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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人的文艺复兴,实际上也是灵魂的救赎之旅


来源:凤凰文化

在现时代“人”字被拼命大写之后,对于一个追求真正完整意义的人,如何在借助文艺手段而复兴的道路上,回归人性与神性的伟大均衡,寻回曾丢失的精神家园。所以,一个(现代)人的文艺复兴,实际上也是灵魂的救赎之旅——无论是个体或是整体。

编者按: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个就读于南京艺术学院的年轻人,不愿与同学们同游苏州,独自跑回陕北,沿着黄河两岸溯北而上。硕士毕业后,他选择留在南京任教,20余年里,他一直试图从文化地理和精神艺术的维度去理解沉潜于中华大地上的文化遗产,找寻“东方文艺复兴”的原点与方向。他就是当代艺术家、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教授丁方。本期访谈,是他与艺术批评家云浩的一场对话实录,话题从上古时代的中华民族说起,讲述了一个现代人的文艺复兴、一场灵魂的救赎之旅。

采访者:云浩,艺术学者、艺术批评家、中央美术学院课程教授

受访者:丁方,油画家、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文艺复兴研究院院长 

丁方(左)

上古时代中华民族曾有过非同凡响的英雄气概

云浩:我知道你一直有宏图大志,企图通过文化人的努力复兴中华文明,我虽对此无奈,不过仍然敬佩你的勇气。你认为的文明复兴实际上要复兴到尧舜禹时代?

丁方:要复兴到形成尧舜禹的上古时代,即山海经与昆仑神话时代,《穆天子传》可视为那个时代的镜像回映。在那个时代可能是任人唯贤,禅让制。最著名的就是尧让位于舜。帝尧之子丹朱被流放,德才兼备的舜最终由平民而践天子之位。这些都中国文明特征的体现,而中国文明特征则是由地形地貌与民族迁徙决定的。昆仑神话中的人物都是些什么人?是一群壮怀激烈,为理念不惜肝脑涂地的斗士,就是要为一个部族的生存要去先牺牲,他不是为了道德,他是为了一种生命的生存。夸父逐日、后羿射日、共工怒触不周山,然后是女娲补天,神农尝百草、伏羲制八卦、苍颉造字……为什么?里面全是亚洲大陆地形地貌与民族迁徙的密码,一般看不懂,如果适当借用阿诺德·汤因比的大历史观和斐迪南·布罗代尔的新编年史观的学术框架,就能看得比较清楚了。

要读懂历史要把握三个层面,一个是不变的历史,就由大地自然构成的,就像汤因比写的《人类与大地母亲》一样;第二个是流变的历史,那就是这个政治社会改朝换代,千年帝国吧。还有一个就是瞬间的历史,那就是每天发生的事情,新闻网站报道那些吸眼球的事情。这三个层面历史还可以分解出各种东西,但一个文明的未来命运是由“不变的历史”决定的。我研究的中华民族迁徙史,就是“不变的历史”之产物。

接着说,数万年前藏羌先民穿越了青藏高原/云贵高原之后,便进入了一个非常困难的阶段,也是生存的严峻拷问,神农(炎帝)要通过尝百草才能识别何种植物果实能食物药用,何种是致人死命的毒草毒果,这是人类告别长达数十万年沿海岸边捡拾贝类游荡式迁徙生活,而必须付出的代价。亚洲大陆完全不像地中海区域,那儿有上帝的礼物——蜂蜜、牛奶、橄榄、葡萄、椰枣、胡椒、无花果;也就是通常所说“天赐的食物”;等等。而远离海洋、进入陆地腹部的人类,只能是挖掘食物根茎充饥,所谓“饥不择食、食不果腹”。在畜牧饲养业成形之前,人类既无猫犬科动物的坚牙利爪,也无鹰隼的夜视能力,处于食物链低端。

