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农兄弟与“手工耿”为何治愈?

华农兄弟与“手工耿”为何治愈?

我也着过抖音的道,不知不觉中,划拉手机到东方既白,不过很快就过了新鲜劲,现在这个APP几乎处于休眠状态。最近又迷上了几个农村小伙子的短视频,一个是“保定爱迪生、无用发明家”手工耿;另两位是给吃竹鼠提供了一百种理由的“华农兄弟”,偶尔也追追手起刀落一刀两断的硬核美食作家王刚。他们有多火呢?英国《卫报》报道过耿帅,共青团中央的官微介绍过华农兄弟。

华农兄弟和竹鼠

华农兄弟和竹鼠

耿帅的“代表作”有:菜刀造型手机壳、雷神锤子斜挎包、绝交神器脑瓜崩、浮夸酷炫洗澡剑。最新的一件作品是他专为直男打造的送给女友的节日礼物:既能防流氓又能涂口红还能装饮料的多功能锁喉铁拳套。耿帅的长相有几分肖似香港明星樊少皇,他锯焊车铣叮叮咣咣一通忙乎,却总是造出这等全无用处但笑果十分喜人的机械,故粉丝编了这样的顺口溜:“少皇出品,必属废品。”

大家为什么这么开心地围观“废品的诞生”?是获得一种智力上的优越感吗?非也。这明明是一场彼此默契“我演你看”的游戏。废品真的毫无价值吗?或许,在这个过于功利,过于强调工具理性的时代,耿帅的无用废品正戳中了藏在我们身体里那个不服气的小人儿:是谁规定凡事都必须“有用”?就为了好玩不行吗?再说了,我们天天起早贪黑一本正经生产的那些东西,它提供的情绪价值真能比得上这个农民制造的废品吗?

如果说,“手工耿”是豪放派,那么经常对瓜果蔬菜鸡鸭鼠兔发出“漂亮警告”的华农兄弟就称得上是婉约派。两个男孩清清秀秀,都不是能说会道的那种,经常出镜的是竹鼠养殖户刘苏良,掌镜的小哥叫胡跃清。民间有谚:“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说的正是养殖业的风险之大。华农兄弟的初心就是为了推销他们养殖的竹鼠,他们会以各种理由——中暑啦、爱打架啦、有点忧郁啦——选中某个小家伙,然后到小河边将之烧烤咕嘟炖。只要他们开口夸某动物或植物“漂亮”,那就意味着这些东东马上就要变成食材,此之谓“漂亮警告”也。

手工耿

手工耿

其实,除了花样推介竹鼠,他俩还经常出门打栗子、摘枇杷,到河汊里捉鱼、上山刨冬笋,路过兄弟的地里顺便挖白薯。我们是农耕民族,对土地有着天然的亲近感,所以看着他们锄大地抓鱼虾吆鸡打狗,不由自主就会开心起来。常年生活在水泥丛林,我们很容易忘记大地生育万物的神奇,看着他们采摘渔猎,会唤起这份久违的感念。

抓到鱼后,他们会把小鱼和怀孕的母鱼放走,摘果子摘木耳的时候,他们不会一扫而光,而是要给鸟儿留一些。这是多么朴素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之道!所谓“畋不掩群,不取麇夭;不竭泽而渔,不焚材而猎”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几天前发现,“手工耿”已经开始植入广告了,粉丝纷纷表示十分欣慰。华农兄弟家的竹鼠肉,这几天也开始上架了。如今,流量即商机,偶尔已经可以看到那只“看不见的手”在进行“操作”了。那又怎样?只要合理合法,公买公卖,这何尝不是一种帕累托最优?

      短视频是新事物,一方面许多脑子灵光的人认定它是新的风口,纷纷抢占山头;同时它又引发了一部分人的紧张:是的,“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也是人性。风起云涌嗷嗷火爆的短视频确实使我们的注意力更分散,更没有耐心进行有质量的思考,很容易被诱导被“收割”而不自知。不过它到底只是一个工具、一种载体。微博、微信的出现都曾经引发过类似的担忧,再往回追溯,智能手机的诞生、电视的诞生、电影的诞生,甚至几百年前印刷术的普及,都曾经引发过有识之士们“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的浩叹。看到人民群众欣欣然沉迷于“浅薄的快乐”,因而就断定他们在有意义的事务上必将昏昏然,我觉得即使算不上杞人忧天,至少也属小规模贩卖焦虑。

      短视频是新事物,一方面许多脑子灵光的人认定它是新的风口,纷纷抢占山头;同时它又引发了一部分人的紧张:是的,“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也是人性。风起云涌嗷嗷火爆的短视频确实使我们的注意力更分散,更没有耐心进行有质量的思考,很容易被诱导被“收割”而不自知。不过它到底只是一个工具、一种载体。微博、微信的出现都曾经引发过类似的担忧,再往回追溯,智能手机的诞生、电视的诞生、电影的诞生,甚至几百年前印刷术的普及,都曾经引发过有识之士们“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的浩叹。看到人民群众欣欣然沉迷于“浅薄的快乐”,因而就断定他们在有意义的事务上必将昏昏然,我觉得即使算不上杞人忧天,至少也属小规模贩卖焦虑。

无法想象没有意义的人生,但更无法想象凡事都要探究意义的人生。我想,古往今来最虔诚的苦行僧与最深邃的哲学家也做不到。只要不挑战公序良俗,只要在心中有一条“我的自由到他人为止”的边界,何妨各美其美?

文| 得得

本文刊载于2019年01月11日星期五《北京青年报》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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