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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界》推出短篇新刊 徐则臣:如今短篇取决于意韵


来源:澎湃新闻网

1981年中国文学的黄金时代,文学期刊《小说界》在上海诞生,36年后纸媒最困难的年代,它仍在谋求转变。自年创刊以来,《小说界》刊登了莫言、王安忆、余华、格非、毕飞宇、马原、方方等大量优秀作家的原创文学

1981年中国文学的黄金时代,文学期刊《小说界》在上海诞生,36年后纸媒最困难的年代,它仍在谋求转变。自年创刊以来,《小说界》刊登了莫言、王安忆、余华、格非、毕飞宇、马原、方方等大量优秀作家的原创文学,但新的时代呼吁着新的阅读方式,什么样的人还会买杂志看小说?杂志有什么是网络阅读不可代替的?《小说界》将答案落在年轻人与短篇小说。

1月14日,《小说界》杂志在思南读书会举行了主题为“重建短篇小说阅读”的新刊分享会,青年作家徐则臣与许佳、于是、btr,以及评论家黄德海一起,讨论了短篇小说创作的困难与卓越意义。

黄德海:短篇、长篇创作是两种技术

作家徐则臣2014年凭借《耶路撒冷》一书获得老舍文学奖,他写长篇同时也写短篇,这种情况在专业作家里比较少见。在他看来所有作家、小说家,基本都是以短篇小说为最初进入文学的方式,但很多人写着写着短篇小说就不再继续。“短篇小说在艺术上的确是高精尖的题材。如果说在文学里面,诗歌是最高的文学题材,是文学中的皇冠,那么在小说领域,短篇小说肯定是这个皇冠。我们可以看到当下很多知名的作家,长篇写得很好,但短篇不一定写得好,因为短篇要求的内容和东西,的确跟长篇完全是不一样的。”

无论国外还是国内,能够在长篇、中篇、短篇三个题材上都写得好的作家,非常少见。用徐则臣的话来讲是因为“写长篇是可以藏拙,可能偶尔状态好就不会影响整个长篇的质量。如果说长篇文字是在纸上躺着的,但短篇小说就要求每一个字都非常警醒地站在纸上,它要求你在非常小的尺度里表达,用最彻底、最艺术的方式表现出来”。

徐则臣写《耶路撒冷》花了六年时间,他说对自己而言写长篇就是长跑,长跑马拉松可以停下来,可以调节,有一段写不好没问题,可以调整自己的体力,调整自己的艺术状态,但是短篇就像是100米冲刺,它需要一个极强的爆发力,然后很快跑过去、结束。

身为评论家,黄德海的观点是短篇和长篇其实就是两种技术。“这两种属于不同才能的人写作方式,但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形成长篇崇拜,使得特别适合写短篇的人也去努力经营一个长篇小说,并且经营得很长。其实你最后看下来,它只不过是个短篇小说集锦。”

另外一方面,黄德海还认为在谈论长篇与短篇创作的时候,不应该忽略一个“公敌”,那就是影像。“视频出现以后,我觉得小说很多功能,比如叙述功能就被视频取代了。小说的三要素,人物、环境、情景,基本在文字处理中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跟视频完全媲美,所以小说写作就面临巨大的尴尬,就是怎么去跟视频的叙事去竞争?并且因为现在视听效果产生的经济效应非常大,因此很多非常有天分、有想象力、有叙述才能的人,更愿意把自己的才能调整去写电影剧本,甚至自己去拍电影。剩下的问题就来了,如果我们还喜欢写小说,还喜欢用文字来表达,我们这种非常古老的‘编造’的本能所剩下的是什么?”

什么样的短篇小说才是有竞争力的小说?才能让短篇小说这个事情本身成为可能,并且保持自己的旺盛竞争力?黄德海认为这才是现在的作家要面对的大问题。

徐则臣:今天短篇的完成度取决于意韵

于是在《小说界》新刊第一期上翻译了英国作家大卫·米切尔的小说,在她看来短篇与长篇的区别在于长度与速度的隐喻。“比如我今天从家里叫车过来,本来这一段路可能只15分钟,应该是短篇的长度,但是因为路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比如两车碰撞、车抛锚等等,结果花了一个小时时间才到这里,结果把短篇变成了长篇。对写作的人来讲,天生有一个虚构的能力,这个虚构的能力你怎样去利用它?怎么样在生活当中,把每一种不同的瞬间跟大的事件,怎么样去处理,这就成了短篇跟长篇的必要性的不同之处。”

在公众认知里,小说应该具备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结构,一个完整的故事是便于理解的,就像契诃夫、莫泊桑、欧亨利的短篇小说,读者们传统是这样理解、审美小说的。但近年来随着文学的发展,读者对短篇小说的认识、审美能力在提高,同时人和社会之间的关系也发生变化,短篇小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今天理解短篇小说,并不取决于短篇小说里故事的完成度。比如仅凭两部短篇小说集就跻身一流短篇小说家之列的爱尔兰女作家克莱尔·吉根。在她看来一个短篇小说里面故事可以是不完整的,只要她要表达的东西是完整的的就可以。

徐则臣认为,“现在你只要在短篇小说里把你想表达的东西——那个东西我称为意韵——完整表达出来,故事本身的完成度并不重要。也就是说,短篇小说的完成度,在今天对很多作家来说取决于小说意韵的完成度,而不是故事的完成度。”

主编:还是希望年轻人看纸质媒体

《小说界》从上世纪80年代到2017年,与它同时出生的读者也亦然走向文艺中年,而它在迭代的过程中却毅然转身,选择了“年轻读者”。《小说界》现任主编谢锦做了四年执行主编,她谈到《小说界》的改版时所指出的问题,不仅是《小说界》的,也是所有纸质文学杂志的:“它存在非常多的问题,少了一点锐气、鲜活,《小说界》在纯文学杂志中发行量不少,但是面目模糊,不可避免随着时间流逝,面临固定读者群老化流失,未来的竞争力堪忧。”

新任执行主编乔晓华对澎湃新闻记者谈到,新版的《小说界》将改变以往长篇、中篇、短篇都登的形式,专做短篇小说,每期第一个主题,以此集中“火力”瞄准年轻读者的兴趣点。新刊的主题是“你还只是一位年轻人”,但这个“年轻人”与年龄无关,“我们希望新的《小说界》是感性的、都市的、文艺的,它更贴近生活、浸入时代,这种体验属于愿意去体验的人,我们管这些人叫年轻人。”

然而在新媒体林立的时代,纸质阅读似乎很难再做出花头,更何谈服务年轻人?

乔晓华认为恰恰是新媒体太多了,所以优质的小说才少了,“阅读平台上多是几千字的小短篇,万把字的短篇其实是不适合手机阅读的,所以这也是我们《小说界》新版专做这样的短篇的理由,我们错开了市场。同时通过我们三十多年的累积,将新人作者与传统文学共融,提供给年轻读者与app上不同的,更有文学性的内容。我们暂不考虑将《小说界》做成app,就是因为希望年轻的读者能看到传统,而站在传统媒介上的读者又能看到新型的内容,这样的新内容与经典形式的碰撞,是我们文字工作者的追求。”

[责任编辑:徐鹏远 PN071]

责任编辑:徐鹏远 PN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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