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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故事》:美国梦碎后的纽约和无数微小的命运


来源:凤凰文化

这座城市的神话——这是一个特别的地方,一座梦想之城——如同“美国梦”一样,在现实面前崩塌了:纽约人的收入差距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这样的现状是不可能长久的。而且,纽约的传奇——它的神话和流行文化;我们去那里旅行时留下的印象;描写它的文学作品——和现实之间的强烈落差,也是不会长久的。

美国梦幻灭

五月花号

1620年,“五月花号”载着102名乘客从英国普利茅斯启航,前往北美创建殖民地;1776年,《独立宣言》宣称“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1865年,美国废除奴隶制;1870年,明确赋予黑人男子投票权;1920年,妇女获得了选举权……

两百多年来,“美国梦”一直激励着世界各地的年轻人怀揣梦想告别故土,或移民或求学或偷渡,千辛万苦来到美国。正如美国历史学家詹姆斯·特拉斯洛·亚当斯在《美国史诗》中写的那样:“美国梦远远超过物质范畴,美国梦就是让个人才能得到充分发展,实现自我……美国梦不是汽车,也不是高工资,而是一种社会秩序,在这种秩序下,所有男人和女人都能实现依据自身素质所能取得的最大成就,并得到社会的承认,而与他(她)的出身、社会背景和社会地位无关。”

“美国梦”也并非永远激情澎湃。从《红字》的浮夸戏剧、《瓦尔登湖》的悠然山林、《白鲸》的瑰丽幻想、《自我之歌》的理想主义,跌进了现实生活的云诡波谲,欲望与痛苦,挣扎与反抗填充了人们的视野,生来就长着“一张没有受过苦的脸”的美国人,也总要走出天真年代。

到了二十世纪初,伴随着经济的快速跃升,形形色色的美国故事也进入了加速生产的阶段。德莱塞等现实主义作家以社会现实为题材,写尽了看似不合时宜的“美国悲剧”。《嘉莉妹妹》是个人奋斗式的破碎、《珍妮姑娘》是逆来顺受式的破碎、赫斯特伍德和罗蓓达是爱情至上式的破碎、汉森夫妇是被异化者的破碎、《天才》是对理想与美的追求之破碎、《堡垒》则是清教徒的婚姻和爱情之破碎。

游行中的黑人妇女

尾随而来的便是大萧条和一战,贫富差距与日俱烈,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和精神空虚,不得不与底层为实现阶级跃升而不择手段的“奋斗”并置,岌岌可危。来自古老欧洲的青年于连在这个年轻得还来不及有历史的国度悄悄还魂,在享乐成为成功的代名词的同时,崇尚奋斗的价值观也变成了贪婪和利己的外衣。

“当时他的草坪和车道上挤满了人,个个都在揣测他的劣迹和罪行——而他站在台阶上向他们挥手告别,心中隐藏着永不磨灭的梦想”,写出“国民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的菲茨杰拉德也有着盖茨比式的梦想,他所追求的不止是成功,更是爱情。这个时期的美国梦并未完全破灭,“一年一年在我们眼前渐渐远去的那个美好未来”依稀可见,正如那盏绿色的灯依然高悬,正如菲茨杰拉德的墓志铭,“于是,我们奋力向前,如逆水行舟,不停地被水浪冲退,直至回到往昔岁月”  。

又或者,你曾经读到过白先勇创作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纽约客》群像,曾为远遁投江的“中国”化身——谪仙李彤黯然神伤。但这更多的,是作为中国人的国族认同的消逝,又无法彻底认同美国价值的无奈自毁。到这时,美国梦虽然负重,却依然有着不可磨灭的感召力。至少,“纽约客”们会对哪怕是沦为陪酒女郎的黄凤仪的自由感同身受,“湮没在这个成千上万人的大城中,我觉得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一种独来独往,无人理会的自由。……在纽约最大的好处,便是渐渐忘却了自己的身份。真的我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纽约客了”。

我们都记得《北京人在纽约》那句著名的开场白:如果你爱一个人,把他送到北京,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把他送到北京,因为那里是地狱。这大概可以代表20世纪末外来移民对美国的爱恨交织。

一直到2001年,911。人们又想起了五十多年前那则飞机撞高楼的预言,“纽约不是政府所在地,它不是国家首都,也不是州的首府。但它正在成为世界的首都。……掩在钢与石之后的这座迷宫,既是一个绝好的目标,也是非暴力和世界大同的完美象征,这一目标高耸入云,飞机只能拦腰撞向它……”先是活在恐惧与误解之中的穆斯林,然后是深陷金融危机的华尔街,以反恐和安全的名义让渡的自由,都在逐步宣告美国梦的摇摇欲坠。

到了2008年,奥巴马竞选总统时,也试图凭借《无畏的希望:重申美国梦》感召美国人,重新唤醒建国之初的伟大梦想。然而,南辕北辙、积重难返,奥巴马时代成为了美国梦彻底破产之前最后的安谧黎明。在他卸任之后,平价医保政策首当其冲地被更改,被“政治正确”压抑太久的种族、性别、性取向、宗教歧视卷土重来,混杂着复杂的毒品、枪支等顽疾……