所以考古学发掘的一个著名案例——一块奇特的打击石和一根骨头做的吸管。考古学家为我们还原出当时的情景:走出原始森林、离开海岸边的群族,为了获得长途迁徙必须的动物蛋白而绞尽脑汁。他们隐藏在树丛后密切注视掠食者的盛宴——这是尖牙利爪拥有者们的权力游戏,首先是狮子与老虎,然后是豹子与豺狼,再后是不要脸的獵狗,最后是食腐动物……当饕餮者散去只剩一堆骸骨血污时,人类才小心翼翼地上前用早已精心准备好的石块与吸管进行“吸食骨髓”的作业,据说这是人类吸食毒品鸦片的最早版本,其爽心程度非常一致。

这些上古神话在考古学的物证中逐渐浮现出真相,折映出中华先民在洪荒世界中间为了生存艰难状态。

云浩:那你把所谓尧舜时代的核心精神用一句话概括一下。

丁方:就是为了民族的生存与福祉而薄发的英雄气概。

云浩:今天还需要英雄主义吗?

丁方:今天需不需要是另外一回事,我们是在谈历史,没涉及现实问题。上古时代中华民族曾有过非同凡响的英雄气概,这个事实并不因为现世而改变。

云浩:英雄气概转化到具体现实中大约是个什么样的?

丁方:由这个民族中间一些经过苦难磨砺而拣选出的领袖人物,也可以叫做英雄吧,他有强健的体魄与坚定的意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堪舆、懂得风水,并有着无私奉献的精神。这类人在公元前8世纪~2世纪的轴心时代出过一大批,在犹太民族中叫“先知”,在希腊文化中叫“哲人”,在印度叫“觉者”,在中国叫“贤达”;他能带领人们走出困境,前往理想之境。我一直主张要加强中华民族与犹太民族的比较研究,在迁徙的艰难困苦方面有类似之处。那你说摩西是什么人?从以赛亚一直到耶利米,他们不是从犹太民族中长出来的嘛,是谁培养的?上过名牌大学的吗?一个民族素质的优劣高下,就看能不能出这样的先知人物。

一个现代人的文艺复兴,实际上是灵魂的救赎之旅

云浩:那么在文化系统上要复兴一个什么样的文化?

丁方:所谓的“文化”是由一批文化人承载和代表的。

这些文化人首先在精气神方面,要能和前面讲的人物接近,才值得继续往下讨论。比如说像乔治-弗里德里希-亨德尔,一位与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齐名的德国伟大作曲家曾写过很多关于犹太民族史诗的清唱剧,把犹太人的解放史进行了系梳理,如《以色列人出埃及》、《弥赛亚》、《犹大·马卡布斯》等,其中马卡布斯是旧约圣经中的犹太民族英雄,他于公元前二世纪率起义军推翻叙利亚的统治,解放了圣城耶路撒冷。

奇怪的是犹太人自身没有人去写,直到18世纪一个被犹太民族解放史感动的英国人,用清唱剧的艺术语言去表达,也可以说是“复兴”。我们可以说乔治·弗里德里希·亨德尔的作品,在犹太民族精神的复兴史上书写了光辉的篇章。这例子能说明问题吗?

云浩:你仍然是在冷风里背着阳光、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却依然耸立的那个孤胆英雄。

丁方:你这个说法我不敢受用。

云浩:所以他们说你的文艺复兴是“一个人的文艺复兴”。

丁方:我讲的实际上是说,在现时代“人”字被拼命大写之后,对于一个追求真正完整意义的人,如何在借助文艺手段而复兴的道路上,回归人性与神性的伟大均衡,寻回曾丢失的精神家园。所以,一个(现代)人的文艺复兴,实际上也是灵魂的救赎之旅——无论是个体或是整体。另一方面,这种的事情并不需要每个人都参与,有一小部分人愿意干就行,干也没什么好处,完全是个人意愿,就完了。致于人们怎么评价对我来讲没有太大意义,我也不关注这个。

