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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体制太庞大很难被架空 “公知”不如政府可信

2012年11月07日 08:44
来源:南都周刊

韩寒:文艺能不能复兴,其实也是人心的问题

“文艺”没问题,“复兴”有问题

南都周刊:你怎么理解“文艺复兴”?

韩寒:我最早办的杂志《独唱团》,取的名字就叫“文艺复兴”,但当时这名字没被批下来,说带“文艺”俩字的都不批新杂志了。我听信了,当时就取了第二备选名字《独唱团》,结果没过多久,好多带“文艺”俩字的杂志就出来了,如《文艺风赏》啊 什么的。后来我才弄明白,“文艺复兴”这四个字里,“文艺”没问题,“复兴”有问题。

“文艺复兴”这个词语更多的是指意大利,但我觉得对中国人来说,心中的那段文艺复兴的情节,可能特指的就是一九三零年代,那时仿佛有过一阵子文艺复兴的意味——有一些启蒙运动,一些好的文学冒尖,此后是一个低谷。现在因为互联网,文艺发展又比以前稍微好一些了,但是离“复兴”、“茂盛”还差很远。

南都周刊:在现有体制下,中国有可能实现文艺复兴吗?

韩寒:体制是可以被架空的——体制是可以被人心架空的。文艺能不能复兴,其实也是人心的问题。如果人心没有复兴的话,那再多的基金,再多的口号,都没有用。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我个人比较悲观——过了就是过了,比如交笔友的那个年代,手抄本的那个年代,摇滚起来的那个年代,香港电影的黄金年代,它过了就不再来。

南都周刊:你相信现在的人心吗?

韩寒:(笑)现在的人心其实相信的是情绪。人们都是跟着情绪走的,无所谓谁对谁错,只在于看哪个顺眼,听哪个顺耳。

南都周刊:既然大家跟着情绪走,在这种情况下能架空体制吗?

韩寒:很难啊,很难。这个体制太庞大了,很多跳出来的都是傻逼。而事实上那么大的一个体制,也有很多聪明人、精英在为它服务。

南都周刊:你有些悲观。

韩寒:对,还是那句话,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是,总要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现在的文艺很难像以前那么兴旺,因为它的载体发生了变化。当时我办杂志,就希望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更多的年轻人在文艺上受到重视。大家都想要出名,但如果没有一个很合适的、好的载体让他们出名的话,他们就很容易去走哗众取宠的道路,人们也不会想看我们这样正儿八经的访谈。

重复启蒙

南都周刊:微博时代是否会乐观些?

韩寒:如果把文艺复兴理解成小的概念,从纯粹的文艺角度讲,那它无所谓难或者容易。如果理解得大一点,理解成“人的觉醒”的话,就会存在一个问题:重复启蒙。在互联网时代,你看着很多事情散布得很快,但其实挺难的,因为我发现受众其实是同一批。

如果这批被启蒙的受众是两百万,那么启蒙就一直在这两百万人中进行,很难打破壁垒,走向那些喜欢曾轶可的人,喜欢李宇春的人,喜欢看美剧的人……文艺复兴或者说个人觉醒,只是成了一个美剧的剧种,就像你们这批人是喜欢看《绝望主妇》的,而我们这批人是喜欢看《文艺复兴》的,就会变成这样,而每个壁垒都很深。微博相对获得一定的言论自由,但在微博上,随着知识分子的话说得越来越多,加上自身的内斗,他们的公信力比政府的下降得更快。

南都周刊:知识分子的公信力为什么会下降?

韩寒:我觉得很多原因要从知识分子身上去找:一没共识,二没合力。这就像我们去加油一样,大家要去往同样一个地方,都在同一辆大巴上,我说咱们先省点钱,加93吧;有人觉得我们要走快点,加97吧;还有更极端的,说这车得加98,跑得最快,直达目的地。结果想去同一个目的地的三伙人自己先吵起来了,把加油站炸了,然后旁边一帮人就笑这帮傻逼。现在很容易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看起来微博能改变很多东西,但事实上,这很艰难。以前在传统媒体时代,你发现很多报纸真的改变了一些东西,改变了一些制度、一些走向,甚至改变很多官员的命运。但是在微博时代,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得太快了,有些特别重大的公共话题也只能延续一天甚至半天。在形成合力的过程中,随便哪个傻逼出来喊一嗓子,注意力就会被分散。

南都周刊:有什么途径可以打破你刚才所说的壁垒吗?

韩寒:其实挺难的,唯一的途径就是从最早的基础教育(入手)。教育是最坚固的一个壁垒。我们的孩子都在一个可悲的教育制度下。

比如说一个班有五十多人,面对同一个问题,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二十五个人无所谓,二十个人接受它的洗脑教育,最终只有四五个人有一些自我觉醒。有很多我们所了解的人,会觉得某某如何,觉得他做了多少坏事,有多么不喜欢,但是当你去参加同学会,一打听,发现周围只有你一个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觉得很多时候要从最早的教育开始突破。

[责任编辑:杨海亮] 标签:韩寒 文艺 文艺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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