毋庸讳言,曾经鼓舞了千千万万人心的“美国梦”已然破灭。我们还记得,川普胜选时国内的错愕和遍野哀鸿,这不只是过往经验在理论层面上的全面失效,在情感上,自由派们也终于失去了最初与最后的乡愁。

纽约

这里是纽约

如果说空谈“美国梦”显得太泛泛,那么,这里是纽约。

按照E.B.怀特的说法,这世上有三个纽约。一个属于土生土长的男男女女,他们眼中,纽约从来如此,它的规模,它的喧嚣都是天生的,避也避不开。一个属于通勤者,他们像成群涌入的蝗虫,白天吞噬它,晚上又吐出来。一个属于生在他乡,到此来寻求什么的人。在这三个动荡的城市中,最伟大者是最后一个——纽约成为终极的目的地,成为一个目标。正是这第三个城市,造就了纽约的敏感,它的诗意,它对艺术的执着,连同它无可比拟的种种辉煌。通勤者使它如潮涨潮落般生生不息,本地人给它稳定和连续性,移居者才点燃了它的激情。

时代的顿挫会同时作用于这三类人,渗透到每一个具体的人。就城市而言,生活水平是由人群的邻近程度来定义的:当一部分人觉得住在这座城市里日子不好过,就会对城市里的每个人造成压力: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纽约人的收入差距已经回到了大萧条时期之前的水平,几乎有半数纽约人生活在赤贫状态。位于收入最顶层的1%的纽约富豪,在1990年到2010年之间,平均收入从四十五万两千美元增加到了七十一万七千美元。与此同时,收入最低的10%的纽约人的收入从1990年的八千五百美元仅仅上升到2010年的九千五百美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1990年,最顶层的10%的家庭拥有整个纽约收入的31%;到了2009年,顶层1%的人群拥有的收入超过城市总收入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

人们从郊区搬到城市里生活,迅速抬高了城市的房价和房租。纽约以一种夸张的方式见证了这一趋势。从2002年到2012年间,房租平均上涨了75%。不属于顶层10%的纽约人发现自己的收入略有增加,但他们必须面对的是直升机螺旋上升式的房租上涨。如今的纽约房租已经是全国平均水平的三倍,其结果就是,几乎三分之一的纽约人的年收入中,有超过一半是用于房租支出的。许多纽约人连租房都租不起,更何况是买房。

詹姆斯·苏罗维奇在《纽约客》中指出,中产阶级正在全速消失,尽管他们在美国历史中确乎曾经存在过。支撑起中产阶级的那一类工作——比如制造业——已经消亡了。在2001年到2011年间,这座城市已经丧失了51%的制造业工作。在纽约做生意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以至于工厂、手工作坊、造船厂都搬去了别的地方。

这座城市的神话——这是一个特别的地方,一座梦想之城——如同“美国梦”一样,在现实面前崩塌了:纽约人的收入差距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这样的现状是不可能长久的。而且,纽约的传奇——它的神话和流行文化;我们去那里旅行时留下的印象;描写它的文学作品——和现实之间的强烈落差,也是不会长久的。

比尔·德布拉西奥之所以能当选为纽约市长,部分原因就是他在竞选演讲中将纽约比作“双面之城”,他称之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核心问题”。纽约人能够感悟他的挫折与激情,也能理解他的“城市可以变得更好”的梦想。就像把纽约比喻为“双面之城”般令人耳目一新,如今,若需描摹现代社会的“双城记”,早已无需像狄更斯那样劳烦巴黎和伦敦通力合作,把无数城市集于一身的纽约何止两面。政客们为了解决税收、最低工资、廉租房、社会保障的分配等问题苦苦搏斗,作家们也试图加入这一场战斗,用他们的想象力和经验,为从本质上努力改良城市助一臂之力。

《双城故事》[美]约翰•弗里曼编/姜向明译浦睿文化出品/湖南文艺出版社

在《双城故事》里,约翰·弗里曼邀请了28位当代“纽约客”,以或诗歌、或纪实、或想象的方式,描绘着这座城市每一颗漂泊灵魂的侮辱、心碎与无奈。士绅化、住房、最低工资、医疗、教育、种族、信仰、性取向、社交、精神疾病……每一篇文章都在直接面对问题的靶心。约翰·弗里曼说,一个穷光蛋住在纽约会觉得生活特别残忍,因为到处都是奢华的东西。纽约是一个奇异的大熔炉——那么多人,拥有不同的社会背景,财富分配又如此不均,彼此间的不平等使得怀着共同理想的人们很难生活在一起。

也许,如今世界上的任何一座城市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那就是位于社会底层的人们想要获得最基本的生存权利和尊严都要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约翰·弗里曼在编著过程中便致力于此,并寄希望于人类的想象力,相信正是这样的斗争塑造了我们——现实并非命中注定,我们可以做得更好,城市也能够变得更好。然而,作为一个来自于没有基督教传统的国度的读者,文化君还是觉得,克罗斯比街126号的安居书店,此类凭借仁善与想象构建出的避难所,或许并不像博尔赫斯的图书馆那样接近天堂。