云浩:正常地讲,谈到文艺复兴,的确是应该由你、朱大可、陈嘉映这样的人来承担,但对不住您,大概率这没您什么事,我给你讲的是现实版。

丁方:刚才说地中海的犹太民族精神,有些人会觉得太过遥远,我们谈身边的,续上前文所谈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小文艺复兴。从法显回国在南京开迎接大会开始,我们来看情景回放:412年秋,为迎接法显的到来,京城建康举行了盛大集会。法显步上讲台时全场雅雀无声,因为听众认为这是一个难以置信的生命奇迹,还在定睛观看是否真实。只听得这位耄耋老人以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来——他说自己出生在北方平阳郡绛邑县武阳社,西晋隆安四年(399年)从长安出发,跋涉六年到达巴连弗邑(天竺王都),见到无数佛教圣地与胜景,最后乘船穿越大洋经历数次死里逃生成功回归故土,用郦道元的话说法显“远出西域,浮海东还,持龙华图,首创此制。法流中夏,自法显始也”。最后,法显以一个充满灵性的释疑作为演讲收束,这是关于“一阐提”(恶人)成佛的问题。法显表示认同,因为经上说:“泥洹不灭,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

在场听众汇萃了天下名士高僧,有山水诗鼻祖谢灵运、田园隐士陶渊明、《后汉书》作者范晔、《世说新语》作者刘义庆、鸠摩罗什的高足慧睿、“涅槃圣僧”竺道生、庐山慧远法师、道场寺住持慧观,法显西行求法曾经的同伴智严和宝云,以及罽宾高僧佛陀跋陀罗、天竺禅师佛驮耶舍(觉贤)等国际著名学者大师。整个欢迎集会肃穆典雅、隆重庄严。场面被谢灵运记录下来:“安居二时,冬夏三月。远僧有来,近众无阙。法鼓朗响,颂偈清发。散花霏蕤,流香飞越。析旷劫之微言,说像法之遗旨……。”

云浩:其实他们的复兴文化和你说的那个文化,还不是一回事。

丁方:那当然。

云浩:你其实是比较容易被这种人人向善的盛况所感动,不管你的善是犹太教还是佛教,摩尼教还是伊斯兰教,不管什么教,人人向善,想做好事,都愿承担一种历史责任。你对这个就感兴趣。那我问你一件事,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我那天看开幕式时哭了,因为我参与了里面的工作,美院提的那份《大脚印》基础策划是我的文案,我甚至把每一个步骤都配了一首诗。但是呢,朱大可看完以后写了八个字“黄钟毁弃,瓦缶雷鸣”,他是要扎针的。就像你描述的南朝迎接法显大会的情景一样,见仁见智,你是会被它感动,因为毕竟是盛况!

丁方:我也认真看了开幕式,但联想许多。2008年北京奥运会实际上是借奥运会的初坯而开始启动一个全球的叙事,就像你讲的,1万公里也罢,5万公里也罢,蓦然间打开历史的空间广度与时间深度追寻之门,而这扇门以前是一直是关闭的。

云浩:知道吗,你有一点特别可爱,咱哥俩儿2001年认识的,那时我是一个文化的追寻者,我不知道哪种文化是对的,或者说我要持守的。我一开始跟一帮搞行为的做访谈,谢德庆、杨志超,后来觉得新儒学是文化复兴的必经之路,到后来又识破了新儒学这帮人的嘴脸,继而站到了一种完全的叛逆的立场,所以现在我可以说是挺绝望的。从2001到2017这十六年中我的变化挺大的,但是我那时见你什么样,现在见你还这样,你还是冷风里头背着太阳,阳光没洒在你这儿。阳光应该洒在你这儿,因为你是想为人引来太阳火种的那个人。我讲一个事,2014年我从社会的活计里脱身出来,回到文化圈办了一个大展叫《游牧与漂流》。

丁方:对,这个展览很有影响力。

云浩:我也以这个画展为标志重新杀回文化圈里,现在请问,你对今天中国的这场文艺复兴运动作何设想?

