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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萍自曝没收到春晚邀请 称春晚舞蹈就像团体操

2013年09月09日 08:35
来源:北京青年报 作者:伦兵

正值《云南映象》创作十周年,杨丽萍将于9月21日再次带领舞剧《孔雀》来到北京,在保利剧院连续演出10场。日前,杨丽萍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专访时表示:“舞蹈是无所不在的,不光是在舞台上,也在日常的生活中。舞剧《孔雀》讲的是春夏秋冬,生老病死,生命的历程,每个人都会面对死亡,面对衰老,从头再来。生命需要舞蹈,我的生命需要舞蹈这种方式,我的生命从来没有离开过舞蹈。”

离不开的舞蹈:我觉得生命走到一定的时候就一定要离开了,收了以后我会专注地做作品了。艺术最重要的是作品,如果一个人跳得很好,这个作品留不下来,这不是好的艺术家。

北青报:舞蹈对于您来讲意味着什么?

杨丽萍:舞蹈是无所不在的,不光是在舞台上,也在日常生活中。生命需要舞蹈,我的生命需要舞蹈这种方式进行表达。我的生命从来没有离开过舞蹈,从我记事以来,就用舞蹈这样一个特殊的方式,跟动物、聋哑人,甚至是三岁小孩进行交流。舞蹈对我的生活影响非常大,是我能够生存下来的基础,它不单是精神上的东西,而是存在于我的衣食住行,就是我的生物链,每时每刻都需要它。

北青报:您的家人,比如您的妈妈理解您跳的舞蹈吗?

杨丽萍:我觉得我的舞蹈跟人没有隔阂,有三岁小孩看完我的舞蹈会跑到我的面前告诉我他的感受。我母亲是一个非常开放的人,她虽然是白族人,一个字不识,也没上过学,但我觉得她懂得自然生命的法则,这些道理她很清楚,就好像太阳给你温暖,给你光亮,温暖是实际中的需要,光是精神上的需求。

北青报:有人说,《孔雀》是您的“收官之作”,您对“收官”这个词怎么看,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在舞台上跳舞了?

杨丽萍:我觉得这是他们拿来做的噱头,是卖点。当然,我是非常真诚地觉得生命走到一定的时候就一定要离开了,不收也得收嘛,但不是这个点戛然而收,不是那么机械的,肯定是慢慢要收的。收了以后我有很多作品要做,我就会专注地做作品了,皮娜·鲍什的作品也好,玛莎·格莱姆的作品也好,她们都是靠舞蹈作品说话的。像玛莎·格莱姆,她曾经老觉得她的作品别人胜任不了,72岁还要上台,在台上已经是那样子了,动不了啦,她抱病之后舞团就解散了。可过了三年以后,年轻人来演绎她的作品表现得更好。艺术到了一定时候,我相信最重要的是作品,如果一个人跳得很好,这个作品留不下来,这不是好的艺术家。

放不下的原生态:10年前我们去虾嘎的村寨,那里还有蘑菇房,还有放的牛,你现在去,他们家都贴了瓷砖,你没有办法去阻止少数民族进入文明社会的步伐。文明和文化改变了他们生活的形态,那些舞蹈就不需要了。在我们的舞台上,在我们的传习馆里面还有一点点能够保存下来。

北青报:10年前,您创作了《云南映象》,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名词叫“原生态”,您怎么理解“原生态”这个概念?

杨丽萍:原生态是一种状态,是一种态度,像《云南映象》这种文化舞蹈、民间舞蹈,是最原本的人们对自然的表达,而不是简单地把舞蹈原始搬上舞台。原生态是一种概念,是我们回归最原始的状态。比如我们吃东西,不要由化肥催起来的,要吃最原本的。我们对人生的态度也是最原本的。文化也是这样。一般人认为我们只是把原始的东西搬到舞台上像不像,离开村子就不是原生态了,这是不对的。

北青报:您觉得《云南映象》是一个什么样的作品?

杨丽萍:《云南映象》是非常土风的舞蹈,很质朴,来自田间、村寨,表演者又是那些村寨里的族人。为什么《云南映象》到了高雅的剧场里连演了10年,还能获得观众那种喜爱度?其实这种舞蹈不是我个人单纯能够体现得了的,它是一个祖祖辈辈的云南人的舞蹈,是少数民族人对大地、对自然、对生命的一种感悟,他们用精神的东西创造的舞蹈,代表着一种情感,代表人的生命。这种舞蹈跟人没有隔阂,我们《云南映象》这么土风的舞蹈,经久不衰,再文明的城市都会有票房,到国外也是,实际上是它体现了文化的属性。

北青报:您做了这么多原生态的作品,到处去采风,去发掘,您不觉得累吗?

杨丽萍:不觉得,因为你愿意做这些事,因为你眼见得它一天天在消失。10年前我们去虾嘎的村寨,那里还有蘑菇房,还有放的牛,你现在去,他们家都贴了瓷砖,你没有办法去阻止少数民族进入文明社会的步伐,因为他们的生活形态都变了。他们也要物质的文明,他们原来不可能看到春晚,没有电视,都是煤油灯,现在他们家家都是电灯和电视,过去都是走8个小时山路才走到他们的村口,而现在是坐车就能到,公路修到村口,文明和文化改变了他们生活的形态,那些舞蹈就不需要了。过去他们为了驱魔跳的面具舞,现在都不祭祀了,他们就不需要了。在我们的舞台上,在我们的传习馆里面还有一点点能够保存下来。

北青报:从10年前的《云南映象》,到《藏谜》和《云南的响声》,再到现在的《孔雀》,您怎么看待您创作这几部舞蹈作品走过的10年历程?