街边菜摊

微小的命运

2014年,暂居于纽约皇后区的李静睿,写下了一篇名为《微小的命运》的爱情长篇,讲述了三十岁的林薇薇和男友分手并离开北京的故事:从此,林薇薇分裂为两个自己,平行生活在纽约和自贡。

皇后区是一个中国人、东南亚人和墨西哥人会凑在车库里拼一桌麻将的地方,路边有黑人高中生抽大麻,再往后走几个街区,发生过连环凶杀案。但只做短暂停留的李静睿无需太过在意肤色、收入、地位、阶层等问题,她只需享受一个廉价而安静的纽约:一美元三把葱,广东人开的西饼店咖啡齁甜,但有刚出炉的老婆饼。回家时走出地铁,看黑人排着队吃四点五美元三荤一素的中式快餐,可以选一条黑乎乎的红烧鱼。

“我想到老家有类似的盒饭,专卖给干力气活的工人们,菜很咸,所以量不需要多,但随便添饭,有些人就一直添,我坐在边上的小炒店里,看他们蹲在路边,把那些饭吃完。”李静睿为纽约和家乡之间的巨大落差和微小相似着迷。文化君也试图勾连起这种共情:这里是纽约,也是北京、上海、广州、深圳……

让我们的视角再次回到屡次出场的E.B.怀特。1948年,怀特正坐在中城闷热的旅馆房间里——房间紧靠高楼天井的半截腰处,忍受华氏九十度的高温。房间里没有一丝风,但他却仍能不由地感受到周遭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

隔二十二个街区,是鲁道夫·瓦伦蒂诺的遗体安葬处;

隔八个街区,内森·黑尔给人处决;

隔五个街区,欧内斯特·海明威在出版商的办公室直捣马克斯.伊斯曼的鼻梁;

隔四英里,沃尔特·惠特曼坐在桌前,埋头为《布鲁克林鹰报》写评论;

隔三十四个街区的一条街上,薇拉·凯瑟住过,她来纽约,写一些关于内布拉斯加州的书;

隔一个街区,马塞林曾经在竞技场剧院的舞台上插科打诨;

三十六个街区外一处地方,历史学家乔·古尔德当了众人的面,将一台收音机踢得粉碎;

隔三十个街区,哈里·索枪杀了斯坦福·怀特;

隔五个街区,我曾经在大都会歌剧院为人引座;

仅隔一百零二个街区,老克拉伦斯·戴在主显教堂洗去了他的罪恶……

就在他在这空气污浊的天井旁小坐的这会儿工夫,城里出了不少热闹。一名男子因妒生狂,枪杀了他的妻子。没人大惊小怪,除了他那个街区,报纸也三言两语带过。

但另外一位纽约客,特居·科尔注意到了这些fait divers,他根据1912年纽约各家报纸,诸如《纽约论坛报》《纽约先锋报》《纽约时报》等报纸上刊登的故事进行了题为《小命运1912》的整合与创作,这也是《双城故事》中形式最为特别的文章。

正如你我今日的感受一样,纽约是一座现代都市,许多遥远往昔的、更为鱼龙混杂的鬼魂和酒吧都已消失。特居·科尔的“小命运”试图凭借这一系列推特式的记录,带领我们回看1912年的头条新闻。

按照怀特的说法,“我现在栖身的这个房间,很可能住过不知多少不朽的名流,他们中的一些,也是暑天坐在这里,热得喘不上气,孤独而又闭塞,感受着外界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