丁方:谈此话题,我们必须是立足于历史文化层面,而不是立足在现实政治层面。

云浩:但是如果没有一大笔的经费给你,不让你掀起一个连科研带传播的大事,你这事最后就是“一个人的文艺复兴”。

丁方:一个人也所谓,早就想过了。你说我们现在还是30岁、40岁、50岁的年龄吗?60都过了。

云浩:你过了我可没过,我离50还早着呢。

丁方:所以你心里有很多东西还没放下,对于我来讲,对于陈嘉映或者是朱大可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我们不是盯着一个现实目标才来做这个事的。

云浩:但恕我直言,陈嘉映大哥是真无所谓了,我第一次认识他还是2009年在你的那个研讨会上,好像是王家新主持的,那时候陈嘉映还有最后一口气,想做点什么。我去年再和他见面,他就真无所谓了,基本上就是把小孩弄好,家庭生活过好就行,那些事我不再掺合,因为已绝望了。但是你至今还怀着一个经世济国之心。你知道救不了吗?

丁方:当然是救不了。哪一个现世能够为理想所救?没有,自古以来就没有,因此圣奥古斯丁在罗马城被蛮族攻占毁灭时写下《上帝之城》。大多数人对我判断不清楚,因为他们不懂历史,熟读历史的人早就知道了。简单说吧,他只为了自已活着的价值,不为其他什么。

云浩:你有没有感觉到孤立无援的时刻?

丁方:一直是孤立无援,又不是现在才有。我认为如果某种独立的思考老是被媒体高捧着反而是危机的体现。

云浩:但这次从上到下提倡的是“文化复兴”。

丁方:我认为就是“文艺复兴”,这是国际学界的约定俗成,要搞“文化复兴”也未尝不可,“中华文化复兴”清末民初搞过,中华民国搞过,渊源可追溯到唐宋古文运动。既然我们讲汉语,常用字就5000~6000,若干字组成的词总是有交叉类同,许多词组不能说你讲了别人就不能用,关键是对其内涵与外延的阐释,说清楚就行。文化复兴也罢、文艺复兴也罢,都是以文艺作品说话,就像当时西方世界从9世纪到18世纪,诸侯国小王朝变动得眼花撩乱,但不能阻挡些思想家、诗人、艺术家创作伟大作品。

丁方画作

文艺复兴本身就包含艺术与资本的结合

云浩:说说你跟贡斌的合作吧。

丁方:因为我的学术研究基点是在中华民族迁徙路程,既是迁徙来路也是贸易去路,也就是丝绸之路。

云浩:是同一条路吗?

丁方:差不多。早期人类从东非大裂谷的刚果河畔走过来,越过红海,沿着阿拉伯海湾弯弯曲曲的海岸线一路向东走来,就是这一条路。

云浩:从西而来。然后丝绸又向西而去。

丁方:对,但在纬度上略有差异。原始人类的迁徙一直是沿着海岸,生存主要靠捡拾贝类和捕鱼,但是再回去就不一定沿海走了,海岸线太长,而是怎么近怎么走,哪儿有城市往哪儿走。丝绸之路最重要的特色就是大山大水。

云浩:大山大水。

丁方:世界上五大洲,除了非洲,南北美洲和欧洲亚洲,都有两条大山系贯穿,欧亚大陆是阿尔卑斯-喜马拉雅山系,南北美洲是科迪勒拉山系,科迪勒拉山系的北美部分叫做洛基山脉,南美部分叫做安第斯山脉。科迪勒拉山系虽然长,但是它最高峰就是7000米左右,而阿尔卑斯-喜马拉雅山系,尤其是从帕米尔高原-青藏高原延伸出来的喜马拉雅山脉与喀喇昆仑山脉,是真正的“高山流水”、“山高水长”;世界上14座海拔在8000米以上的雪峰,11座在喜马拉雅山,3座在喀喇昆仑山。两大山系最显著区别是什么呢?阿尔卑斯-喜马拉雅山是东西走向,科迪勒拉山系是南北走向,明白意思了吧,东西走向对气侯影响特别大,南北走向对气侯影响不是太大。

