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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庆祥:运河的一天


来源:凤凰网文化

我对沧州运河的记忆是很深的,我是一九五六年考到河北沧县回民中学的,学校在运河边,坐落在新华桥向西不远的公园旁。在运河岸边我度过了六年的中学时光。

大运河沧州段上的新华桥(编辑配图)

我对沧州运河的记忆是很深的,我是一九五六年考到河北沧县回民中学的,学校在运河边,坐落在新华桥向西不远的公园旁。在运河岸边我度过了六年的中学时光。

当时,运河从沧州城西侧穿过,沧州的重心在运河以东。河床在市区不宽,大约有六十米宽。别看不宽,但是水流湍急,水很深,黄色的水翻着白色浪花奔腾北流。

运河的早晨

天刚露鱼肚白,运河两岸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人的喧闹声,马的清脆的铃铛声交织成一首美丽的晨曲。河岸上拉水的马车、三轮车还有担水的人络绎不绝,特别是新华桥附近,马车上装个由木板做的四方大水箱,三轮车上装着小的铁桶、木桶,担水的人用两个铁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来运河取水饮用。因为沧州主要是盐碱地,浅层地下水是咸水,有点苦涩。而河水不咸,也就成为了人们的主要水源,往取回的水里放点白矾,水中的杂质很快沉下去了。运河的水看着有些发黄,但是直接用手捧着喝也不觉得牙碜。我们学校就喝河水,万师傅每天赶着马车拉两趟水,上午下午各一趟。运河用她的乳汁滋养着沧州人民。

渔民在船上也开始忙活了,特别是船上人家,以船为家。新华桥南边东岸停着两艘船,船主正在生火做饭,缕缕炊烟笼罩着水面,懒洋洋地向河面蔓延。船上小孩玩耍,小孩的背上背着两个葫芦。起初,我很纳闷,不知为什么;后来才听人说这是为了防止小孩掉到河里时能被葫芦浮着,不至于溺水而亡,当救生圈用的。那时科技不发达,渔民只能用原始的办法解决。但这个办法也有它的优点,不怕碰,不怕磕,不怕扎,坚固耐用。

河流中的小火轮冒着黑烟驶过,它拉着四、五条货船,船上装满了货物,每条货船上有两名船工手握撑杆,一会跑到船头,一会跑到船尾,掌控着船的方向。新华桥中间的那一空桥是活动的,大船来了以后可以吊起来让它通过,因为即便是大船放倒桅杆也高。

运河的中午

中午我们几个同学到运河岸边玩,我们在新华桥下去沿着运河西岸水边走,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像撒着火。我们本想逮两条黑鱼或者鲶鱼,因为有时黑鱼、鲶鱼溜边晒太阳,容易逮。可是鱼没有看见,却看到不少的乌龟,它们都在岸边平坦的地方晒太阳。乌龟多得使我们感到惊奇,两步一个,三步一对的,当我们过去时惊得他们“霹雳啪啦”的跳入河中。刘同学走着走着发现一个洞,洞口被松软的新鲜土覆盖着。于是,他好奇的用手扒了扒土,惊奇的发现里面是一堆乌龟蛋,他不由得惊叫起来,“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里有一窝乌龟蛋”。我们听到喊声赶快跑过去,可不是吗!足有十多个乌龟蛋。刘同学摘下草帽想把乌龟蛋装到草帽里,正要向帽子里拾。不知谁说了声“别拾!拿走它小乌龟就孵不出来了,小乌龟就死在蛋壳里了”。他说得话很有道理,我们又重新把乌龟蛋放进洞用土埋好。

后来听到打渔的老农说,夏天,看似乌龟在岸上晒太阳,实际是在保护它的蛋,乌龟把蛋生在它扒的窝里,用土埋好,它一直看护着,利用太阳的热量,大约经过一个半月左右,小乌龟就孵化出来了,自己爬到水里,大乌龟繁殖后代的任务算完成了。

运河的黄昏

黄昏时分,河里的船都装满了货物,在忙着赶路。其中,有些比较大的船,不仅装得货物多,而且还带有拉纤的船工,人们都称他们为纤夫。一条船上的纤夫数目不等,有的三两个,多的有五六个。纤夫的劳动强度很大,很辛苦,通过他们的脸和腿就能看得出来。他们的脸上满是皱纹,由于太阳的烤晒脸色呈古铜色,一看就知道饱经风雨和沧桑。小腿肚子的肌肉在拉纤用力时呈一个疙瘩,脸和身上的皮肤黝黑黝黑。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穿着个对开背心,背心遮着的皮肤发白,太阳晒着的皮肤发黑,黑白分明。穿着的长裤挽上半截,或者穿着条大裤头,弯着腰,蹬着腿,一步一步吃力地前进。

他们在拉纤时喊的号子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领号的人站在船头喊号,拉纤的人在下面应号,领号的人嗓音嘹亮高亢,应号的人低沉浑厚。特别是几条船前后一起驶过,船工们似乎都在攒着劲儿比赛谁号子声又大又好听。往往这个时候,号子声此起彼伏,在晚霞里久久荡漾。这时才体会到运河的伟大,她沟通了中国南北,滋养了两岸勤劳的中华儿女。

作者:白庆祥

(本文为“大运河沿线八省市社科联+北京市网信办”联合主办的“我身边的运河故事”征集发布活动来稿。)

[责任编辑:温琳琳 PSY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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