正是基于这种与这座城市的过往百年共处一室的体验,与诸多名流一道,我们与科尔笔下的这些微小的命运,也都得以不朽。

长椅上的少女

下文题为《小命运1912》,作者特居·科尔,感谢浦睿文化授权发布。

“我希望你能对下一位伴侣满意。”扬克斯(纽约州东南部城市)的比弗在拿起匕首抹自己的脖子前,对妻子这样写道。

在等待康尼岛(纽约一大型游乐城)的火车时,布鲁克林的布雷迪,二十二岁,突然发了疯,声称自己是圣巴托洛缪(被活剥皮殉教的一位基督教圣徒)。

英国白星公司的泰坦尼克号正在进行首航,出于羡慕,丘纳德宣布了他的阿吉塔尼亚号计划,他说它将比泰坦尼克号造得更大。

聋哑人马克斯·卡茨在运河街上过马路。小贩塞利格·卡茨(这两人没有亲属关系)急匆匆走在鲍厄里街。“走路当心!”汽车喇叭声响起。

在亚特兰大优雅地跳水时,麦卡特尼摔断了脖子。黑利赶紧跳下去救人,结果双腿骨折。那是浅水区。

在东43 街,玩具制造商芬克(这个姓“Funk”有“懦夫、逃避责任者”的意思)开煤气自杀。没有留下遗书。

上周在96街被偷了四十五美金的麦克纳利,回到犯罪现场扮演起侦探的角色,结果再次被偷。

这是真的, R.C.福特是国家铁矿银行的行长。不过,闯入他位于莫里斯敦(新泽西州一城市)的家里的窃贼偷走的是白银。

号外!大纽约皮货商联盟雇佣职业拳师揍了破坏罢工者。

喜剧演员卡尔的车在第五街撞倒了四岁的弗里达。

没有人是完美的。东22街的一个街头艺人朝着一只高跟鞋远距离射击,结果射中了丽贝卡·萨斯曼的脚。

除了在第四大道的商行做经理外,洛萨·津德尔也写虚构类作品:确切地说,是开了一张五千七百九十五美元的假支票。她因伪造票券罪被捕。

英国白星公司的泰坦尼克号昨晚在纽芬兰附近撞上了一座冰山。所有乘客在凌晨3点半被安全转移。

地点:霍拉旭街。人物:科尔斯。对象:斯卡朗基罗。方法:垒球棒。原因:正当防卫。

布鲁克林牙医布朗医生正在给他的助手做口腔卫生检查,布朗太太刚巧在此时走了进去。

麦克唐纳夜间拜访一位住在曼哈顿大道的女士,就在即将爬到四楼的那扇窗户时,他不小心摔了下去。

因为他对表哥的爱没有得到回应,住在霍博肯(新泽西州一市镇。)的十二岁的詹姆斯上吊自杀了。

巴特菲尔德在格林尼治因交通肇事被起诉,同时他得知伯恩斯法官自己也在纽约因超速驾驶受罚。

第九大道上,巡警麦凯尔维逮捕了酒驾的科斯格罗夫小姐,但不一会儿他又请她喝下了三杯威士忌。

怀特斯通在东河游泳,发现了一只来自沃德岛州立医院的漂流瓶,上面写着:“我们中有些人不是疯子。”

看见有人在他家里出没,欧卡拉汉瞄准射击。事实上他喝醉了,打中的是自己的老婆。

身无分文的贝格尔小姐跳东河自杀。好管闲事的莫拉先生跳下去救她。

扬克斯的内格尔,七十岁,担心自己会长生不死,上床后给自己来了一枪。

派克街的鲁宾,四岁,在放风筝时从六层楼的屋顶上摔了下来,楼下的晾衣绳救了他一命。

被赶往派克街去抢救鲁宾的救护车吸引,九岁的亚伯拉罕在另一幢楼上走到了屋顶的边缘并掉了下来,但没有受伤。

好管闲事的五十六岁的兰德,跟在去抢救派克街的亚伯拉罕的救护车后面飞奔,结果摔了一跤跌断了腿。

特纳夫莱(新泽西州一城市)的约翰·莱尔(九十四岁)去世了。于是,三十二岁的茱莉亚失去了一个可爱的丈夫。与此同时,她也确实获得了一笔两千万美元的遗产。

安德鲁·卡内基抱怨他和其他一些美国的百万富翁缴税不足,在他看来,这也是一种不公平。

坐在出租车里围着曼哈顿和布鲁克林兜了四小时后,罗布里奇掏出一枚两角五分的硬币付车费。如今他住进了贝尔维的精神病院。

沙利文用坚果喂中央公园里的小松鼠,西姆斯医生(一位发了疯的退休医生)用枪制止了他。

“晚安,亲爱的。”康威尔上校在驶离纽约的火车上写道,然后朝自己的脑袋上开了一枪。经济问题。

昨天,在西36街车站,警察高估了“疯狂的狐狸”(一个小丑)的头颅复原能力,结果,他死于头盖骨开裂。

“我情愿死在这里,也不要活在伦敦。”奥斯卡·哈默斯坦乘坐卢西塔尼亚号在昨天抵达后如此说道。

叶落归根。在西经42.51度北纬49.06度的海面上,人们发现了W.F.奇弗敦的尸体。他是泰坦尼克号上的大副。

昨晚,普林斯顿的J.B.丹伯里躺在一排舒服的木板上睡大觉,不幸的是,那是一段铁轨。

一枚炸弹在12 街的格里尔渔具商店附近爆炸,这是黑手党的一次温柔的提醒,因为商店老板欠了他们两千美元。

昨晚,梅尔从屋子里出来,去看布朗克斯的暴风雨,结果被电闪雷鸣吓得哑口无言。

“两个水手在海王星大道2205号杀了一个姑娘。”丽莲·奥尼尔在电话里对警察说。警察匆匆赶过去。“我是在梦里看见的。”她补充说。

詹姆斯·沃特匆匆赶往曼哈顿法院去接受超速驾驶的处罚,结果死于撞车事故。

三岁的约翰·鲍斯从西40街的一幢四层楼的屋顶上摔下来,结果被底下的晾衣绳缠住了。

十三岁的艾尔伯特在霍伊特街的一间地下室里为小伙伴们表演荡秋千,结果不小心吊死了自己。

卢凯特不再是一个人高马大的英国人。他曾是布尔战争中的英雄,可如今却在40街的布尔咖啡馆被人打翻在地。

命运究竟会把我们引向何方?六十五岁的艾丽斯·布莱曼坐地铁来到116街和百老汇的交汇处,这一秒还在呼吸,下一秒就没了气。

巡警查菲殴打老婆,因为她没有做晚饭,结果被他请来做客的同事柯林斯一枪打中了脑袋。这事发生在布鲁克林。

昨晚,麦克斯·库诺在霍博肯和妻子、孩子一起吃晚饭,吃着吃着他突然跳起来,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两枪。