杨丽萍:艺术家有很多作品,有很多情怀。我原来的情怀是在我们的祖先留下来的、民族民间的这种遗留下来的舞蹈挖掘上。在那个时间是需要挖掘和整理的,需要推广,需要把它保持住,需要告诉人们什么是我们民族舞蹈的原本风貌和它的质感。那时候我就到处采风,到处去收集,连续做了三个作品《云南映象》、《藏谜》、《云南的响声》。而现在这个阶段,我的舞蹈生涯已经走到了需要用一个作品来概括,不是讲我个人的,而是讲整个人类的。春夏秋冬给人类一种什么感悟?冬天生命到了尽头会感悟到什么?通过舞剧这种方式,借助一个像孔雀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生命的感悟,把这种情怀、感悟和积累体现出来。这个阶段的作品与《云南映象》是两回事,是创造性的,完全抛开了原本的曾经有的,这部舞剧也很特别,不是很传统,不像《天鹅湖》那样延续一个古老的王子与公主的简单爱情故事,我们用的是生命的主题,是一个现代人的寓言,现代人共同感知的东西。

绕不开的电视:春晚上的舞蹈有时就像团体操,比较表面的。特别是对少数民族的意境的表达,没有沉下来,没有与那里的泥土相联系,所以真正给人印象深刻的舞蹈不多,更多的是一种陪衬。

北青报:今年冯小刚导演有没有邀请您参加春节晚会?

杨丽萍:没有。我曾经上过7次春晚。其实对我来讲不管是在任何地方跳舞都一样,都是面对人,面对自然。每次上春晚导演找我的时候,我接了,是因为我当时有特别好的作品。跳舞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特别自然,是情感表达的一种方式,不觉得有那么多的杂念,什么人的利益、荣誉等等有什么关系。真诚地去跳舞。而春晚过去的舞蹈有时就像团体操,比较表面的,特别是对少数民族的意境的表达,没有沉下来,没有与那里的泥土相联系,所以春晚真正给人印象深刻的舞蹈不多,更多的是一种陪衬。一些舞蹈编导很吝啬,只给舞蹈两三分钟,我很有信心是因为导演给我们较长的时间,去年的《雀之恋》导演给了我们5分钟的时间,《两棵树》也差不多5分钟。如果我们的电视导演也好,舞蹈编导也好,能够做到很认真,从镜头到内容知道观众的心里需要什么,就不会给人这样的印象。

北青报:作为评委您怎么看最近参加的《舞林争霸》?

杨丽萍:其实大家都不太了解,在舞蹈界,在没有《舞林争霸》的时候,人才是非常多的,一代代的技术都非常好,非常有创造力,非常有才华,但确实没有平台。舞蹈圈子里面特别热闹,每年都有各种舞蹈比赛、作品的交流,非常繁荣,但没有一个和大众结合交流的平台和环境,没有一个能让观众走进剧场感受艺术、感受文化和精神的环境。电视可能会是一个平台,但是它有弊病,确实太浅了,你让我这样一个舞者去学习芭蕾,学习跳探戈、伦巴,一次就鉴定我是不是一个好的舞者,这不现实的。当然,我的内心告诉我首先要鼓励,对后辈要善于挖掘他的天赋,鼓励他们。我的语言都比较温和,而不是去挑刺。

传下去的未来:我们有很多年轻的演员很优秀。也许他们开始是模仿你,到后来他就成长,寻找到他自己的语言、自己的艺术风格。

北青报:您创作《孔雀》的时候想没想到会这样火爆?对《孔雀》的未来您有什么打算?

杨丽萍:我们在创作的时候就特别有诚意,特别尊重生命。人在思考什么?人为什么走过生命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其实孔雀也是生命,一样的。用这个角度完完全全去体验去思考。这个舞蹈还没有公演,在排练的时候就已经卖出两个版本了,西双版纳买了一个,上海买了一个,辽宁芭蕾舞团还跟我们谈把它变成芭蕾舞版本。《孔雀》是一个国际化的,不号称民族舞,也是现代舞。明年和后年都是国际巡演。

北青报:那么在《孔雀》以后,您专注创作作品了,有没有担心未来的票房号召力受到影响?

杨丽萍:不会,我们有很多年轻的演员很优秀,像杨伍,在我身边已经8年。像小彩旗从4岁就上台,她也没进过什么学校,她的父母就把她扔到我们剧组里,我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孩子,一个父母对孩子那样的感觉,我觉得她就是一个生命,她就像一棵树、一朵花。其实我们的父母大都是很偏激的,但在大自然里,比如企鹅,大企鹅孵蛋孵出小企鹅,小企鹅长大了和大企鹅没什么关系,它就是一个生殖繁衍的过程,这样的角度对待生命,正常和自然。小彩旗4岁上舞台,一直在演与她的年龄有关系的角色,开始她就是一个唱歌的小孩,到了现在她成了一个少女,在《孔雀》里演绎。像虾嘎,原来就是放牛娃,现在也成长了,而且在他的舞蹈里体现着才华。每个人在生命中没有别人可以代替。没有相同的,也许开始是模仿你,到后来他就成长,寻找到他自己的语言、自己的艺术风格。( 文/本报记者 伦兵)

[责任编辑:杨海亮] 标签:杨丽萍 云南映象 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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