它没有确切的含义,只表明一种轻视的态度。这种造词方式变得如此流行,使得人们可以发泄愤怒,但是却规避了侮辱某人的风险。

而且,这些新咒骂词还是“非性别的”,它们比原先的很多咒骂词比如“婊子”等涉及性别或者种族的咒骂词更加“政治正确”。这些新咒骂词并不会有特定的指向和目标群体,大卫·西蒙骂推特的CEO是一个“fuckbonnet”,并不是一个真正去侮辱他,这不涉及人身攻击。

道德清教徒们会说,这种新咒骂词依然是文明的堕落。其实,这种新的咒骂词并没有伤害到别人,因为这些词不是人身攻击和羞辱,这样的咒骂形式反而显得“文明”。这也许是这些新咒骂词在社交媒体上如此流行的原因。虽然现在美国政治撕裂很严重,但是这种新的咒骂词并没有成为互相攻击的武器,它更像一种表演。

这些“咒骂词怪人”的愤怒转变成这种新形式的咒骂。以前,他们的咒骂像煽动者一样,但现在他们并没有用什么词标签某人。中产阶级自由派很文雅地称美国总统特朗普是“douchecanoe”,但是并还没有撕开脸皮骂他是“cunt-lipped maidfucker”。这说明如今美国虽然很糟糕,但是还没有到最严重的时候。

(资料编译于Dan Brooks在the Outline上的“The Rise of The Swear Nerds”,网址:https://theoutline.com/post/7023/what-is-a-douchenozzle-swear-nerds;

David Simon的博客文章“A Fuckbonnet For Our Time”,网址:https://davidsimon.com/a-fuckbonnet-for-our-time/;

Ben Yagoda在the 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上的文章“Epithet of the Moment”,网址:https://www.chronicle.com/blogs/linguafranca/2012/10/26/epithet-of-the-moment/;

E. Alex Jung在Vulture上的文章“Jon Stewart Fondly Recalls His Twitter War With Fuckface Von Clownstick, a.k.a. Donald Trump”,网址:https://www.vulture.com/2016/11/jon-stewart-remembers-his-twitter-war-with-trump.html;

David Simon的推特,网址:https://twitter.com/AoDespair;

Willy Staley的推特,网址:https://twitter.com/willystaley/status/1088895390827663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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