死亡也未能将瓦格纳先生和瓦格纳太太拆散。他们在索杜斯湾溺水身亡,人们发现他们的尸体时他们还紧紧地搂在一起。

在45街发生了小碰擦事故后,建筑师米勒和演员格兰维尔从各自的车子里爬出来,结果发现他们俩彼此认识。

彼得·麦卡锡( 1879—1912)在西127街上被唐纳利太太拉在高处的晾衣绳绊倒了。

“你是洛克吗?”陌生人问。“是的。”两颗子弹在东10街上结束了洛克先生的象棋棋局和他的生命。

许多丈夫都有他们的梦中情人吗?这对他们大有好处。威廉斯堡的韦伯太太的丈夫没有,法雷尔太太的丈夫也是,有人强烈建议这两位太太需多加留神。

画家伊梅库斯先把一只钱包扔进了伊利运河,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结果有去无回。

昨天,河滨大道上的一次自行车事故使三十五岁的沃茨尼先生失去了鼻子。圣约翰诊所的布朗医生帮他做了一个假鼻子。

宁缺勿滥。一只灰猫被威廉斯堡的电车撞断了后足,跳入一个打开着的窨井,完成了自杀。

在奥斯威戈的一次雷暴中,工程师F.B.路易斯最后一次接起了滴铃铃响的电话。

在格洛弗斯维尔,由于过分担心霍根牧师的阑尾炎手术,霍根太太吞下了致命的砒霜。

十五岁的利奥·加诺在L线地铁上被人发现拿着一袋女人的头发,但他不做任何解释。

“小孩”舒弗尔,一个专门在政客做演讲时偷钱包的惯偷,在第八大道被捕。

在下东区,约瑟芬笑着说她只能嫁给意大利人。结果,希腊人保罗开枪打死了她,然后开枪自杀。

在过第五大道时,演员威廉·毕奇,电影《深紫》里的明星,被一辆汽车撞得青一块紫一块。

带着镣铐被关进一个盒子,然后被扔入东河。过了两分半钟,他露出了水面,手铐已经挣脱。他是谁?胡迪尼(哈里·胡迪尼(Harry Houdini,1874-1926),世界著名魔术大师。 )!

天太热了。越来越热了。热得不行了。二十四岁的克拉伦斯·朔尔布,在黄昏时从康尼岛回家的路上,倒下去死掉了。

上周四,威廉·墨菲在哈莱姆丢了八百美元,这钱原本是在他的口袋里的。

在布朗克斯的克里明斯大道,五岁的莫里斯和他的小伙伴们围着篝火大跳“印第安鬼魂舞”,结果掉进了火堆。

昨天,伍尔沃斯大厦(全世界最高的建筑)封顶了。底下的人看上去就像蝼蚁。

工程师约翰·格里菲斯是个居家好男人。他在皇后区与沙蒂有一个家,在长岛和罗斯有另一个。

在西街,优雅的、穿一身黑衣的塔克小姐,用马鞭抽打了邻居阿姆斯通先生,以后他再企图非礼可要好好想一想了。

泽西城的洛伦佐·科雷罗和安妮·波丽科尔斯基:“爱”是他的问题,“不”是她的回答,面对如此情形,剃刀是他的智慧。

在152街,巴黎大学和剑桥大学的著名学者德鲁设兰先生,伪造了一张三十七美元的支票,从而开始了为期一年的美国监狱研究。

在中城的圣艾格尼丝天主教堂,七十岁的霍利牧师因为某种东西喝多了,做出了不端的行为而被捕。

一夜暴富!诺福克的威廉·梅森,昨天刚刚出生,今天已经被江湖郎中骗走了两万美元。

爱情是盲目的,伊斯雷尔·莱文也是盲目的,在他延迟了和安娜·帕丽斯的婚礼后,安娜在格兰德街往他脸上泼了硝酸。

从古到今,有无数人为爱牺牲。加里托是最新的一位,他在布鲁克林的一家咖啡店里吃了情敌的一颗子弹。

格兰德大街329号的F.F.巴德医生在寻找一位新管家,因为他的上一位管家艾米利亚·杰恩斯不仅放火烧房,而且在食物里下毒。

爱德华·托宾在布鲁克林举行婚礼的时候,他的老相好安妮·柯林斯走进教堂逮捕了他。

自行车骑手斯拉维克在穿越昆斯伯罗大桥时,一辆汽车穿越了他。

由于两国间的深厚友情,海军少将冯里玻–帕合维茨和德国舰队在市政厅受到了盛大的款待。

没人知道喜剧女演员梅·约埃的命运如何,但大家都知道在中央公园小河里找到了她的大衣、包,还有一封信。

土耳其狐步舞是一种非常难跳的舞。为了掌握这门舞蹈,艾格尼丝·戴得了动脉瘤而病故。

喝饱了红酒的瑞士人弗兰克·豪泽,同时也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在哈勒姆的街道上裸奔,引来无数人欢呼,除此之外他可以说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在西85街,上个月刚被雇佣的女仆用一根捣土豆棒把伯恩海默太太敲翻在地,最后被罚了一万美元了事。