云浩:不对啊,咱们的气侯是南北差异大啊。

丁方:错。地球围绕太阳公转是带倾斜角度的,所以才有南北回归线,冬天和夏天。东西走向的高大山脉会把南北向移动的季风、蒸汽和云流挡住,形成对气侯的巨大深远影响。

云浩:因为它是这么走嘛,正好山挡着。

丁方:所以我们通常讲青藏高原及一众山脉把印度洋暖流挡住了,所以造成青藏高原的北麓——从新疆到内蒙,一直到西伯利亚广袤地区的典型大陆性气侯。

云浩:非常寒冷。

丁方:大陆性气侯是说它寒暑严明且普遍干燥,因为没有水分调节气候。而在青藏高原的南麓则没有春夏秋冬,只有旱季和雨季。地形、地貌、气候、植被造成文明的差异。中华民族迁徙的扭结点,是先民首领以极大的勇气从青藏高原南麓找到一个突破口,沿着横断山脉纵谷区穿越到四川盆地与成都平原。原始人类都在旱季和雨季交替的沿海一带活动,如今进入到一个四季分明的地区,它意味着中华农耕文明的崛起,丝绸、纸张都是农耕文明的标志性产物。

云浩:回到你们这个作品吧。

丁方:只有对大山大水进行彻底追溯才能谈作品,它将依托“高山流水”而产生。我认为追溯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中国农耕文明的纸张、丝绸与人类的来路去路进行一番“磨砺痕迹学”的探究,通过一个深度的PK来达成。

云浩:因为昨天贡斌说了一件事,他说看看丝绸、羊皮、竹简,所有这种文化记忆的载体加在一起不如那一枚纸,正是这枚纸才是保存文明记忆的最好方式。

丁方:哦。

云浩:当然今天的文明都存在云盘里了。

丁方:我考虑用特殊配方的纸(或纸浆)来拓印大地,整个过程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行为观念,可命名为“东方文艺复兴大地艺术”。

云浩:先等一会儿,你这个作品怎么去实施?

丁方:先物色一个地方作为契入点,比丝绸之路上某一个有摩崖石刻和古代岩画的地方,然后先从小到大、从浅到深逐步实施,小怎么做呢?用一些通常的纸,现在的纸也行,古代纸也行,或者重新配方制作的纸也行,对摩崖石刻和岩画进行拓搨,拓印过之后再创作。

有史以来纸基本上分两种,一个就是现在的宣纸,对水墨特敏感,还有一种是古代的纸,比较厚重皮实,对水墨并不敏感,蚕茧纸、羊皮纸、莎草纸就是这样。

我已经有所考虑,一上来用省钱的方式,不要搞特别花钱的大张旗鼓事儿。我先踩个点吧,搞个试点吧,用现成的纸先拓一拓,画一画,先搞一个试验效果然后再考虑大的。实在缺钱,找个企业……

云浩:恕我直言,今天的中国有文化使命感的企业,一个都没有。

丁方:这是另外一回事,我们还是谈艺术的本体。因为一个人活着就有一定能量,最小的事情我们总能做吧。比如利用一次旅游,到景泰把当地岩画就用纸拓印一下,带回来再画一画,这是可以的。用这个作为引子,再往下走。事情分阶段进行,不要一口吃成胖子,我说的大地行动艺术是最终标的,但是这个要一步步来,先要想好,这对自己的学理构建也是一个支撑,同时想好了也可以用其中一部分内容编篡游说企业的内容。

云浩:听你一讲,这事肯定能成,因为你最终是要变成一个作品,企业是愿意投资的,对于他们来说虽不是说一本万利,但肯定能看到赢利前景。

丁方:文艺复兴本身就包含艺术与资本的结合。

丁方画作

[责任编辑:徐鹏远 PN071]

责任编辑:徐鹏远 PN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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