格尔登·艾略特在东区的主日学校教书,这样他每个礼拜就有六天的空档可以去偷女人的内衣裤。

在布鲁克林, F.图埃罗用一把切肉刀、一把园艺大剪刀以及煤气杀死了他妈妈、他的三个姐妹和他自己,虽然这样的死法有失尊严。

法律并不禁止你打一匹死马。可是东奥兰治的亨利·弗兰克把一匹活马打成了死马,因而被处以一百美元的罚款。

十六岁的小贼哈斯在布鲁克林差点被路人打死,结果被林奇警官救了下来。

两岁的海尔玛礼拜二在第二大道上被车撞了,但是活了下来。礼拜四又从四楼摔下来,还是没有死。对了,她身上带着一张护身符。

在西49街,华纳先生在为他的妻子和孩子守灵,结果房子着了火。他逃了出来。他的老婆孩子被火化了。

牙医帕尔默先生给别人造成了痛苦,但不是以那种通常的方式:他辜负了缪勒小姐对他的爱,导致她在西57街开枪自杀。

普埃托罗小姐在登上开往西班牙的“圣保罗”号不久就精神失常了,她之前连着好几个礼拜一直想着“泰坦尼克”号惨案。

马丁的母亲卧病在床,父亲被人捅伤,妹妹有心脏病,他自己在60街上被一辆汽车撞倒了。

百老汇和第五大道在早高峰时间是一座动物园。亚瑟·梅森被一只逃出来的狒狒咬伤了,之后警察抓住了那只狒狒。

长岛的尼克森把自己灌饱了酒后,写下一份遗书,然后瞄准自己开枪,结果只是擦掉了一点头皮。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一百四十人在此次坠机事件中罹难。不过昨天,主驾驶员威尔伯·怀特却是在戴顿的家里去世的。

城市学院的学生,二十一岁的卢达特,在手指上转着玩一把左轮手枪,砰!他的样子变得很难看。

上午,杰塞尔在149街旁边的哈德逊河里救起了一个溺水者。下午,杰塞尔的独木舟翻掉了,他自己溺水而亡。

在海洋城(马里兰州一风景胜地),玛丽·霍尔兹曼,一个白人女子,和一个黑人谈恋爱。她那严厉的邻居们把她从屋子里拖出来,给了她一顿暴打,还往她身上涂柏油。

布鲁克林的劳拉·平,为了李·罗伊而离开了丈夫卢·平。这对姓平的夫妇是在纽约市登记离婚的第一对中国夫妇。

中央公园晴朗的春日。卡拉斯在蓄水池旁边发现一个开枪自杀者。霍姆华斯在西车道发现了一个服毒自杀者。

在威廉斯堡,煤气检查员乔治·希尔因忍受不了失眠的折磨而打开了煤气,这才睡着了。

公平起见,能干的渔夫赫顿(死于礼拜六)将他的骨灰献给了哈肯萨克河里的鱼儿。

在威廉斯堡演出时,里弗斯滑稽剧团五十岁的喜剧演员爱德华·莫里斯精神失常了。

出于有意或无意,西105街201号的海肯拉丝太太吞下了某种致命的物质。

二十七岁的藏书家哈利·艾尔金斯·怀德纳跟随泰坦尼克号沉入了大海,他的藏书被捐献给了哈佛大学。

在珍珠街玩棒球的时候,十岁的詹姆斯·弗莱明脑袋上挨了一记界外球,昏了过去。

在绿林墓地举行的朱塞佩·莫诺克的葬礼上,四十个你推我挤的吊唁者跌入了开口的坟墓。骨折事故。

在艾伦街,六岁的弗朗西斯从四楼的消防梯上摔了下去,被院子里的晾衣绳接住,只擦伤了一点小脸蛋。

在俄亥俄的竞选活动中,一只猫头鹰差一点袭击了罗斯福上校。

在圣十字墓园扫过了丈夫的墓后,科克伦太太花了几天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差一点死于疲劳过度。

康尼岛的泰特伯姆太太用两颗子弹,结束了斯凯明先生对她侄女的恋情。

为了阻止他追赶,在康尼岛抢劫了托尼·特洛帕纳的三个戴面具的人脱掉了他的裤子。

149街上的那具尸体,生前不是叫G.W.(刻在他的戒指上)就是叫O.R.(缝在他的圆顶礼帽上)。

昨天在东78街大打出手的芬恩姐妹,身上的衣物都所剩无几了。

一位漂亮的女士被发现站在百老汇和35街的交汇处。她既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也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她不停地傻笑。医生们无可奈何。

小职员多伊尔在霍博肯彻夜炫耀他那非凡的舞技,结果在走下渡轮的时候绊了一跤,摔死了。

出乎她父亲的意料,东16 街的弗朗西斯·佩特里小姐和一个印度实习医生拉姆·帕尔私奔去了阿姆利则(印度西北部旁遮普邦一城市)。

在希考克斯, K.米妮从看见她阿姨被谋杀的噩梦中醒来,发现她阿姨真的被谋杀了。

四十岁的巴罗斯太太抑郁症发作了,在新泽西漫游了三天。

在斯德哥尔摩,剧作家奥古斯特·斯特林堡死于癌症。

因为他妻子每次都躲过了他的射击,布朗克斯区的糖果商罗伯特·舒曼站直了,开枪打死了自己。

在中央街法院,海克先生和苏利文小姐恶毒地彼此攻击,但却是静悄悄的,因为他们都是聋哑人。

昨天,在第四大道上, H.A.约翰逊的汽车撞倒了一位雕刻师。在第五大道上,O.J.约翰逊的汽车撞倒了一位速记员。

一颗炸弹在布鲁克林的斯奈迪克大道爆炸,炸死了八十只小鸡。

被失眠症逼疯了的卡兹太太在她家的屋顶上朝着格兰德街跳了下去。

在东116 街,十三岁的玛丽·里特用假装自杀来吓唬她妈妈,结果遭到了一顿暴打。

阿兰德太太在从斯特林广场的泰坦尼克纪念馆回家的途中,被一辆轿车撞倒了。

小职员巴格特在范科特兰公园车站上昏昏沉沉地等着末班地铁,结果摔下了站台。

荒唐到什么程度?阿尔托听说马克斯拿他开玩笑,结果在史普林斯广场朝他开了四枪。

在新泽西,除了偏执地想进疯人院以外一切正常的二十岁的迈伦·伊丽莎白,被送进了疯人院。

莫里斯敦的枫树街小学的建筑师、承包商、总务处长、正副校长分别死于各种疾病。巫术!

在怀特广场上,索开枪打死了怀特。

弗莱特布什的诺里斯为了得到安静,朝他那个信犹太教的妻子扔了一顶帽子,结果让他家的宝宝安静了下来。

十九岁的斯奈德不记得自己曾拿着把上膛的手枪在晚上的帕特逊街追赶他的母亲和外婆。

得到一毛钱后开心死了的六岁的威利,急匆匆地去买一只纸做的皇冠,在过西切斯特大道时没有朝两边看。

再婚的奥兰治太太,原本是布朗克斯区的一个寡妇,规避了改换姓氏的麻烦。这位现任的奥兰治先生本来是她的继子。

西29街上一位冷酷无情的小店主J.马丁抓住了在随地扔垃圾的四岁的托尼,把他绑在一根柱子上,抽了他十鞭。

在东223街,十六岁的奈丽·弗莱明特别喜欢玩火柴,结果把自己给烧着了,因抢救无效而死亡。

布朗克斯的验尸官施万尼克证实只有一个人死在阿肖肯的水井里。接着,他不慎摔了下去。这样就变成了两个。

在东107街439号摔下楼梯后好几天才被人发现的,那位身高五英尺七英寸体重一百五十磅的红发男子是谁?

“她走掉了。”西35街的小提琴手艾尔伯特·德勃拉姆斯在掐死妻子后叹息着说道。然后他朝自己开了一枪,于是他也走掉了。

确实,康尼岛的占卜师预言了朱塞佩会娶约瑟芬。但他没有预言朱塞佩会在两周后开煤气自杀。

在东62街,以她八十五岁的高龄为借口,科尔伯恩的母亲很晚才端出了他的晚饭。她的报复很到位。

在鲍厄里,雅各布·舒赖克特奈克奔向消防员拿着的一块地毯,从五楼跳了下去,从此失踪了。

“开心杰克”约翰·马拉内,声称自己就是在52街杀害“牧师”帕迪·麦克布里恩的凶手,然后一个劲地大笑。

在多年追求卢恩太太未果后,六十岁的利里·尼克斯带着十六岁的卢恩小姐私奔了。

孩子是一份祝福,可是一位对此持异议的母亲在东115街抛弃了她两个月大的婴儿。

S.安娜和B.巴尼这对情人在伍斯特街被M.萨缪尔枪杀了,因为他不认可他们的情人关系。

全世界最大一艘蒸汽船“奥林匹克”号,在5月4日从纽约港启程了。

G.肖克,东135街的一位喝醉酒的面包师,用斧头劈老婆,结果没有把她劈死,然后又割自己的喉咙,结果也没有把自己割死。

李峰穿着内衣裤死了,大家以为他是自杀,直到康尼岛警察局的正式报告出来:“这个中国人是被人开枪打死的。”

作为证据的四十磅黄油在泽西城被替换成了砖头。警官希金斯和史尼芬因此被停了职。

在长岛,海因兹太太(她丈夫是个卖调味品的)被扔出了车外,受了伤。

在新泽西铁道上的两列火车之间兜风时,十六岁的墨菲被轧断了双腿。

利普森在145街的闹市区地铁前跳了下去,死掉了。一小时后,费因巴格证实了住宅区地铁也具有同样的功能。

J.马塞恩故意用毒气毒死了华盛顿堡大道454号的每一只虫子,但也无意间毒死了他自己。

在牙买加湾的黑人舞会后,琼斯先生用一根垒球棒打破了格林先生的脑袋。这两个花花公子喜欢上了同一个美人。

佐治亚州奥尔巴尼的J.沃特斯娶了一个黑白混血的纽约姑娘。他以为她是个白人,等到知道真相后他开枪自杀了。

布鲁克林劳伦斯街的罗伯茨先生喜欢擦他那把左轮手枪,昨天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干了这活。

34街上的车流突然停了下来,因为科奈丽太太从车站的台阶上摔下来后掉了鼻子,一群人在帮她徒劳地寻找。

唐人街上的每个人都为梅布尔·李小姐感到骄傲。她即将进入巴纳德学院,而且她也支持女性拥有选举权。

担心一直不好的感冒也许会要了他的命,八十二岁的劳申伯格跳下了东河,溺水身亡。

东62街的富婆雷姆森太太去世了,给她亲爱的丈夫留下了五美元遗产,而且以每周五美分的分期付款方式支付。

十七岁的安妮·博雅斯基非常想要一个宝宝。于是,她去西奈山医院领了一个。

在糖业巨头威廉·迪克留下了两千万美元的遗产给他的子孙后,住在长岛的自由、富有的迪克家族人数猛增。

晚上,本杰明·雷诺在西136街237号下楼,他伸手去抓一根并不存在的栏杆。

住在亨利街的菲利普·约瑟夫在北行的地铁前纵身一跃,用这种方式结束了他的婚约。

阿伯杜尔·巴哈·阿巴斯,巴哈教的牧师,乘坐“塞德里克”号蒸汽船抵达了。他的一个主要观点是男女平等。

艾里在帕克街的电影院里笑掉了牙齿。在和影院经理就归还牙齿一事交涉无果后,如今他只能靠喝汤和牛奶维生。

哈维在奥林匹克度过了一次多事之旅。第一天他被人骗走了钱财,第二天他和人打架,第三天他喝酒把自己喝进了太平间。

安德鲁·萨克斯(美国著名的男装连锁商店萨克斯公司的创立人。)死在了第五大道。

一则二十个字的电报发到了东60街:“亲爱的奥古斯塔,钱丢了。婚礼取消。抱歉,再见。威廉。”

纽约掮客弗里德里克·比奇因恐吓妻子被起诉。他坚持声称这事是一个神秘的黑人干的。

万格先生,西180 街的健身教练,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做健身运动;万格太太提出了离婚。

弗罗拉太太是斯克内克塔迪(纽约州一小城。)的一位制表商的妻子,她生的孩子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他的四颗牙齿。

在弗里曼街,佩奇被列诺克斯线地铁轧扁了。没有遗书。

艾波丽小姐在东125街和莱克星顿交汇处的一个邮箱里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叫声。有人(也许是个小孩)寄来了一条小狗。

豪斯顿街的普洛斯珀(这个名字的字面意思是“有钱人”。)是个名不符实的人。他的妻子去世了,但他没钱给她安葬。

西21街的记者戴顿没有找到眼镜,吞下了看上去像是他的药片的东西,结果再也做不成记者了。

艾尔玛·霍华德给总统和政府写信,预言美国将和德国交战。疯子!她被关进了贝尔维的疯人院。

约瑟夫·费伯,斯塔滕岛上美国林西德公司的一名工人,不小心卷入了一台搅拌机。

在中央公园,乔·乌尔苏斯,一头黑熊,勒死了他的情侣詹妮,因为她和隔壁的一头单身北极熊打情骂俏。

“凯瑟琳,你最好穿上那件厚大衣。”罗里拉德先生在荷兰别墅里说。他老婆说了声好的,然后就上楼上吊自杀了。

尽管唐人街已宣布停火,秦寒庚还是在佩尔街22号吃饱了子弹。莫克·达克被捕了。

T.怀特和妻子住进了霍博肯的华盛顿旅馆。他的“妻子”是德拉尼小姐,“T.怀特先生”实际上是奥康奈尔先生,他在入住当晚就在旅馆里去世了。

布鲁克林霍桑街的阿莫斯太太把钻石藏在她的鞋子里,她以为窃贼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看她的鞋子。可结果呢,那个窃贼真的去看了。

豪宅着火后,发了疯的百万富翁尤班克斯在房子里瞎转悠,一边还默诵着《圣经》。一个警察救了他的命。

在布鲁克林昌西街和霍普金森大道交汇的街角,一只面粉袋在奇怪地往前移动。袋子里是:一个刚出生的、健康的男婴。

奥斯威戈的查尔斯·古德里奇为他叔叔的死感到伤心。不过,让他更为伤心的是叔叔没有留给他任何遗产,于是他吞下大量鸦片自杀了。

西休斯顿街178号着火了,鲁道夫·汉内塞克在这场事故中丧生。他是被一辆消防车碾死的。

昨天,胡迪尼戴着三十磅重的手铐脚镣,跳入了哈勒姆河,像往常一样,他平安无事。

监察官德雷尔在哥伦布大道和65街的铁轨上往南散步,此时一辆北行的特急列车开了过来。

四十岁的罗伯特·桑普森,布鲁克林法院街的殡葬业者,为“罗伯特·桑普森”出具了一张死亡证明,然后打开煤气自杀了。

乔治·贝蒂在拿骚林荫道超速驾驶被抓,他声称自己忘了是在陆地上,他还以为是在他的双翼飞机上呢。

卡尔迪纳里,一个来自意大利巴勒莫的有钱人,走进第一大道和11街交汇处的一家杂货店,倒地而亡。他的心脏上有一个弹孔。

1912届的哈罗德·卡拉汉,在哥伦比亚大学因出色的演讲获得了柯蒂斯奖章。他演讲的主题是战争对人性的巨大益处。

[责任编辑:冯婧 PN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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